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早就听彪子提起过宋兄弟,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果然是一表人才。弟妹个和孩子没带上来吗?”
彪哥的媳妇叫丽其,生的极为高壮,但不仅不难看。反而整个人英姿飒爽,哪怕没穿着骑马装,都能给人一种“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马背上的好手”,如果用宋玉安前世妹子的话来,那就是攻气十足,和彪哥站在一处,体型上极有夫妻相。
要是看脸,那彪哥绝对被碾压,也怨不得这人哪怕在外面挣着大钱,也时时刻刻惦记着老婆孩子。
“嫂子好,家里老人家不舒服,她在照看呢,下次再带过来给嫂子认识。”宝珠喜欢直的妹子,不管对方性格是外向还是内向,泼辣还是温柔,只要是那种有什么就直接,心里头没有弯弯绕绕的,她都能相处得很好。
以丽其现在表现出的性格来看,和宝珠应该能聊到一块儿去。
“老人家年纪大了确实是容易生病,咱们也别站着了,坐下边吃边聊吧。巴图,巴鲁,塔娜,哈斯,过来叫叔叔。”
几个孩子显然很听母亲话,母亲没发话之前乖乖的站在旁边,母亲一开口,乖乖的一个个过来给送玉安问好,怕他记不住他们的名字,还特意自己重复了一遍。
宋玉安掏出来之前准备好的,红包,一人发了一个,孩子们看母亲点头,这才接过来。
宋玉安喜欢吃烤全羊,彪哥在知道他要来的时候就买了两只羊回来,今天一早电话来教丽其嫂子找人宰杀的,做的就是烤全羊。丽其嫂子平时做的都是家常菜,手艺比不上在草原上的时候找的老师傅,但是味道也算挺好,宋玉安吃得很香。
都是熟人,饭桌上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宋玉安一手拿着刀割肉,一边和彪哥闲聊。
“孩子们在这边还习惯吗?”
“其他的倒是还好,就是他们在草原上的是地方话,虽然你嫂子有汉人血统,这些年也一直教他们汉话,但是就跟我似的,学的再好也夹杂着一丝乡音,前几天还了一架,老师叫了家长,听是有同学嘲笑他们的口音,给他们取绰号。”
“那怎么办?”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孩子事非观念极为淡薄,他们不明白对错,什么做什么全凭着自己的喜好,嘲笑同学,给同学起绰号,这样的事情在哪个学校都有,孩子们仅仅是因为好玩,本身可能也没带恶意,却不知道他们这种好玩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和麻烦。
宋玉安记得他时候上学,班里有个男生长得又高又胖,每顿饭要吃很多,同学们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老猪。
一开始只是几个男同学叫,后来学校里的其他同学也跟着叫,最后他们一个区的邻居也这样叫,到宋玉安穿越之前,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他身边的人,包括他的父亲,都会叫他老猪,只有他的母亲,一直坚持叫他的名。
像彪哥家孩子这种情况,估计除了起绰号,还会有孩子故意学他们话。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架也不奇怪。
“没事,我这几个崽子也不是傻的,架之前就和他们好了,要是他赢了,他们就不能再笑他,谁笑揍谁。这两天听是没人敢笑话了。慢慢来吧,哪里有百分百顺心的事情,他们在草原上还没有玩伴呢,来了之后倒是交了不少朋友,而且这里的老师确实是厉害,才来了几个月,成绩就提高了许多呢。
他们以后想在大城市里混,这口音迟早是要纠正过来的,现在年龄还,容易,呆两年就好了。”
这是实话,孩子学习能力强,特别是语言方面,有一种法是语言的最佳学习年龄是八岁以前,所以越的孩子,越容易学会,等到二三十岁了,就算你特意去学去改正,效果也会折扣。
宋玉安听了以后点点头,孩子的路要靠孩子自己去走。几人正吃得热闹,就听见门口那边有人在喊。
“有人吗?开开门,送煤来了。”
“家里煤球完了?”彪哥拿起毛巾擦手,搬煤这活又脏又累的,可不能叫孩子娘去。
“嗯,就剩两个了,你陪宋兄弟坐着吧,我去看,这是我新找的一家送煤球的,不用你动手,他会挑进来。”
彪哥听了这话又坐回身子。把客人丢下确实不礼貌。
“咱们继续,在这边,就是吃的不怎么习惯,羊运过来都廋了,讲究着吃吧。”
