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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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旋风强忍着口水的模样,陈楚歌忍不住问:“你真的卖过人给牙婆子?”

    瞧着是一点儿都不像,眼前这丫头,在陈楚歌看来,杀只鸡估摸着都得做好几天的噩梦。

    可是到这个,丫头很理直气壮的点点头:“当然,买了十几两银子呢,连着吃了好些天的烧鸡,鱼肉。”

    看那认真的模样,又不像是假话,这让给陈楚歌就很奇怪了,脑海里冒出那么一个词儿来,奶凶奶凶的。

    不探究其中的真假,陈楚歌喝了一口旋风端来的粥,刚要往下咽,忽然又停了下来,含在口中,眉头逐渐皱起。

    旋风在陈楚歌喝过一口之后,低头盯着瓦罐当中,所剩不多的米粥,倒是没看到陈楚歌脸上的表情。

    咽下那口粥之后,陈楚歌吧咂吧咂嘴,嘀咕了一句:“咸的!”

    旋风没有反应,陈楚歌善解人意的接着道:“剩下的你喝了吧,毕竟这两天,还需要你照顾我呢,不然给你饿晕了,我可就难办了。”

    旋风原本还不忍心的来着,听到陈楚歌这话,心里一下子来了气,赌气似的,咕嘟咕嘟几口,就将剩下的粥,全都装到了肚子里。

    放下瓦罐,气鼓鼓的瞪着陈楚歌,她后悔刚刚给陈楚歌喝了一口粥,早知道陈楚歌会那么,她一口粥都不会给陈楚歌。

    陈楚歌反倒是觉得这个丫头有些可爱了,笑了笑,陈楚歌接着道:“真没看出来,你还能弄到盐这种东西!”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盐那都是奢侈品,而且都还是那种制作很粗糙的粗盐,也就只有宫廷当中用的,也才勉为其难的达到后世所食用的标准,距离真正的好东西,也还差得远。

    寻常百姓,能吃得起盐,那都算是家境殷实的人家,三五天吃一次盐,那才是正常的事儿。可旋风这么一个住着破庙,以乞讨度日的乞丐,也有盐这种奢侈品,怎能不然陈楚歌意外?

    “没有,你知道个屁啊!”旋风不想和陈楚歌话。

    “我你一个丫头片子,张口闭口粗话连篇,这不好吧?”陈楚歌逗弄。

    惹来旋风的白眼,在陈楚歌的再三纠缠之下,总算套出了旋风的秘密。

    旋风不耐烦的道:“用沟底溪里的水,煮出来的东西就是咸的,和盐一样好吃,只不过并不是整条溪水都是咸的。

    只有我知道那里的溪水是咸的,这个我可不会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哼!”

    这样么?陈楚歌心里开始盘算起来,总算睡了一个踏实觉,而不是晕过去,修养了两天之后,将黄大夫开的那第一个方子的药吃完之后。

    陈楚歌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精神头也好了不少,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痂,陈楚歌所担心的化脓,感染之类的坏事情,并没有发生,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

    还是那个黄神医敷在伤口上的药起了作用,陈楚歌仔细检查过姜洛灵的情况,无论怎么看,都没有受伤的样子,甚至气息绵长,好像酣睡一般,心脏跳动更是比普通人更加强劲。

    可就是昏迷不醒,这就是咄咄怪事了,让陈楚歌百思不得其解。旋风这个丫头片子,每天忙忙碌碌的起早贪黑,来来去去。

    每天都有收获,缺角的瓦罐,破了的棉布,柴火,半块儿馒头什么的,每天都能往她这破庙窝里,搬上一些来。

    粥每天都有,不过通常只有姜洛灵一个人的份儿,她自己和陈楚歌,随便用别的东西对付一下,观察过后,陈楚歌得出结论,这个丫头片子,一定在某个地方藏着米,也就是粟。

    那是这个丫头最珍贵的家当,平时绝不舍的拿出来,不过陈楚歌更多的,还是惦记着丫头的,那个咸的溪水。

    来也怪了,好几天,这破庙都不曾有别人过来,冷冷清清的,除了陈楚歌他们三人,就只有梁上鸟窝里面的燕子,和外边草窝里的虫豸了。

    这天陈楚歌稍稍可以活动一下了,不至于牵扯到伤口,问起他的疑惑。

    陈楚歌这才知道,这座破庙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原本官道还没打通的时候,出了蒲州往东,便要经过三道沟子,因此这里建起了一座庙。

    可后来,修了另一条,更大更宽的官道,直通吉化县,因此这里也就被荒废了,久而久之也便少有人来往,除非有进山打猎的猎户,活着砍柴的,偶尔来歇歇脚。

    只是这个时节,将近农忙时候,因此就没人来罢了,即便有人来,用旋风的话来,也没关系,因为这一带,她都熟,别人都给她几分薄面的。

    这话,陈楚歌信,因为就旋风这个一个穷的叮当响的乞丐,谁会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啊?

    就只剩下两副药了,这天傍晚,旋风开始在庙里添水煎药,按照黄神医开的药方,还差三副药,可旋风真的拿不出钱来了。

    这两天也只是讨到几个铜钱,远不够抓一副药的,和陈楚歌起这个,旋风道:“我准备去当铺,当一把匕首来给你抓药,那东西瞧着值几个钱。”

    陈楚歌闻言,急忙阻止:“别,那东西不是值几个钱,而是很值钱,且不是你从我身上搜走的那把压衣刀了。

    就是洛灵,嗯,我媳妇儿身上的那两把匕首,一把都在百两银子之上,也就是好几百贯钱,好几万文钱,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

    丫头有些被陈楚歌给吓到了,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楚歌。

    “所以不外乎两种结果,要么你被当铺的人骗了,给你百十文钱,将你打发了,要么被人当肥羊一样宰掉,杀人越货,懂?”陈楚歌接着。

    他还真不是再吓唬这丫头片子,而是大实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丫头若是敢将那东西露出来,无异于稚童捧着大金块行走在闹市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