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越丈怒斥一声，这等法，简直闻所未闻。

    可陈楚歌的却是实情，不过在法上有点出入而已，太子登基，便有后世的开元盛世，这些可都是有史为证的。

    当然，这也没法和越丈细解释，出来不仅惊世骇俗到没人信，不定反而还会被人当成疯子。

    不讲这些了，陈楚歌问越丈：“那么？还要打吗？”

    其实陈楚歌对越丈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刚刚燕九冲平等王出的时候，越丈完全可以出阻拦的，但是越丈没有，选择了冷眼旁观。

    从本质上而言，越丈和平等王并不是一路人，事实证明，陈楚歌想的没错。

    越丈摇头，从怀里取出一块儿金饼，对陈楚歌：“这里的事，我不会插，看在这块儿金饼的份儿上，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如果你回头需要我帮你收尸，我倒是可以效劳。”

    “申屠康死了，平等王也死了，这会儿不定，地府埋伏在外庄的人，已经被大残，都这个时候，你还觉得我会死？

    如此来，你们定然另有后了？而且还是了不得的后，有兴趣聊聊吗？”陈楚歌光明正大的套话。

    越丈摇头：“不能！”

    “那好吧。”陈楚歌也不失望，“如果我死了，给我收尸就不必了，到时候希望你能将他带出去就好了，先谢过越兄了？”

    陈楚歌抱拳一礼，口中的那个他，自然指的是虚阙，他要是运气不好，折在这里那是命，没办法的事儿，可虚阙一个局外人，没道理和他一块儿的。

    再了，燕九临终托孤，将虚阙托付给他，不就是不想让虚阙被人欺负吗？他答应了，就得做到。

    越丈眼中泛起意外之色，点头好，转身离开酒肆。

    越丈这一走，陈楚歌抱起酒坛，就猛灌了一大口酒，喝的有点猛了，坛中酒水洒出来，糊了一脸，陈楚歌有些伤感的看着不远处，燕九的尸体，低声道：“太突然了！”

    高迁伸拍拍陈楚歌的背，安慰：“你前脚刚走，我就到蒲州城了，随燕九一块出城了，第二天，我俩就看到了，远远跟在仪队后边的清斗二人。

    如果我没来，燕九兴许也下不了这个决心，会先依照承诺，护送你到东岳之后，再与清斗了结恩怨，清斗也不会不答应。

    都是早晚的事儿，也都是翻不动的老黄历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倒是燕九在来的路上，给我提了一句，我想他其实是想让我带给你的话，毕竟，我和他的交情，还没到那一步。

    燕九了，当年的事，谁都对，谁也都错，谁都占理，谁也都没理。世间好多事儿，也都是不清的，至此算是一了百了了，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是江湖人，婆婆妈妈的可不像话！”

    “所以，就是太突然了。”陈楚歌感慨道。

    起身来到虚阙面前，虚阙眼睛红红的，一脸哀色，也不知道是为了师父伤心，还是为了燕九伤心，或者两者都有，但肯定对师父更多一些吧。

    他已经将桌上的两截断剑，一并放进剑鞘当中，凑成完整的一把剑，心里打定主意，回头一定要将这把剑修复如初。

    “我叫陈楚歌，与你父是好友，你可以喊我一声陈叔！”出最后那两个字的时候，陈楚歌有些别扭，他也才二十啷当岁的年纪，给人喊叔，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虚阙孩子气的白了陈楚歌一样，嘀咕道：“在山里，掌门师兄都四十有八了，也只是我师兄。”

    “那你想怎样？”陈楚歌问。

    虚阙接着：“掌门师兄下边的弟子，有的都三十岁了，也得喊我一声师叔！”

    陈楚歌噎了一下，伸拍向虚阙的后脑勺，道：“咋滴，你还想让我喊你叫叔啊？”

    虚阙脑袋一晃，轻而易举的便躲过了陈楚歌这一巴掌，陈楚歌拍了个空，十分意外，这家伙有两下子啊！

    只听虚阙接着道：“我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咱俩就平辈儿论吧，我认你做兄长！”

    瞧这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那这不是平白无故的让他比燕九矮一辈儿吗？叹了口气，陈楚歌答应了，也没啥好计较的。

    这次，陈楚歌伸摸摸虚阙的头，虚阙没躲，就是鼻头有点酸，那个男人都还没像这样摸过他的头。

    陈楚歌出门找了翠虹庄的人来，让他们帮忙收敛燕九和清斗两人的尸体，择日入土为安。

    但是虚阙却站出来阻止道：“师父出门时有交待，他死在哪儿了，就让我将他原地火化了，天下何处不埋人？不必劳心费神。”

    这个，陈楚歌尊重清斗的意见，让人将酒肆的桌椅堆叠，将清斗抬入店中。

    顿了一下，虚阙又道：“他也一样吧！”

    虚阙指的是燕九，陈楚歌想过之后，也尊重虚阙的意见，转头看向墙上的剑痕，不等他问。

    虚阙便：“我都记下了！”完直接打翻店中的烛火。

    火光乍起，众人退出酒肆，看着眼前的火海，虚阙低着头，一颗又一颗的水珠砸在脚尖前，等到火势渐，已经五更天了。

    陈楚歌该回内庄，重新见一下耿寿山他们了，同时也得知道，而今外庄的情况。虚阙背着剑跟陈楚歌一起，临走前用衣袖胡乱在脸上抹了两下。

    “慢点擦，眼里进沙子了，留点眼泪也很正常，不丢人。”陈楚歌出声道。

    虚阙怔怔的看了陈楚歌一眼，这个法好，真好！

    在去内庄的路上，陈楚歌与高迁了这边的情形，高迁也告诉陈楚歌，他是在陈楚歌于蒲州城失踪之后，接到陈玄礼的来信，马不停蹄的从陇右道带着五十亲信义从绕道突厥，避开关内道奔赴蒲州的。

    一日奔袭五百里，十几天的奔波等他们到蒲州城已经人马俱疲，一路上累死的马都有几十匹了，不过，还好，赶上了，得知陈楚歌安然无恙的消息，也便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