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鹿死谁手未可知
痛,刺骨的痛袭遍陈楚歌周身,两世为人,陈楚歌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痛楚,一时间他感觉整个人都感知都被放大了数倍。
心脏在胸腔当中有力的跳动着,话他对于活着的感觉,还从未有这般深刻的感知。
极致的痛楚,激发了陈楚歌的凶性,太子那一道‘杀声’传来,陈楚歌浑身热血奔涌。
另一道钩锁虽然落了空,但是却延伸出去,与刺中陈楚歌的这道钩锁绞在一块儿,那两人一用力,便一左一右将陈楚歌钳制在了中间。
此时只要那五人上前来补刀,陈楚歌必死无疑,但也就是在这时,太子那边的围杀失利,街上忽然想起一声如同鸟叫一般都呼哨声。
这时那些刺客之间的信号,那五人被这信号唤走,返身去杀太子。毕竟今夜这场伏杀,太子才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陈楚歌虽杀了他们不少人,但是也不过是个比较可恨的家伙罢了,还没到那种让他们不惜一切的地步。
而且此时陈楚歌被钩锁钩中,还有活路?那两个持钩锁的家伙一用力,直接拖着陈楚歌走,左肩吃疼,陈楚歌差点晕过去。
不能晕!
陈楚歌心里很清楚,这会儿若是晕了,那可就真的死了,咬牙奋力一绞,陈楚歌将两道钩锁在伸饶了一圈,缓解了肩上的力道。
而那两人此时也改了策略,围着陈楚歌绕圈,意图用钩锁缠住陈楚歌,将陈楚歌困死。陈楚歌也发现了这点,情势很不妙,艰难的举起剑,他试图砍断两道婴孩臂般粗的绳子。
陈玄礼为陈楚歌寻得的这把剑,材质顶尖,虽不能削铁如泥,但是也锋利无匹。可是长剑砍在这绳索之上,一下子竟没能将这绳索砍断。
显然这绳索也是特制了,十有**还用桐油泡过,十分柔韧,不过一下子没砍断,但是也削断了其中的几股细索。
连砍五六刀,如果合在一处,定能将两道绳索全都砍断,但是可惜,那些绳索不断缠到陈楚歌周身上下,那些被陈楚歌砍中的地方,还来不及补第二刀。
就已经绕到了陈楚歌身上,没会补第二刀,待到那两名刺客,中三五丈长的绳索仅余六尺长,其余的都已将陈楚歌紧紧缚住。
两人一同角力,意欲如同那恶蟒捕食一般,将陈楚歌活活绞死。生死危急关头,陈楚歌热血贯脑,顿时也发了狠,被缚在绳索之下的双,连同全身一齐用力。
一口丹田气,顶在嗓子眼。
“啊!!!”陈楚歌发出悲壮的嘶吼之声,身上缚着的绳索,自那些被他砍出的豁口处应声而断。那两个拽着绳索两端的家伙,中劲力一失,齐齐倒退着摔出去。
陈楚歌脱困而出,反拔下刺进肩中的钩子,摔在地上,持长剑如饿虎扑食一样,冲了出去,被死神摸过脑门的陈楚歌,彻底发狂暴走。
而那两个刺客失了中的武器,面对汹汹而来的陈楚歌,又失了胆色,被陈楚歌一个人赏了一剑,送他俩去鬼门关报道。
解决这二人之后,陈楚歌一股作气,返回太子那边,在蓝子魁的牵制之下,那些刺客尽皆将后背暴露在陈楚歌面前。
杀杀杀!
