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问题不大，陈楚歌有分寸，这个节骨眼上，睿宗在内的那几位，都要他麻溜的滚出长安。

    曹曦身为礼部侍郎，不会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这个时候若是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没将陈楚歌这位大爷及时送走，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所以，陈楚歌在这个时候，无论做出什么事儿，只要不是那种太过火的，其他人能忍也都忍了。就想昨晚在柳阁当中，折了周涛的面子，等于是打了一众文官的脸。

    今天朝堂之上，肯定吵翻天了，但是直到现在，半点儿麻烦都没落到陈楚歌头上，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也是陈楚歌的底气。

    同理，今日将曹曦晾在一旁，也是一样，曹曦哪怕心里有多大的怨气，也只能忍着。今天没把陈楚歌送走，那可就是他的麻烦了。

    曹曦例行公事，做完他该做的之后，扭头就走，一秒钟都不乐意在这边待了，看到陈楚歌，气都不打一处来，最憋屈的是还偏偏碰不得这子，所以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曹曦这一走，他的那些事宜，陈楚歌听了一半，还忘了一半，最后稀里糊涂没剩下多少。这些陈楚歌都不关心，祭天，他就是个摆设，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

    这场面上的事儿，让那个礼部的曲俢杰，和宫里的鱼卢看着办就行，曲俢杰三十岁上下，能做到祠祭主事这个位置，还算是很年轻的，毕竟一半这个位置，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岁数的老学究来担任，胡子一大半的那种。

    感觉有点怪怪的，相比而言，曲俢杰这也算是年轻有为了，但是这官职虽高，搁在礼部衙门这么个地方，啧啧，有些大打折扣啊！

    再这鱼卢，倒是上了岁数，在宫里的时间应该不短了，身上有股子生人勿进的傲气。

    不用，这两位肯定是睿宗，派来监视他的，免得他一不留神溜回长安，或者半道上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又是一桩麻烦事儿。

    等到曹曦一走，那曲俢杰就乐呵呵的上前来与陈楚歌打招呼，些今后要一起共事了，如何如何之类的没啥营养的客套话。

    陈楚歌嗯嗯啊啊的点头敷衍，反观一旁的鱼卢，则压根不搭理陈楚歌，不用，等了这么久，心里肯定有怨气，给陈楚歌一个软钉子也是应该的。

    与曲俢杰客气一番之后，曲俢杰向陈楚歌请示：“这时辰也不早了，大人，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动身了？”

    不等陈楚歌开口，鱼卢直接站起来，身后跟着几个一道从宫里出来的太监，往队伍那边走去。

    得，这还有什么好的，陈楚歌苦笑一声，只得跟上，仪队当中给陈楚歌他们专门准备了马车。曲俢杰在前，陈楚歌居中，鱼卢在后，陈楚歌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开始缓缓向东行去。

    队伍当中气氛怪怪的，不只是陈楚歌，就连金河都看出来了，这支东去祭天的仪队，主要是由从宫里出来的护卫与杂役，以及礼部主持仪式的官员两部分组成。

    从宫里出来的，自然是听鱼卢的号令，从礼部出来的以曲俢杰马首是瞻，由此一来便将陈楚歌给架空了。

    陈楚歌名义上是这支队伍当中了算的那个人，但实际上和吉祥物差不多，如同行走在仪队前面那几个护卫中所持的旌旗一样，更多的只是一个摆设！

    不过无所谓，陈楚歌也不计较这个，将金河喊到马车当中来，金河这会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原本在陈楚歌拿出账册，与他摊牌之后，金河稍稍放心一些。

    可还没等那边事了，就又被陈楚歌拖到了这摊事当中，这让人眼花缭乱的一出出呈现在眼前，实在让金河应接不暇，眼下更是足无措。

    “圣上让我去东岳祭天！”陈楚歌开门见山，与金河道。

    总之拖着金河上了这条船，金河再要想下去，那可就难了。

    金河看看陈楚歌，又看看自己，心里琢磨这是几个意思。

    陈楚歌接着道：“嗯，你没想错，这一路枯燥无聊，这仪队当中的情形，你也都看到了，连个搭理我的人都没有。

    我还不得给自己找个能话的人？这事儿对金老哥来，却是有些仓促，是我唐突了，金老哥家里若是有什么没来得及交待的事儿。

    不妨修书一封，我差人给你送回去，这点还是没有问题的。”

    金河有些傻眼，反应过来，一脸的哭笑不得，陈楚歌都这么了，他还能什么？也哪儿敢什么？

    刚刚礼部侍郎与陈楚歌言语，话中带刺，他可全都听到了，神仙打架，他还不够格儿，人家动动指都能碾死他！

    赔着笑脸，金河与陈楚歌道：“公子客气了，能陪公子一道东去，是我的福分，这一路但凭公子吩咐，公子什么就是什么！”

    到了这会儿，金河也算是彻底看出来了，陈楚歌能在今日找上他，绝不是什么仓促，什么唐突，临时抓壮丁，找上他了，而是早有盘算，就是专门找的他。

    既来之，则安之，金河无力反抗，只能听其自然。

    接着早先的话题，陈楚歌问金河：“你可有生意在长安之外？”

    金河点头：“的确有一些，江南的丝绸，木材很什么的都有涉及，就是规模不大，盈余不多，钱庄的主要进项还是指着长安当中的几个大买卖，您的意思是？”

    金河并不蠢，相反他生意做得那么大，是个顶聪明的人，今天之所以会被陈楚歌牵着鼻子走，全都是因为被陈楚歌忽然上门，打了个措不及。

    这会儿冷静下来，细想一番，金河慢慢也就回过味儿来了，陈楚歌似是另有所谋，他是被陈楚歌相中了，而并非陈楚歌要收拾他。

    想通了这点，金河心中大定，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大半，脑子也越来越清楚，不用陈楚歌循循善诱，他自己就主动上钩，凑上前去，给陈楚歌伺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