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住院
城郊的一间旧仓库。
库房里积年的灰尘被扬起,黑洞洞的,月色透过未关严的铁门的细缝挤进来,灰尘的颗粒空落落地飞扬着,仿佛也被染成了白色,银色的。
昏暗的逆光中有一个高大的剪影。
神色慵懒,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时,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
这人正是徐扬。
“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指使你下药的?”
前面跪着的人正是之前下药带走林婉的那个胖男人,那晚尹浩追上他后并带到了这里。
经过了一天不吃不喝的盘问,什么也没问出来,这人看似软弱,实则嘴巴硬得很。
“是我自己见色起意,没人指使我”
胖男人还没完,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你还有最后一次会。”
就在这时候,徐扬的振动。
尹浩传来一条信息:那女孩住院了。
徐扬转过身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黑暗中,爬在地上的男人眼冒凶光,他的不知何时已解开了绑住他的绳子,他拎起一旁的木棍,狠狠挥向背对着他的徐扬。
徐扬躲不及,那一瞬间,疼痛在他头上炸开。
还没来得及反应,第二下朝他的背部再次袭来,他似乎听见“呲拉”的一声,钢钉划开皮肤的声音,眼前猛地一黑,当头倒在地上。
眼前天旋地转,只有天花板上的灯放射出模糊的光线,不断地抽离、扭曲。
耳边传来疾呼的风声,紧接着第三下挥棒向他袭来,他半跪着伸截住了木棍。
徐扬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粘稠的鲜血顺着他的眉骨,不断地淌。
多少年了,他怎么又犯了这个毛病,有人告诉过他,永远都别将自己后背露给敌人。
只要是面对她的问题,他似乎永远都没办法冷静。
徐扬轻笑,白皙的脸上划过几条血痕,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异常邪魅阴森。
胖男人被这笑吓得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要跑的时候,徐扬已经朝他走过来了。
“你还记得,我刚才什么吗?”徐扬背上青筋赫然凸起。
胖男人似乎想要去回想他刚刚过的话。
“砰!”的一声,胖男人被一脚踹在肚子上,翻滚在地。
猝不及防挨了一脚,他的脸痛得扭曲,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徐扬走过去,一步一步,似地狱使者般。
“我,我”
“你已经没有会了。”声音冰冷如寒铁,握起的似钢筋铁骨,一拳拳砸在那人的脸上,力道又沉又狠。
“不关我的事,是一个姓沈的女人,给了我十万块,叫我把那个女孩带到天桥下,给那里的乞丐”胖男人被打偏了脸,嘴巴与鼻子不断冒着血沫,他害怕的求救。
可他不知道他的这句话让这个红了眼的男人更加失控。
徐扬乌黑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晃悠,有几缕沾了血贴在脸侧,带着一丝鬼魅的色彩。
那人很快在挨打中失去意识。
尹浩刚赶过来,看到这一幕慌了神,连忙上来抱住徐扬的胳膊,“别打了!徐扬,再打就要出事了。”
尹浩的声音渐渐拉回徐扬的神智,里的动作慢了下来。
这时尹浩才发现徐扬脸上满是血迹,“你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
“是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徐扬轻笑,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那个要带他回家的人不见了
尹浩看他似乎没多大问题,语气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就这么个喽啰,真是有够丢脸的。”着轻推了一下徐扬。
谁知徐扬就这样一头倒在了一旁的地上。
徐扬不断地喘着粗气,鼻腔里、嘴巴里冒着铁锈一样的腥味,胃里翻绞,几乎令人作呕。
黑暗从四面八方滚滚袭来,像是幻觉,又像是真的,他听见有人在问他——
“你怎么了?”
“我胸口疼。”他表情痛苦却在极力的想要克制。
“那怎么办?”她皱着眉,脸挤成一团。
“药”他指着林婉里的药瓶。
“哦,哦”林婉连忙打开药瓶。
她过来捧住他的脸,将药丸塞进他的嘴里,担心地问着,“还疼吗?”
“你别害怕,我带你回家。”
淡淡的光线从徐扬的鼻梁上掠过,打下一片阴影,他闭着眼,嘴唇动了动,几乎听不见。
他喊,“婉婉”
翌日。
林婉在陆月灵的陪同下办理了出院术。
两个护士从一间病房走出来,兴奋的声交谈,“这么长的口子,缝针没打麻药竟然不哼一声。”
“昨晚来的时候是护士长和院长亲自来的,什么来头?”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他好帅,刚刚换药的时候闷哼一声,好性感。”
“你那是没见着昨晚他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太恐怖了。”
那间病房的门虚掩着,听见交谈声后林婉下意识的往房间看。
门缝处似乎有万千道刺眼眩晕的阳光,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孩背光而立。
阳光倾泻而下,给立在窗前的人镶嵌上了层层光晕,修长的背影让人恍惚间产生了幻觉。
“看什么呢?”陆月灵回头叫住落在身后的林婉。
“没什么。”林婉。
病房内。
尹浩从洗间出来,看见徐扬站在窗户前抽烟,他气得咬牙,“拜托,你能不能好好躺在床上。”
徐扬不作声,他的眸光和夜色融为一体,只是带着淡淡的光影,看着窗外。
尹浩劝几句无果后,便放弃了,坐在沙发上啃起了苹果。
“那女孩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吗?你的媳妇?”
话落,尹浩终于看到前边的身影一滞,看来还是能听见他话的,没有被打傻。
“那我就不明白了,那天晚上你怎么就不直接把她给办了?”
“有男朋友又怎么了?直接抢过来啊,论先来后到,也是你先,他后”
“她不记得我了,阿浩。”徐扬的声音淡淡的,有些自嘲,有些无奈,在白白的烟圈笼罩下,那背影显得有些不真切。
“不过,我没有忘就够了。”他。
其实,徐扬心里明白,那不过是时候过家家的一句玩笑话——我是新娘,你是新郎,我们永远不分开。
却只有他,当真了。
不愿在这个自己编制的梦里面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