陈楚歌杀红了眼,中长剑嗡明,在他与蓝子魁的联之下,再一次杀退了那帮刺客的攻势,此时场中的局面一点点的扭转了过来。
陈楚歌,太子,蓝子魁三人浴血站在马车之前,长街之上,一地尸体,除了他们之外,还能站着的,就只有两个持钩锁的刺客,和三五下。
鹿死谁未可知,双方罕见的都沉寂了下来,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下,谁都不敢贸然动,唯独通镶那边,还在与那个身最好的刺客纠缠。
通镶身上多处受伤,反观对方却无一伤口,身上有血,也都是通镶的。
“钱,爵位,官身,封地你们要什么?”李隆基提滴血的横刀,走上前来,沉声问道。
若是不战能屈人之兵,那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厮杀至此,方才有开口话的会。
对方无一人出声,显然是不信李隆基的言语,咣当一声,通镶中长刀落地,那个好似刺客头领的家伙,将匕首架在通镶脖子上,直消动动指头,便能取通镶性命。
通镶尽力了,实在不敌,那人压着通镶来到陈楚歌等人面前,陈楚歌急忙与蓝子魁将太子护在身后,双方遥遥对峙。
时间过了这么久,城中禁军就算是爬也该爬到了,而时间没拖长一分,对陈楚歌他们而言就越有利。
全身包裹在夜行衣之下的刺客,未做言语,但是却伸指向来太子一旁的陈楚歌,陈楚歌大感讶异,这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那些又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陈楚歌等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对方的意思很明显。
到了这个份儿上,想要在杀掉李隆基是不现实的事儿,除非搭上他们所有人的性命,这时不值当的事儿。
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总是要有报酬的,这人若是死光了,还怎么拿报酬,岂不是让渔翁得利?那些刺客也不傻,鱼死破的事儿不会做。
但是他们今晚上吃了这么大的亏,总要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陈楚歌这个杀他们最多的人,必须死,其中也有用陈楚歌来换通镶的意思。
这就很难办了,但是让陈楚歌稍敢诧异的是,他本以为李隆基还会犹豫一番,毕竟舍了通镶的性命不顾,有损太子威严,将来还怎么让下人为他做事?
但是李隆基却异常的干脆,直接回应道:“通校尉之恩,三郎铭记在心。”
完反握刀,冲通镶一礼,他感谢通镶的拼死相救,但是让他用陈楚歌换通镶,他做不到。
通镶放声大笑:“殿下使不得,我通镶贱命一条,能助太子,乃我三生有幸,死得其所,陈家哥,今晚上,你是这个!”
第四十五章风云背后
通镶着冲陈楚歌竖起大拇指,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是条汉子,他不怨李隆基,更是敬重陈楚歌,这才是大唐军士的风范。
见此一幕,令陈楚歌胸中意气激荡,久久不能平复,上前一步,陈楚歌双目冷厉的盯着那个刺客首领:“想我死?就这么点能耐?我项上人头就在这里,想给自己的下报仇,有本事自己来取啊?来日方长,我慢慢陪着你玩儿。”
那人中匕首从通镶脖子前挪开,指了指陈楚歌,好似在应许陈楚歌的话。随后一掌切在通镶脖子后面,将通镶打晕过去,带着剩下的下,消失在长街之上。
陈楚歌第一时间赶过去,将探到通镶的鼻子下边探查一番,确认通镶没事,只是晕过去了之后,冲李隆基与蓝子魁两人点了点头,表示通镶无碍。
而此时高力士因为背上的伤,已经被疼晕过去了,倒是落得了个安然。在确认四周环境安全之后,蓝子魁两一松,中沾满血迹的盾牌落地。
蓝子魁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好似离水上岸的鱼儿一样。经此一战,他早就脱力了,全程不过是靠着一口气儿顶着,这下放松下来。
登时连开口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何况其他,陈楚歌回到马车旁,李隆基忽然转身,面向陈楚歌,单膝跪下。
这等大礼,给陈楚歌下了一跳,赶忙抬将李隆基扶起来,两人对视一眼,不必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得不承认,陈楚歌有些为李隆基的个人魅力所折服,难怪这位能开创出今后的开元盛世,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跟随这么一个人,试问谁不愿为其卖力做事呢?愿意交出性命的,都大有人在。
鸡叫声传来,五更天了,就在这时,有人踉踉跄跄一路跑着从长街尽头跑来,陈楚歌闻声,再次握住长剑警惕起来。
在看清楚来人的面容之后,陈楚歌彻底放松下了,舒了口气,来人是一个留着两撮胡子的中年文士,三十岁上下。
陈楚歌认得,是东宫府中,太子较为器重的一个幕僚,姓复姓东方,单名一个修字,并未在历史上留下什么痕迹。
不过照眼下的情势来看,此人在东宫府中备受器重,论分量仅在高力士之下,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他连滚带爬的赶到太子身边。
口中高呼着:“罪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殿下降罪。”
李隆基起身,上前就是重重的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咬牙切齿的道:“你真真的是该死呐!”
