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69
有了粉丝的支持和鼓励, 简涉他们的心情也逐渐回暖了。
最后的这半场毕竟是同台,就算再怎么不情愿,暗搓搓地给人添堵, swan也不能在明面上怎么样,该有的互动还是得配合着做。
而大概是因为互动的关系, 场内的整体气氛总算没之前那么僵硬了。
按照国际惯例, 同台一般都要互唱对方团的歌。
swan是最典型的金属摇滚乐团, 主唱贺图声音清唱时没什么明显特点,比较大众, 但黑嗓和核嗓却很惊人, 声线极其霸道张狂。
听的时候,让人甚至想不到,这样歇斯底里的浑厚嗓音,会是这样一个瘦身板的人发出的。
毕竟是成名先于极彩的乐队,多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在唱极彩的歌时,swan硬是给它换上了一层黑暗躁狂的皮。
贺图在台上尽情歌唱,粉丝们则倾情若狂地为他call。
就连原本担心跟不上金属乐团要求的白致远,此时也流畅地把鼓敲得震天响,和swan的成员配合得极好。
直到最后一个节,白致远才回过神,这样做好像太显眼了点,赶紧佯装乱了节奏,堪堪结束了这首歌。
“抱歉。”他笑得很无辜,对着话筒,“一不心没稳住,你们的歌真的是太难了。”
swan的吉他手立刻就揶揄他明明得不错, 要不干脆来我们团当鼓手吧云云,底下的粉丝也跟着一起起哄。
白致远只是客气地笑了笑,也不去不去。
swan演完歌后,唱歌的交接棒,便交到了简涉的手里。
唱完这一首,今天的live基本上就算是结束了,因此这一首,也成了至关重要的一首。
简涉向大家出了自己的选曲。
听到这个选曲,swan的成员和粉丝都有些惊讶。
原因无他。
简涉选的这首swan的曲子,旋律和歌词虽然非常简单,但却由贯穿全曲的黑嗓撑起的,别和整个极彩风格不合,和简涉本人的唱腔也很不贴合。
“你确定要唱这个?”swan的吉他手狭促地问了一句,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嗯。”
简涉脸上没什么表情,舞台光静静地沾染在他的身上,为他的脸上了一层如玉的光辉,更显得他肤色冷白且透明。
既然他坚持要唱,其他人当然也不可能什么,反正联合live本来就只是图个开心。
再退一步讲,就算简涉唱得不好,那被比下去的也只能是极彩而已,反倒更能衬托出swan的优秀。
全场人都渐渐地安静下来,等着看简涉如何演绎这一曲。
只有现在在后台的路易文和极彩自己才知道,这首歌是他们在联合live之前,百般挑选才选出来的。
为了选出这首,路易文几乎是拽着耳朵,逼自己听了一整天swan的曲子。
以至于到了晚上睡觉,贺图的吼叫都仿佛近在耳边,弄得他一晚上额角都在突突地跳。
但是辛苦是值得的,路易文相信、也确信简涉一定会把它唱好。
不光是因为他给这场live加了不少buff,更重要的是,他认可并推崇简涉本身的实力。
上次被swan压了彩,这次就要努力讨回来这句话。
并不只是随便的。
没过多久,简涉终于开唱了。
因为风格大不相同,他自然不可能去强行模仿贺图那哗众取宠般的唱法,而是配合着乐器队,一点一点地把每一个原音的魅力发展到最大。
相比于swan,极彩的风格定位是歌谣系,这种风格本就擅长从古典或是传统曲中汲取养分,抓住其中最让人魂牵梦萦的情感,再把这一切以最壮烈的方式尽情摊现于人前。
也因此,曲调简单并不能影响简涉。
倒不如,简单反而更好。
愈是不加修饰的直白,才愈是动人心,愈是质朴真实的伴乐,往往比什么都要轰轰烈烈。
而这一点,本就是乐队带给人最真实最直接的感动与震撼。
虽然简涉初唱时,带给人的感受只有最单纯的哀伤,但当相同的旋律走过三段后,最初入耳的那一点不经意的苦楚便自心间炸开,化作了无穷回味的余韵。
台下的极彩粉丝很是享受。
就连swan的粉丝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初看起来清淡无嚼劲的极彩,其间也是有着一份属于自己的魅力的。
虽然还不到惊喜尖叫的地步,但很多意志不坚定的swan路人粉已经开始试图往简涉的方向挪动了。
路易文也忍不住为简涉轻轻鼓了下掌。
这样就可以了。
虽然在歌曲的“厚度”方面还欠佳,没有un deux那种更醇厚的味道,但就以简涉这个年龄来,已经是相当出众不俗的表现了。
而且比起un deux仿佛愁苦得无边无际的风格,极彩就像是抓住了自空中轻扬而下的彩色羽毛,多一点轻盈与梦幻,也是恰到好处的渲染。
想到这些,路易文现在心里的满足度简直是max+。
歌曲没多久就进入了尾声。
按照提前商量好的,在最后几句歌词之前,还得景祥穿插一段solo。
这会已经到了要solo的时间点,景祥和简涉交换了一个眼神。
简涉恰当地把唱词停在将行不行的点上,再由景祥的solo顺利接上。
灯光微动,全场视线也自然地转去了景祥那里。
他抱着吉他,像是把弹奏的范围缩到了最,但很快手指就在琴颈上展开来,速度不快,却把极为饱满流动的乐句不断送出。
等到solo的末尾,只要简涉跟上余音唱上两句,整首曲子就可以结束了。
但事故,偏偏就出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候。
简涉刚跟着唱出第一句,声音就像是被人强行按了暂停键一样,轰然掐断了。
一个字,一个音,都没有再发出来。
这时正是全场最安静的时候,这一突然的停断尤为突出,不少粉丝都睁大了眼睛往简涉那里看去。
简涉的脸上也第一次有了茫然这种情绪,放在嘴边的话筒被他放下,原本斜站的身体也慢慢地侧转到了舞台正面。
不仅声音没有了,一切的滤镜也陡然消失,从刚才开始一直积累到现在的live气氛,在这一刻突然全部被消掉了。
这是……怎么了?
