第327章 争辩

A+A-

    祁公子玩得正欢,踩着冰面肆意地滑行,还不时地拉扯两下旁边颤颤巍巍连站都站不稳的丫鬟,丫鬟一个不查,直接摔到了冰面上,额头出血。

    见到此景,祁公子不但没有去扶,反而开怀大笑,爽朗的笑声划过冰湖面传到几位夫人耳中,那丫鬟不敢吭声,又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冰面上暗自神伤。

    殿锵锵皱了皱眉,好一个纨绔子弟。

    远远的,祁公子看到了城主夫人,大声喊道:“娘!”

    城主夫人笑盈盈地点头,从始至终眼神都没有往那个受伤的丫鬟身上瞟,反倒是楚夫人眼神中留露出几分怜悯。

    祁公子从冰湖上下来,给几位夫人请安,眼尖地认出了前几日在云集楼见过的殿锵锵:“咦,这位难道是金夫人?”

    城主夫人有些惊讶,自己儿子竟然认得金夫人,她不是才搬来青州没几天吗?

    殿锵锵对祁公子报以礼貌的微笑:“没错,我是金夫人,祁公子,我们之前在云集楼还见过面。”

    云集楼的事情几位夫人都知道,其实不仅是几位夫人,金家夫人在云集楼挥洒万金包雅间的事情早就传的青州人尽皆知了,人人都在,这金家在益州发了家,得罪了当地不少富豪,被逼的没活路了,这才逃回了青州老家,和他们一同回来的,还有几十万两银子,楚家也就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给金老爷和金夫人接风洗尘。

    不管外面怎么传,金家在云集楼挥金如土的事情是真,金家的豪气也是真,最近金老板又在青州买了不少产业,这是要开始做生意的节奏啊。

    那包雅间的事情太过震惊人,以至于殿锵锵之前与烟花巷烟花楼的花魁花娘一同用膳的事情反倒没传出来,只有少数人知情,在云集楼与祁公子的这一面也就更少人知晓了。

    祁公子本没把金家当回事,他与楚家的楚暮云很是要好,从毛长齐了就开始一起逛青楼,这花娘就是两人友谊的见证,在他心里,楚家才是青州城唯一不可动摇的首富,这地位不管何人都动摇不了。

    他将来肯定是要继承父亲的城主之位的,而楚暮云作为家中嫡子,继承楚家也是迟早的事,这样一来,将来他做城主,他最好的兄弟楚暮云做青州首富,这段情谊又可以长长久久地持续下去,什么金家银家的,都不可能打破这个平衡。

    这样想着,祁公子对殿锵锵的态度便冷淡了些:“见过是见过,还是花娘为我们二人引荐的呢。”

    青州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花娘的大名,烟花楼八年的花魁,因她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男人不下千数,是青州每个女人的噩梦。

    其余三位夫人听到祁公子这话,全都变了脸色,这男人结交烟花女子顶多算个风流,这女子和花娘来往算是什么?岂不是要跟着败了家风?

    城主夫人一开始不是很相信,但她的儿子她了解,这臭子平常诨是诨了点儿,还不至于满口谎话,张口便是诬陷,但顾及到金夫人的面子,她还是张口和稀泥。

    “这棋儿肯定是记错了,金夫人这种身份的夫人怎会和烟花女子混在一起,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金夫人,我儿他肯定是记糊涂了。”

    棋儿是祁公子的乳名,祁公子的大名叫做祁勇棋,这既要勇,又要棋,看来城主一家对他的期盼是文武双全啊,只不过可惜了,祁大公子现在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大情圣一个。

    祁勇棋听到城主夫人自己糊涂,立马不愿意了:“怎么是我糊涂?那日我虽然饮了不少酒,但明明白白见着金夫人跟在花娘后面进了我的雅间,不过没进来,在门口打了声招呼是了。”

    城主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当然是愿意相信自家儿子的,跟在一个烟花女子身后进了一个世家公子的雅间,这怎么听都不像是什么好话,传出去也绝不是什么好名声,若真是如此,难道她今日是请错人了?

    知州夫人在旁边帮着解围:“这孩子,自己都了是喝多了酒,怎么就看着金夫人跟着花娘进去的,搞不好就是巧合了,金夫人在门口正巧看见了祁公子,便顾着礼节打了声招呼,谁管那花娘是先进去还是后进去的?”

    听她这么一,城主夫人的脸色总算是缓解了些,这话的确也得过去,没准真是这样。

    楚夫人从头到尾没什么特殊反应,只是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移动,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这一番解释,连殿锵锵都差点信了,不过她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那日的确是跟着花娘进去的,不仅如此,去见祁公子之前,我还与花娘在一个雅间内一同用了午膳,花娘请我喝云集楼特色的桃花酿,还叫我有空了去她的烟花楼转转。”

    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知州夫人终于忍不住了,亏她刚刚还帮她辩解,这种事情还要出来,难道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吗?

    “金夫人,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分三六九等,你若是再如此,就没有意思了。”

    殿锵锵一脸迷惘:“我什么了,知州夫人你为何这么大的火气?你人分三六九等,士农工商,您是士家夫人,我是商贾夫人,那您与我也不是一个层级了?既如此,我是不是也不配与您一同交谈?”

    知州夫人一肚子的火气:“这怎能一样?你是身份不如我们,可好歹也是良家夫人,她呢?一个烟花之地卖笑之人,怎能上得了台面,就连提起她我都觉得是污了自己的嘴。”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其实烟花女子也有烟花女子的无奈。

    知州夫人火气难消,殿锵锵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辩解了,结交朋友若是还分什么三六九等,那可真是要把人给累坏了。

    祁勇棋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竟会惹得两位夫人产生口角,站在原地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扯扯母亲的衣角。

    就算祁勇棋不提醒她,城主夫人也知道,毕竟她是东道主,这场纷争肯定到最后是由她来化解。

    “几位夫人,我们不争论这些了,午膳下人们应该都安排好了,不如我们移步到饭桌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