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边有陈楚歌盯着，眼前有一个身了得的燕九，周涛的骨气终究是没二两重，临了还是弯了腰，低了头，从柳阁的大门口滚了出去。

    周涛当真若是有几斤风骨，那么舍了性命不要，以死相挟，明朝在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使得陈楚歌大祸临头，若是那样，陈楚歌兴许还真能高看这个家伙几眼。

    但是，周涛就是不行，这个可怨不了别人，如果，今个儿周涛死了，那陈楚歌还真就麻烦了，至少三月半载得在天牢当中度过，而不是东去东岳祭天。

    可眼下这般，陈楚歌得罪死了周涛，也将周家得罪完了，明个儿在朝堂之上，以李猷为首的文官，势必要以此为由，向陈楚歌发难，在睿宗面前，状告陈楚歌。

    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过了今晚，陈楚歌可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不是他不敢留在长安，而是长安容不下他。

    如果真的因为李猷等人的折腾，使得睿宗改了主意，临时一道圣旨传下，又将陈楚歌召回长安，那么陈楚歌还要谢谢李猷他们了！

    周涛是柳阁的常客，这了认得他的人可不再少数，这些人以往大多都是见到周大公子，如何的飞扬跋扈，如何的不可一世。

    如此跌份的时候，有些没见过，甚至都不敢想，而有些则是上次在观水亭那边见了一次，今晚上更是大开眼界，无人不倒抽一口凉气。

    看向楼上陈楚歌的眼神当中，不可避免的染上三分忌惮，三分神往。给周涛招呼来的那些人，眼见周涛都落得个如此灰头土脸的下场，他们一个个都好像吃了一肚子的黄莲。

    从嘴里一下苦到了心里，陈楚歌不发话，他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为难啊！

    而于斜，最是让陈楚歌意外，不等陈楚歌主动找上他，于斜便扑通一声，直接冲陈楚歌跪了下来。

    “我，我错了，爷，你就绕过我这次吧，我也给您滚出去，保准不要您费心！”于斜一脸哀求，完生怕陈楚歌不同意似的，直接屈膝抱头滚向楼梯那边。

    直到滚到楼梯口，看着那么高的楼梯，于斜犯了难，这要滚下去，还不得浑身骨头散了架啊。

    就在于斜一咬牙，准备对自己狠点儿的时候，陈楚歌忽然开口道：“行了，是去是留你随意，若是不甘心，可以接着找人来，我今晚上就在这里等着。

    还是那句话，今晚上你不管将谁搬来，我都候着，过了今晚，我可就没工夫等了。对了，和周涛一起的，还有一个名叫李修永的家伙。

    你今晚上要是能将他找来，我非但不找你麻烦，而且还会请你喝几杯。”

    “啊？！”于斜愁眉哭脸，连连摇头：“不，的不敢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李修永于斜知道，原本也想着结交的来这，但奈何人家压根儿就不搭理他，至于找陈楚歌的麻烦，他反正是不敢了。

    眼下趁陈楚歌尚未反悔，于斜分开人群，一溜烟的跑出柳阁，头也不回的就离开的西市，返回自己临时落脚的客栈，招呼一众随从，连夜收拾东西。

    他打定主意了，明天一大早就走，回他的许州去，这长安的水太深了，压根就不是他待得地方，简直刺激的不要不要的，他这心脏可承受不了啊。

    还是许州好，再许州，他才是那个一呼百应的主儿，在这里，他就是个蝼蚁，别人随便打个喷嚏就能淹死他，太吓人了。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陈楚歌端着酒杯，返回楼中，在陈楚歌离开之后，剩下的人一哄而散，柳阁当中的气氛，再次火热起来，甚至远超先前。

    众人议论纷纷，喧嚣之声不绝于耳，有人在打听陈楚歌的身份，有人在陈楚歌明天肯定要倒霉了，还有人期待着，回头周涛能找人来，这楼里就要有第二场热闹可以看了。

    总之众纷纭，不一而足！

    燕九抬起臂，呸了一口唾沫，捋了捋自己鬓边的乱发，很是骚包的走到姚茹面前，搭讪道：“夫人好风采，今日真是光彩夺目，那些庸脂俗粉”

    燕九尚未完，姚茹就白了燕九一眼，低声咒骂一句：“恶心！”而后蹬蹬瞪的踏上楼梯，往楼上而去。

    身边的老嬷嬷，也极其厌恶的瞪了燕九一眼，紧随姚茹身后上楼。

    见此情形，燕九也不以为意，两眼盯着姚茹上楼的身影，嘴里啧啧有声，老无赖了。

    这边的情形，葛悠悠他们也都知道了，不过无人在陈楚歌面前提起，实在太晦气了，而且时候，今晚上的陈楚歌，的确让他们感觉到有些陌生。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之后，晚宴上的气氛就有些古怪了，众人一一敬过酒之后，先是太子府的一众人等，而后花鸟门的人，先后离去。

    曲终人散，姚茹上来之后，倒是一直待到了最后，不过她始终坐在角落，两眼冷冷的打量着陈楚歌，不发一言，如同局外人一样。

    今晚上，陈楚歌不仅将周涛的脸踩在了地上，同样也给姚茹一点面子都不留，这还是在姚茹的地盘上，这梁子可结大了，无论换做是谁，这事儿都没那么容易过去。

    送走一众宾客之后，陈楚歌喝的有些多了，满身酒气的斜依在厅中的柱子上傻笑，姜洛灵随着父亲一行人回去了，此间只剩下葛悠悠陪在陈楚歌身边。

    两人今晚上有数次眼神交汇，但却并未过一句话，陈楚歌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和葛悠悠，但是临了又觉得无话可，葛悠悠也是一样，各自的心意，彼此都懂。

    出去反倒显得矫情，因此，葛悠悠只是默默的陪在陈楚歌身边。

    “我刚才是不是有些吓人？”陈楚歌问葛悠悠。

    葛悠悠摇头：“斗微讲道那天，你更吓人！”

    陈楚歌笑了，起身握着葛悠悠的，满眼笑意的道：“跟我走！”

    撞到桌案，打翻酒壶，绕过一地狼藉的大厅，陈楚歌带着葛悠悠，闯进红烛翠蔓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