台下反应快的粉丝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台上的人也纷纷注意到了异常,景祥和许岚都转过头去看简涉。
——等着他的下文。
但不仅没有下文,简涉反而猛地皱起了眉。
他的目光微微下垂,焦点松散,嘴唇在轻轻地一张一合,但始终一点声音都没有。
路易文也注意到了场内这不一般的寂静气氛,他抬起头,往能看得见舞台的方向走了几步。
当即映入眼帘的,便是简涉站在台上举止无措的模样。
他的心猛地一跳。
还好景祥反应够快,在空白了数十秒的时候赶紧重操吉他,把最后的一点旋律补齐。
白致远也迅速地跟上他,用鼓给这首歌做了一个漂亮的收尾。
台下观众的热情重新被挑动起来,高喊着成员们的名字迎接结束。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插曲,是简涉刻意为之的留白。
只有路易文看到,简涉始终无言地站在原地,直到其他人陆续向观众做完告别,荧幕熄灭,他也没有再发过一个音节。
-
后台,准备室里。
“你们的主唱是怎么回事?”swan的吉他手闭着眼让工作人员给他卸妆,对许岚,“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失声了?我还以为他是忘词了呢。”
贝斯手也在卸妆,闻言嘻嘻一笑:“那不是有提词器吗?”
许岚受不了swan的这几个人,退远了点,没有回答。
“所以我当时就问了嘛,”swan的吉他手又,“你们是不是真要选那首歌,那歌不好唱,毁嗓子。”
swan的歌基本是都是由这位吉他手写的,简涉选的这首,既不是他们的当红曲,也不是经典曲,反而是吉他手本人视作早期黑历史的一首。
黑历史被人翻了出来,还唱出了个全新的花样,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不是那首歌的原因吧。”从来不怎么话的白致远倚着墙,盯着吉他手,“贺图以前不是也唱过很多次吗?照你这么,那贺图不得失声无数次了?”
“……”
突然被白致远怼了一下,吉他手不由得往他那儿看了一眼。
他正想什么,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冷笑了一声,撇开了眼。
要是把白致远实际上是swan的鼓手这事当场出来,这几个孩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吉他手心想。
可这也就是想想而已了,要真这样做了,白耀楠非把他皮扒了不可。
live结束后有类似于庆功宴的聚餐,这还是之前白耀楠向极彩这边提出来的,费用也是白耀楠他们出。
但简涉嗓子临时出事,已经和路易文先走一步,许岚更不爱和swan的人交道,也拒绝了要早点回去看看简涉。
只剩下景祥和白致远跟着他们去。
许岚对这事不太满意。
趁着大家都从准备室里出去了,他拽着景祥,低声质问道:“你现在跟他们去吃饭?你心怎么这么大?你没看路哥都快急得吐血了?”
“不是,你我干嘛?”景祥莫名其妙道,“这不是好的吗?而且白致远也去的呀,就一顿饭而已。”
相比于许岚,景祥对swan成员的态度不太在意,只把这一切都当成工作。
“可简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放得下心?”许岚举了举手机,“你自己去看官博下面,现在连粉丝都炸了好吗?你还没有粉丝关心队友吗?”
景祥被他怒冲冲的语气气乐了:“我了,就一顿饭,吃完我立马回去。你在swan那儿受的委屈,别搁我这里发泄谢谢。”
许岚也生气:“你意思是我故意找你事?”
景祥:“啊。”
许岚生硬道:“行。”
他心系路易文和简涉,实在没有跟景祥吵的耐心,眼看着对方死活不动,干脆直接站起来道:“那你就去吃吧,我不管了。”
景祥挨他一顿也不大高兴,东西扯着一拿,就离开了准备室,跟着白致远的步伐走了。
许岚赶紧给路易文他们电话。
“我们没直接回去。”电话接起来后,路易文道,“简涉的家长过来了,要带他去挂个急诊,我也跟着一起去。”
他的声音有着罕见的失落与疲惫,让许岚很是担心:“哪、哪家医院啊?我也去看看吧。”
路易文报了个地址。
“路哥,”许岚拿着电话往外走,不太放心地道,“是很……严重吗?简涉现在还好吗?”
“还好,不严重。”
许岚:“那……”
“就是因为不严重,”路易文的声音通过电流透过来,像是堵了层棉花一样难受,“所以才……没法整了啊。”
作者有话要: 感觉一写到舞台,我就会不由自主写很多QAQ我太水了对不起
如果不喜欢的话以后就不写了
其实还准备了好多live和歌的梗,想写在番外(声逼逼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