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除非是死,他都不会松开
于是她的余光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张之彦,她深吸一口气,“学长,帮我个忙吧。”
学长,这应该是温知夏第一次这么叫他。
张之彦脚步微顿,他以为,她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想要见到他。
顾平生握着温知夏的臂收紧,眼眸漆黑摄人透着锐利森冷,“温知夏,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她竟然准备让另一个男人扶着她去洗间?!
他失控的弄疼了她,温知夏却在笑:“我清醒的很,到是顾总,最好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心烦。”
她:“顾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回去吧,我想要跟学长单独聊一会儿。”
顾平生捏着她的骨,眼色森然。
张之彦扣住了顾平生的,“你弄疼她了。”
三人对峙的画面,让护士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继续留下来。
顾平生:“温、知、夏!”
“学长,昨天的事情还没有谢谢你,起来,上次原本是请你吃饭,中途遇到了些意外情况,等过两天不如我们再约一个时间,我听新城路上有一家”
在温知夏低眸微笑着,清清艳艳的跟张之彦约着下一次吃饭的时候,顾平生面色沉冷的甩袖离开。
他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
倘若是在这个时候发作,她还指不定会怎么怨怼他。
在顾平生离开后,温知夏整个人也忽然间就沉默下来。
护士见状离开,病房内就只剩下温知夏和张之彦两个人。
“想要我帮什么忙?”张之彦扶着她坐下,问道。
温知夏睫毛颤动了下,抬头,掀起眉眼:“没什么。”
张之彦轻笑,坐下:“利用我的利用的是不是太明显了一些?起来,我今天本来没有什么脸见你昨天”
“昨天是张总救了我,我还没有跟你声感谢。”温知夏启唇,温和尽显,却也淡薄疏离。
张之彦顿了下,“我救了你之后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张总救了我不是就把我交给了平生么?我还需要记得什么?”她言语温良,面色如常。
却也是把昨天的事情一笔揭过,她感谢他危难时候的相救,却也仅限于此,至于后续是否发生了些什么,她只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张之彦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她话语中的意思,他沉默两秒,:“知夏,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聪明却不精明的女人。你本该有更好的人生,何必”
“他会一辈子爱我,对我好一辈子。”她清清艳艳的开口,“他单膝跪下求我做他的女朋友,他只要我把交给他,除非是死,他都不会松开。我那天跟神明打了一场赌,赌我们会走到最后。”
她看向张之彦:“我不知道你口中更好的人生本该是什么模样,我只知道,在我点头应了他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再跟他分开。”
有那么一种人,清丽卓绝,带着占尽风华之后的云淡风轻,单单只是让人看着就能生出无数的情节。
张之彦久久的看着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他走出病房,心中又痒又麻的感觉都没有消散。
他在拐角的地方,看到原本应该离开的顾平生。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张之彦斜着眼眸看他一眼:“我这一生很少有后悔的事情,我当年应该在她爱我的时候,就把她从你的身边抢回来。”
顾平生磨搓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眸光凌冽。
顾夏集团。
李月亭第三次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顾平生依旧没有来。
直到下午,他都没有出现在集团。
她坐在工位上,莫名的就想到了昨天被她挂断的那通电话。
因为时间太紧,她并没有来得及把通讯记录删除,她不知道顾平生到底有没有看到那通被挂断的电话,又或者,会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但她听到有职员起,昨天看到顾平生脸色大变的从办公室里离开。
李月亭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唯一能看到让他冷静全失的就只有一个人——温知夏。
她直觉,顾平生今天之所以没有来公司,一定跟这个女人有关系。
她拿着,迟疑了几次之后,还是没有打过去。
不能操之过急。
她能在他身边待那么多年,就在于永远懂得审时度势,不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她是他的秘书,在他还没有主动联系的时候,不可以联系他。
这是一开始便定下的规矩。
李月亭握紧了。
医院。
温知夏在护士的搀扶下从洗间出来的时候,顾平生刚刚迈入病房。
她上的点滴还剩下一瓶,不到一个时就可以全部挂完。
“昨天的事情,是我冲动。”他走过来,想要扶她。
温知夏避开他的,“护士姐,麻烦你把无关紧要的人请出去,我想休息。”
护士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温知夏,又看了看面色微沉的顾平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位先生,要不然你”
“出去。”顾平生睨了一眼护士,“我们夫妻两个有话要。”
他把“夫妻”二字咬的极重,就是变相的告诉她,这件事情她没有过问的立场。
护士见状选择默默的离开。
他轻描淡写的就把护士给糊弄走,面对女人的心思那么的洞若观火,温知夏心中郁结,感到胸闷。她蓦然就想到了那个赵芙荷,本想要就此发作,但是看到他的脸,忽然就觉得自己无凭无据的质问,非常没有意思,踢掉鞋子上床。
眼不见为净,她现在看到他,就郁气翻涌。
“吃点水果。”他坐在病床边,修长的指拿着水果刀细细的给她削皮切成块,递到嘴边。
温知夏没有张嘴。
“夏夏,我们讲讲道理,你昨天跟张之彦!”顾平生深吸一口气,让声音平静,不那么像是在质问,“但凡是个男人,看到你们那个,怎么可能不生气,你们本身”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下去,只是捏在中插苹果的牙签被他捻断。
“本身什么?”她呼吸一堵,转过头问他:“怎么不继续下去?我也想要知道,我做了什么?”
