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泾渭分明
人心间如果生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那再多的解释都难以弥补这心上的隔阂。
不仅叶侨知道,盛屿也知道。
盛屿回家时叶侨留了一盏灯,他开门时叶侨睡得正熟,床头的空杯留着牛奶的痕迹。
盛屿脱下衣服,他今日足够累了。
洗漱完出来时悄悄关上灯,他躺下时担心惊醒叶侨所以没靠近他睡,然而一闭眼便感觉身侧的人不安的动了动。
盛屿睁开眼要转头,叶侨环抱住他的腰在他肩上蹭了蹭:“晚安。”
叶侨的声音听起来困极了,盛屿笑了笑,“好梦。”
……
他醒时整个人窝在盛屿怀里,盛屿应该是醒了,他动了动,随即又闭上眼,盛屿睁开眼若有所思的看了叶侨许久,他知道叶侨醒了。
“盛屿,我怕黑。”
叶侨闭着眼忽然开口,他回想起以往,如果有什么让他恐惧到忽然连活着都不愿了的话,那必然是黑暗。
盛屿应了一声:“我知道。”
他不但知道叶侨怕黑,还知道叶侨的幽闭恐惧症,知道叶侨不喜酸,知道叶侨对草莓过敏。
然而他的知道并不是叶侨想的。
叶侨抬头正色看着他:“我不仅怕黑,还怕人事无常。”
他撑起身将跨坐在对方身上,“我怕的东西很多,但那些都可以忍耐,但是不要让我一个人呆在密闭的空间,我不吃草莓,也不喜欢看恐怖片,我在夜里会因为不安而变的格外暴躁……这都是我的软肋,我把这些告诉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侨的意思很明确。
他选择相信盛屿,就像把他的软肋尽数告诉盛屿一样。
“你知道了?”
盛屿反而松下一口气,这个世界上从回来就没有什么不留痕迹的隐瞒,既然叶侨主动提起,那他也没有必要在两人之间平白添上最大的障碍。
他理了理思绪像是在思考该怎么解释,叶侨顺势又躺下来,靠在他身上。
“叶家的产品的确有问题,但我从未想过在这件事上推波助澜。”
这是他要解释的第一件事,当年叶家式微原因很多,但归根结底却是品牌失去公众的信任,盛家虽拥有叶家的核心技术但其实从未进行研究改造,尤其是盛情接任董事长职务后更是直接拒绝了开发部借用图纸的申请,只是前段时间新来的叶今接替了赵宇的位置,并未经过他与盛情的同意将图纸给了开发部。
在这件事上他会给叶侨一个交代,只是不是现在。
叶侨“嗯”了一声,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又听见盛屿:“关于叶今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有关他的事,但是叶,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叶侨点头,他既然选择了相信盛屿自然不会再这件事上过多评价,只是最后一件他不得不问清楚明白:“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十年前为什么顾行之要偷叶家的技术,又为什么转卖给了盛家?”
这是他最疑惑的事情,顾行之不缺钱,更不认识盛家的任何一个人,可他却把叶家的技术卖给了盛家,这是侵犯商业秘密罪,是已经犯了法的,可为什么之后叶家放弃追究并且还将股份给了他?
难道真的是为了自己?
“是盛澜……”
盛屿有些无奈,他能想起许多年前顾行之来花店买花时盛澜的话:“你还有机会,哥。”
于是他将顾行之与叶侨告白的视频和顾行之盗窃的视频一齐发给了叶家。
叶侨却不明白的:“和盛澜什么关系,那时候他才十五岁。”
他语气温和的像轻罗扇惹来的那点柔情。
“我和盛澜那时候是认识你的。”
“?”
他仿佛听到有人昙花不败,又像是听人日出西方 惊讶之余他却下意识的以为这世界上从未有那么多巧合。
他的模样被盛屿尽收眼中,对方眼中的爱意并不比十年前有所减少,他并不想叶侨送给顾行之的花还是他挑选的,于是便下意识跳过这里直道:“哪家花店的店员是我。”
这么一刻,他的震惊不比任何人要少。
那个花店的店员他自然记得,每天他都会早对方哪里蹭许多吃的,可要盛屿和他即便是现在已经知道了那是同一个人,他依旧找不出什么相似点来。
他陷入了一场漫长的回忆,像在艰难的开坑一场荒地。
这个话题并不值得深究,盛屿断了他的思考,又立刻:“我现在并不知道盛澜和顾行之的关系,只是忽然就有一天盛澜神秘兮兮的发了一封邮件,随后才告诉我那是什么你和顾行之不可能了,其他的他再也没有对我。”
那封邮件叶侨是有的,他忽然就想起今天放大时隐约看见的人影,显然这段视频就是为了拍顾行之偷窃而生的。
这一切似乎是早有预谋。
叶侨心中的迷惑并未得到解答,但是他觉得够了。
盛屿愿意告诉他这就已经够了,恋人之间最不该有的是欺骗与隐瞒。
他眼里爱意如潮,又带了些感激,盛屿倒是想起别的事情来,爆炸的事情他还未调查清楚,但是能笃定的是盛澜手中一定有顾行之的把柄。
他将猜测告诉叶侨,然而叶侨最想知道的却是:“盛澜为什么那么恨顾行之?”
“越对不起的人,越容易让人因为愧疚而去伤害,更何况顾行之恐怕也查到了什么。”
否则为什么顾行之要点那一把火?
之前谁都以为顾行之伤害盛澜是因为叶侨,可顾行之已经伤了人为什么要点火?
……
盛澜一早起时就猜到叶侨会来找他。
不是来找一个痴傻的孩子的,而是叶栏。
“我确实有关于顾行之的东西。”
盛澜,他完就又歪着头斜斜的靠着门反看着两人问:“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你可以不,”叶侨想了想后又:“我不是查不到,只是这样的话知道你没有疯的人就不止我们了。”
盛澜听着他的话不由得佩服这个男人:“我只懂他母亲的下落,那个姓顾的妈还活着。”
“养母?”
“是生母。”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