“很好了。”宋玉安倒是觉得和满洲里吃的没什么区别。
宋玉安和彪哥继续吃饭,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嫂子在那边喊
“彪子,你那有三毛零钱没有?”看来是嫂子零钱不够。
“有呢。”彪哥嘴里回应着,起身就开门往外走。
宋玉安坐在对着门的位置,门一开,外头的几个人都能看见他。
只见那卖煤的汉子一开始还笑呵呵的,等眼光飘过宋玉安这边以后,忽然不可置信的又盯着宋玉安看了几眼,然后像见了鬼,连手机的扁担都拿不住了,“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鬼啊!有鬼!”惊叫声连周围的街坊都听见了,一边叫还一边往彪哥身后钻,整个身子都藏到了彪哥后头。
“鬼在哪里?哥哥,塔娜怕鬼!”孩子不经吓,那人这一动作,直接把几个孩子吓得够呛,两个个姑娘直接吓哭了,巴图也很害怕,但他自被教导男孩子要保护家人,所以不得不忍者害怕的情绪安慰妹妹。
“没事没事啊,爸爸妈妈在这里呢,宋叔叔也在呢,没有鬼。”
“不是,青天白日的你瞎嚷嚷啥呢嚷嚷!看把孩子给瞎的,跑人家里鬼叫,找抽呢你。”
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看娃脸都吓白了,彪哥脾气暴,哪里还能忍,当即就给那人一顿好骂!那人看看头顶的太阳和身边的壮汉,约莫是彪哥威武雄壮的身材给了他安全感,倒也没急着逃走,又往宋玉安这边瞧了瞧。
悄悄的靠近彪哥耳朵边上
“里面那个男人是个鬼,前几年就死了,我亲眼瞧见的。”
完又怕彪哥不相信,强调道
“当时我们工地上好些人都知道的,他租了我们老板的车去用,是要带家里人去玩,后来把车开到江里去了,连尸骨都没有捞上来。”
那时候他们老板换了新车,就把旧车拿来出租,那一片工地上那个包工头要接人,或是要装装门面,就过来租。他虽然胆子不大,但是心特别细,收工的时候少了一把扳手他都能记得。所以老板叫他做库管,这人租车就是找他联系的。他清楚的记得这人去开车时候的样子,因为长得俊,他对象多看了两眼,他当时可生气了。
没想到三天以后,就听了这个噩耗,人没了,车没了,压着的身份证半点用都没有。那押金也不够车钱。找人要车子赔偿也找不到。他们老板气的脸都绿了。
动静这么大,宋玉安怎么还可能好好的待在里头吃饭,那人的直愣愣的看着他,明显这“鬼”的是他,想到某种可能,宋玉安再也坐不住了。
再彪哥,他和宋玉安虽然是因为做生意认识的,但是两人能聊到一处去,早就把宋玉安当兄弟了,这好兄弟被人这样,他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就想把这人提了丢出去。
“彪哥,等等,你把你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后面这句话是对着送煤的的。
送煤的都要哭了,当初那人租车是他接待的,后来找不到人赔偿,老板就迁怒之下直接把他给开除了。他们老板虽然气吧啦了一点,但是从来不拖欠工钱,和他一起去的人都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不知根底的工地他也不敢去,索性就回了京城。
他爸见工不成,就托了亲戚把他送去学做蜂窝煤,这活又脏又累的,挣得还没有工多,但是哦叫他倒霉被开除了呢,他连个能怪的人都没有。甚至有时候白天念叨两句,夜里梦见那人变成了鬼来害他,所以他刚刚才会那样激动害怕。
这会儿被彪哥又骂又动手的,再看看宋玉安都跑到太阳底下来了,很明显不是鬼!不是鬼,那为什么还活着?电光火石之间,送煤的觉得他想通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这个骗子!诈骗犯!你根本没死,为的就是骗我们老板的车 我要报警,叫警察抓你。”
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一模一样,这就是那个租车的混蛋!这人肯定是伪造痕迹,其实自己把车开走了,可怜他就当了对方的替罪羊。
送煤的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他一直以为是他倒霉,没想到是遇到了骗子。都老实人发起火来最可怕,这人还真是这样的,想到自己丢失了的库管工作,还有这几年起早摸黑的辛苦,送煤的怒火中烧,拿着扁担就朝宋玉安劈头盖脸的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