东方修被吓得浑身抖若筛糠,惶恐不已,李隆基虽是这么,但也是一刀将东方修给劈了。
紧随东方修之后的是东宫府的家丁,再之后,城中禁军堪堪赶到,今夜之一切,彻底落下帷幕。
陈楚歌与蓝子魁连同高力士,通镶他们一起回到东宫府当中治伤,其中属蓝子魁伤的最重,不过好在这个家伙皮糙肉厚的。
事后整个人都被包扎成了粽子,还有心情躺在床板上笑,嚷嚷着等他伤好了,一定要去万花楼,一次性找上十五六个姑娘,好要太子给他出钱。
当然太子那时并未随陈楚歌他们一起回到东宫府,而是在禁军的护卫下,禁止往宫中而去。
陈楚歌也是在后来,知道了这一晚上的全部内幕,他所得知的太平公主伙同左右羽林军谋逆的消息,并非全部是真的,也并非全部是假的。
左右羽林军有异动是真,谋逆却是假的,睿宗有左右神武卫,驻守京畿的左右金吾卫,左右监门卫在身边,仅凭左右羽林卫就像成事儿,这不是开玩笑吗?
因此陈楚歌对长安形势认知有限,一开始不知道这背后的猫腻,但是睿宗,太子这些老狐狸,一眼就看清了其中的问题。
睿宗得知消息,丝毫不慌,同时也选择了作壁上观,太平与太子的矛盾,让他们两人自己去磕碰,去解决。
而这也是李隆基前往宣政殿,报信的目的所在,他要父亲的一个态度,太平是父亲的妹妹,可以胡来,他不成,更何况眼下由他监国。
太子身份敏感,不和睿宗那边打招呼,就擅动兵马,这可是大忌讳,要闹出大问题的,这点分寸必须有。
因此在得了睿宗的默许之后,太子与高力士就开始行动起来了,站在他们那个高度,一眼就看到了太平的大半个意图。
起来左右羽林军能被太平指挥得动,那两军统将,其实并非是太平的人,而是和死在‘唐隆政变’当中的韦皇后一伙人牵扯很深。
在‘唐隆政变’之时,还没等左右羽林军反应过来,韦皇后一行便已经败了,因此他们没有出的会,也就没有罪名,两军统将得以保全。
这一直是朝廷的一个隐患,明眼人都看得到,而就在三个月之前,太子与太平公主一同盯上了这个问题,其中太平与两军统将走动密切,而太子则查到背后一些很了不得的东西。
太子发现,那左右羽林军的背后,其实还有一个人的身影,一个很了不得,又已经‘死了’的人。
陆颂,韦皇后的妹夫,前皇太子李重俊的老师,一个在景龙三年就病死了的人。突然又活了过来,而且还就在长安城中,一番探查之后。
一段隐晦的秘辛方才呈现在李隆基面前,原来当年陆颂是假死,原因是韦皇后预感到了些许危,心绪杂念难平,想要在暗中为自己流出一条退路,选中了陆颂,让陆颂来做这件事。
但是不曾想,还没等陆颂将一切准备就绪,韦皇后便已经败了,陆颂成了孤家寡人。如果带着韦皇后所给的巨额财物,就此遁去,倒可也逍遥一生,富甲一方。
可这家伙也够倒霉的,还没等他动,就又被太平公主给揪住了辫子,这下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