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尴尬处境
不过,陈楚歌倒是好心给于斜解释了一句:“长安容得下你这种人,但是却容不下我这种人。”
于斜暗自琢磨了好一会儿,有点懂了,他这样的人,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瞧着扎,但要动真格的,有心人团吧团吧,就能把他搓扁捏圆,随意处置。
可陈楚歌不一样,看着人畜无害,可实际上扎着呢,但是回想起那天晚上,陈楚歌在柳阁当中对周涛做的事儿,他又觉得,陈楚歌似乎和他是同一种人啊。
所以于斜懂了,又好像没懂,他所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的陈楚歌,和平日里不一样,因为陈楚歌想过了,不讨喜不成,他也得在长辈面前讨喜啊!?
“那不知陈公子,此次离开长安,将要去往何处呢?总不能是追着我来的吧?”于斜心里稍稍释怀了一些,他这人,装得起大爷,也装得起孙子。
就看是对谁了,这会儿他是打定主意,装孙子装到底了,至于陈楚歌,他可不相信,陈楚歌离开长安,是专门追着他来的。
“圣上让我去东岳祭天!”陈楚歌随口提了一句。
于斜对此也不再多问,有些事本就不该他知道,兀自喝茶,心里却在盘算着,他还要装多久的孙子,就可以摆脱陈楚歌了。
过蒲州,入洛州,他南下许州,陈楚歌东去关州,也没多远的路程,于斜想着,心中阴霾消散大半,不由得心情也渐渐转好。
陈楚歌瞧着这大堂当中的壁画,随口向于斜提起:“听许州有一个赵氏,家大业大,堪称一方豪阀,鼎盛之时,是割据就番的藩王也不为过,不知而今具体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照以前差远了,起来还真的挺让人唏嘘的,当初女帝迁都洛阳之时,赵氏老家主,进京面圣,女帝都是亲自出城迎接的。
只可惜后来不知怎样,赵氏迁怒了女帝,那位雄才大略的老家主,也给女帝一道密旨,直接刺死了。”于斜一心想讨好陈楚歌,也就没多想,知道什么就什么。
虽然这些话题有点敏感,但是无所谓了,有一点于斜也很清楚,那就是陈楚歌要捏死他,都用不着拿这个事儿,不嫌麻烦吗?
类似了话,陈楚歌倒是听金河过,不过他眼下倒是有一点新的想法,于是打断于斜的话,问:“那么大的一个庞大大物,一道密旨,死就死了?”
起这个,于斜都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唉,要不怎么呢?胳膊拧不过大腿,难不成赵氏还能揭竿而起和女帝对着干?
赵氏哪儿有赢面?最终即便赵老家主侥幸不死,那赵氏也完了,以一族之命换一人,还是以一人之命换一族?其实也不难选,要我,也正是因为这个,那赵老家主在南河道上,是人人称赞的真豪杰,我于斜也是打心眼里佩服。”
是这么个理儿,陈楚歌点头,示意于斜继续,于斜之后的,和金河了解到的出入不大,少家主继位,励精图治,有天纵之才,强行为赵氏续命,扭转局面,但奈何天妒英才。
赵氏新家主英年早逝,留下一位遗孀,并无子嗣,这就造就了而今赵氏内部,众人夺权,乱象丛生。
起来,于斜在长安柳阁时,与姚茹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只可惜,于斜似乎并不认识,这位名声早就让他如雷贯耳的赵氏主母,以至于见面不相识。
而陈楚歌想要了解的也不是这些,他具体想要知道,而今赵氏内部,在那位年轻的家主死后,是谁在主事?
姚茹虽是赵氏主母,但是处境定然并不好,否则也不会远去长安,建一座柳阁安身?大有被逼离许州的味道。
其实这些也都是情理之中的事,赵氏那么大的一份儿家业,又岂是姚茹一个弱女子守得住的?
在陈楚歌有意的引导下,揭开赵氏那层煊赫的面纱,内里的真面目,开始浮现在陈楚歌面前。
于斜告诉陈楚歌,而今在赵氏内部,除去那些依附于赵氏的家族不,大体上,在赵氏祠堂当中,话有分量的,可分为三方。
赵氏老家主的族弟,上任家主的三叔,姓赵名贵,在赵氏资历极老,辈分也高,下拥趸繁多,是而今赵氏最为权重的一支。
只可惜其并非是嫡出,依照那种老家族的规矩,注定与家主之位无缘,否则照于斜的法,赵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甚至当初,在老家主过世之后,赵贵便应该成为赵氏家主,统携一族。
除赵贵之外,而今,有望成为赵氏家主,呼声最高的,则是而今的赵氏二公子,上任家主的胞弟赵风玉,此人是嫡出,所谓的名正言顺。
但是除了名正言顺之外,也就没别的了,于斜一句两句也不清楚,总之就是一言难尽。
最后,便是那位早夭的赵氏家主赵风涌,留下的老臣死忠,两边都不靠,以赵氏主母为尊。但是而今赵氏的那位遗孀,在丈夫死后,身份尴尬,注定是不可能执掌赵氏的。
因而这是最不被人看好的一支,故此,赵氏后继无人,处境格外尴尬,但还是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南河道这一块儿,还无人能撼动赵氏的地位,甭管赵氏内部是什么情况。
陈楚歌听过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当中,这些情况,也只有于斜这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许州刺史之子,知道的更加清楚一些。
就连金河也决计了解不到这么多,那些盯上他的赵氏之人,陈楚歌首先将姚茹排除在外。那些人绝对不会是姚茹派来的,完全没有道理,除此之外,那个赵贵与赵风玉赵二公子都有可能。
到底是为什么?眉头皱起,陈楚歌心中琢磨:看来他有必要和赵氏的人好好谈一谈了。
“少爷,别乱跑,你慢点,心摔着了!”有婢女忙不迭的从大厅侧门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