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缘分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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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的翠虹庄,静谧当中透着丝丝杀气,寒凉透人心脾,到了这个时候,就好比大家伙儿都上了赌桌,买定离。

    没有人知道,骰盅下边的数字是什么,在开盅之前,所有人也只能眼巴巴的瞪着眼睛,看着,看着

    抬抱在后脑勺上,陈楚歌脚步轻快的向翠虹庄的外围行去,东边是洛阳,西边此时已经成了连环套儿——地府给仪队设下的陷阱也是翠虹庄给地府设下的陷阱。

    这两边都不合适,所以陈楚歌这会儿往北边去,到了这个时候,街上行人一个也无,唯有夜色浓郁,好像一块块涂抹在眼前,化不开的浓墨。

    走了大概有两刻钟的时间,一盏烛火将黑夜烫了一个黄色的洞,吸引了陈楚歌的目光。举目看去,接着是两盏灯笼,三四盏烛火,汇聚在一块儿。

    一齐将夜幕烫了一个更大的洞,那是一户酒肆,酒肆外边挂着卖酒的旗子,这会儿在夜风中飘展着。夜里的风,时大时,因此那面棋子,也是时展时不展。

    都到这个点了,四周的商户全都上了门板,唯有这么一家酒肆还开着,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这酒肆当中,还有一个当街饮酒的客人,这么晚了也不回家去,真是好大的酒瘾。

    走进了,最最让陈楚歌意外的是,这个当街饮酒的客人,他居然还认识。正是那个下午在茶馆门前,被他送了一块儿金饼的越丈。

    魁梧高大的身材,大气横秋的坐在临街的方桌上,那横竖四尺有余的酒桌在越丈的衬托下,好像袖珍的一样,巧玲珑。

    酒越喝,人越醉,眼睛也越来越浑浊,越来越黯淡,但是越丈不一样,走过半条长街,仅陈楚歌所见,越丈一人独饮,就已经三碗水酒下肚了。

    但是他的一双眸子,却是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有神,好像两盏烛火一般,别人喝酒是求醉,他喝酒反倒是在提神了。

    能这么喝酒,有这般酒量的,陈楚歌也就见过一个彭力斧了,是个在酒坊酒罐子当中泡大的主儿,挺能喝的。

    相隔半条街,越丈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等到十几步开外,方才搁下酒碗,出声道:“呦,这位不是茶馆的陈兄弟吗?”

    “是我,好巧!”陈楚歌笑着应声道。

    “是好巧,和个老家伙约好了,在这里等他,没想到,没等到他,反倒是遇见了兄弟你,怎么?有兴趣喝两杯吗?”越丈邀请道。

    陈楚歌微微皱眉,因为今天晚上的越丈,话客客气气的,不像是他下午才打过交道,那个话率直,甚至显得有些傻的大个子。

    “好啊!”陈楚歌点头答应下来,走进酒肆当中。

    酒肆**来桌椅板凳这些个死物之外,空荡荡一片,一个活人都没有,好在桌子上还有多余的酒碗,越丈抓起酒坛给陈楚歌倒了碗酒,举杯敬陈楚歌。

    酒碗碰撞,有些许酒沫子洒出碗沿,一碗酒下肚,身上热乎起来,陈楚歌不是个能喝酒的人。酒碗刚落桌面,越丈便疾眼快的又给陈楚歌添上一碗,将要举杯再敬。

    陈楚歌忙按住越丈的腕:“越兄这是想要将我灌醉啊?晚上还有事,酌两盏,越兄的心意,弟领了,接下来,咱们各喝各的吧。越兄海量,我和拍马不及!”

    “行,那就各喝各的。”越丈回话,很豪爽的再次一饮而尽。

    放下酒碗歇一歇,问陈楚歌:“对了,我刚刚见着茶馆那个方向,似乎起了火光,陈兄弟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茶馆起火,烧了起来,发现时已经没法儿救了,好在无人伤亡,烧了也就烧了吧。”陈楚歌口浅酌,喝着酒道。

    “大气!”越丈给陈楚歌一个赞许的眼神。

    “这么晚了,越兄等得那个朋友,还会来吗?”陈楚歌忽然有些无礼的问。

    “会的,都约好了,怎么?陈兄弟有何指教?”越丈。

    陈楚歌慢悠悠的喝完一碗酒,放下酒碗:“起风了,庄里有点冷,越兄若是没啥要紧事儿的话,还是出庄避避的好。

    当然,越兄如果是赶着来吹这股凉风的,那就当我没。”

    “没事儿,俺体格儿壮,再大的风都不怕,那风大的就算能将两个你,都给吹跑了,也不一定能将俺吹的动,你是不?”越丈拍着宽阔的胸膛豪气道。

    陈楚歌点点头,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脸:“是!”

    这时,越丈忽然伸长脖子,看向外边漆黑一片的街面上,乐呵道:“我等的那朋友,来了!”

    一个矮的老头儿分开夜幕,破入酒肆当中,一身黑衣,一脸晦气,肩上扛着一只在烛火下熠熠生辉的金刚降魔杵,长度与耳平齐。

    那人往酒桌这边大步走来,陈楚歌弯起嘴角,自嘲一笑,他这是误打误撞,闯到贼窝里来了,这缘分,简直了,没法。

    来人大大咧咧的占了一条凳子,坐在陈楚歌和越丈中间,肩上的降魔杵,随往身边一插,便如同爆出万钧之力一般。

    半截儿没入地面之下,刀叉豆腐一样,轻而易举,金刚杵那梨形的顶部,此时与那坐下的老头,胸口平齐,抬扶在上边,好像拄着一根拐杖一样。

    越丈也同样给这人到了一碗酒,但来人并未喝,而是声线阴沉的开口道:“酒馆那边出事了,死了八十个地字号杀,申屠康两兄弟也折在哪儿了,舒曼生死不知。

    但已经足以确定,那间茶馆的新主人,陈大虫,定然是为那陈家子,来打前站的先锋。而且据下兄弟来报,这个陈大虫这两天与翠虹庄之间也来往密切。

    有不少人看到,他与翠虹庄的老三彭力斧同进同出,这翠虹庄怕是不牢靠啊,刚刚我一路过来时,听闻下有人来报,我们隐匿在城中的人马,有多处遭到突袭,情况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