顾平生眼眸深黑,锐利森冷,薄唇微抿。
“出去。”她指着门口的位置,将他切好的水果扫到地上。
温知夏如果还听不出他话里的怀疑,就真的是傻了。
她还没有跟他追究起他在外面的事情,他却先一步给她按上了帽子。
切好的水果有砸到他身上的,有的直接滚落在地上。
两个人之间凝重的气氛维持了十分钟。
直到顾平生的响起。
“顾总,李总提前到了。”原本应该是明天乘坐飞到四方城的李总提前一天抵达,给了李月亭打这通电话的会。
“嗯。”顾平生淡淡道。
挂断通讯后,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水果粒,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后,沉着面颊,什么都没有的直接离开。
在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温知夏原本是想要舒出一口气,但实际上心中的郁结不减反增,好像连带着胃部都开始胀疼起来,她抿了下唇,余光就看到他放在沙发上的外套,鼻子微酸。
温家。
没有拿到钱,就连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张之彦截胡,一无所获还差点进医院的两人,自然少不了要重新回到温家,找到温父。
此刻的温父温母正在家中坐立难安,他们跟赌场的人达成了协议,拍下温知夏暴露的视频和录像,用来勒索金钱。
但一整夜都没有收到任何视频和照片,就算是打电话过去询问,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不会是中途被这个她逃走了吧?”温母道。
温父闻言,心中的不安也在扩大,如果温知夏逃走了,他们中又没有要挟她的证据,一旦顾平生知道,那他们
显然温母也想到了这一点,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我早就过,要不然就把这房子卖了,你不听,还把主意打到女儿身上。”温父抱怨道。
温母一听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还脸怪我,要不是你狗改不了吃屎的赌牌,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从头到尾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房子卖了,以后儿子怎么办?!指望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吗?!我是她妈,要不是她不肯掏钱,我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吗?!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是恶人!!”
“你就不知道你这声音有多难听,非要让外人看笑话吗?!”温父嫌恶道。
温母:“我声音难听,你怎么不自己做的事情难看,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我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一个两个的都不让省心,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死了!”
“你们又在吵什么?不觉得烦吗?”温了川从外面进来,听到两人的争吵,不耐烦的道。
温母:“你怎么这个时候回”
“一家人都在,正好,也省得我们浪费时间了。”昨天带走温知夏的两人,在温了川的身后走出来,而且又带了两个帮。
温父点头哈腰的上前:“孙,孙哥,你们怎么又来了?我女儿呢?”
“你还有脸提女儿,妈的,中途跑出来的男人,是不是你们通风报信?要不然怎么这么巧,在我们回去的路上把人带走!”孙哥拽着他的衣服。
“孙哥,咱们还是先办正事,老板那边还等着回复。”一人上前提醒道。
孙哥闻言,拍了拍温父的衣服,“今天要么还钱,要么”他环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温了川的身上,“要么,就把你儿子送去黑市,破开肚子挖出些心肝脾肺肾,勉强能回本。”
他的话,让温家的三人同时变了脸色。
温了川猛然转过头:“我爸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孙哥深处指:“不多,也就一个数。”
温了川:“十万?”十万还好,他把车卖了,再凑凑,应该可以凑到。
“十万?”孙哥嘲笑道,“子,你再猜猜。”
温了川怔了一下,心也猛然间一沉,他咬牙问出来:“一百万?”
孙哥:“准确是一百一十万。”
温了川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你真的欠了那么多钱?!你刚才问我姐是什么意思?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
温父不敢跟他对视,支支吾吾的没有出口。
“要吵你们可以待会儿再吵,今天是最后期限,是还钱还是我们抓人,你们自己选。”孙哥道。
温了川颓然的瘫坐在沙发上,喃喃道:“一百一十万,你承诺过多少次,不会再赌了我姐的对,早晚,这个家会毁在你的身上。”
“儿子,儿子,你跟你姐姐打个电话,你们感情最好,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你就如果今天拿不出钱,他们就会把你抓走。”温父哀求道。
温母也开口:“了川,咱们家里的事情,可以等一会儿关起门来再,你先给你姐姐打个电话。”
温了川闭了闭眼睛,之后缓缓的抬起来,怒声质问道:“我姐她过了,赌债一分不还,你们让我怎么开口?!”
“你姐你姐,你姐她就是个白眼狼!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管,只知道自己一个人享清福,我们养她有什么用!”温父喊道。
温了川看着愤慨的父母,忽然就笑了。
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错的人成了被责怪的对象,而一个赌博败家的男人,一个纵容赌博败家会一而再再而三替他偿还赌债的女人,反倒成了义愤填膺谴责的对象。
“我姐她不想要再回来是对的,因为连我,都不想要再进这个家了。”
“她倒是没有白疼你。”
在孙哥不想要再听他们废话准备要拿人的时候,一道凌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顾平生身后带着的人一字排开,顷刻间便已经控制住场面。
孙哥等人互相对视一眼,“温老头,你竟然还请了帮,我们真是看你了。”
“女婿,女婿你来了。”温父直起身,激动的想要上前去握顾平生的,却在他的冰寒森冷的目光中,将重新给收回来。
“原来你就是他那个有钱的女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想必你也不缺这一百多万,我们不想要惹事,只要拿到钱,我们马上就走人。”孙哥道。
顾平生骨骼分明的指插进西装内衬的口袋,夹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正好有一百一十万。”
孙哥想要去拿,但顾平生却夹着银行卡避开,“钱你可以拿走,昨天你们劫持我妻子的账又该怎么算?”
“劫持?”孙哥指着温父温母道,“这你可就错了,人是这两个人交给我们的,就连药也是他们自己下的,你还不知道吧这两个人想要拿着你妻子的艳照和视频逼迫她以后乖乖听话,所以才跟我们达成了交易。”
一推三六五,孙哥自然把责任推卸的干净,不过也不算是冤枉了他们。
顾平生静默的听着,眸光漆黑一片,不见底色,数秒钟后,他将卡丢给孙哥。
孙哥这伙人只是为了钱,现在既然拿到了钱,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我们走!”
见要债的人走了,债务也还清楚了,温父温母脸上也就重新出现了笑脸。
“女婿,这次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来的及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在顾平生面无表情之下,温父讪讪的道。
顾平生坐在沙发上,臂撑在腿上,狭长的眉眼抬起:“两位,不关心一下夏夏的情况?她现在人还在医院。”
温父温母闻言面色一僵,笑容尴尬而勉强:“知夏怎么住院了?”
顾平生削薄的唇角噙着抹寡淡凉薄的笑意:“这个问题,是我该问你们,我妻子怎么无端的就会中药?”
两个人自然什么都不出来。
温了川看了自己的父母一眼,失望的垂下眼眸。
顾平生原本也没有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什么解释,他抬起,身后带着的保镖便已经上前,按住了温父的指放到桌子上。
“喜欢赌是么?”他勾唇问,“哪只喜欢赌?”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温父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惊恐的喊道。
温母被温了川拦下。
顾平生看了温了川一眼,转向处于惊恐中的温父,轻描淡写道:“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切掉他一根指,给他长长记性。”
话落,随着温父的一声惨叫,保镖切面整齐的断了他一根指。
血腥味传来,顾平生皱了下眉头:“把协议书拿过来,让他们挨个签字。”
保镖从文件袋中,将断绝关系的合同拿出来。
“从今天起,温知夏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人再去打扰她,我不敢保证,你们还能生龙活虎的站在这里。”他起身,长身玉立,慢条斯理的理了下袖口,准备要走。
“姐夫。”温了川追上来,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问道:“你不让我们接近我姐,是为了不想要她再受到伤害,还是你不想要任何人接近她?”
前者是关心,是爱护,是珍视;后者是禁锢,是偏执,也是掌控。
顾平生顿住脚步,转身。
“保护如何,掌控又如何?”他眼眸深黑:“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