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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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尧没有再犹豫,当即咬破指尖,掐诀之后将血甩在女鬼的眉心处。

    血滴触到女鬼眉心处,似乎成为的扩大,化为一层淡淡的血膜将附在女鬼表面。

    鬼胎的动静越来越大,他要出生了。和正常婴儿的出生不同,被怨气养大的鬼婴直接撕开了女鬼的肚子,一寸一寸的将其填入还未长牙的口中。

    整个过程进行得很快,等周尧缓过动过多灵力的眩晕感时,鬼婴已经吃光了整个母体,由刚出生的体型膨胀到十个月大,心满意足的打了嗝。

    也随着这声饱嗝,鬼婴原本血红的眼睛浑浊下去,变成了想正常婴儿一样的清澈与懵懂。

    飘在空中的鬼婴茫然张望了四周,没有找到那个温暖的母体,像个婴儿一样哇哇大哭起来。

    都忘记了?周尧挑眉,又被他哭得实在心烦,轻声道:“别哭了。”

    鬼婴听见她的话,哭声便停顿了一下,接着抽噎着划着短腿朝她游过来。

    周尧退后了一步,鬼婴茫然,又朝她近了,肉怯生生的抓起她的衣领。

    周尧与他四目相对,问:“你是要再转世投胎还是留在世间?”

    鬼婴吞吃了蕴含她血的母体,强行撕破了和那个人的契约。他虽然身体里还蕴含着强大的能量,但现在更像是刚出生的懵懂孩子,像一片白纸。

    白纸似乎没有听懂她在什么,歪着脑袋看看她,突然傻呵呵的笑起来。握起拳头冲她“呀”了一声。

    “算了。”周尧叹气。现在的他懂什么,等鬼门开的那一天看他愿不愿进鬼门吧。

    黑雾从源头上消散,从地底下再发散出来的是纯净的阴气。地面传来“嘭”的一声,一块土壤被砰开,露出里面尸身腐烂的女人。

    鬼好奇的探着脑袋瞅了一眼,瞬间又被吓得缩回脑袋,整个身子蜷缩在周尧胸口处嘤嘤嘤的求安慰。

    这是用邪术的人遭到反噬了,他会吐血,身体虚弱无法抵御阴气入侵,如果运气不好身边养着几个厉害点的鬼,那之后肯定会生不如死。

    但这还不够,法制社会也要有法制社会的程序,他既然将普通人卷入进来,自然也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周尧迈开腿往外走,身体穿过鬼婴半透明的身子。鬼婴依旧保持着悬空蜷缩的姿势,抬头一看,却发现人都已经走了,理都不理自己,嘴一撅,委屈的快要哭着来。又摇晃着肉胳膊肉腿,朝周尧游过去。

    外面它们仨人听了周尧的话,离鬼宅远远的,好巧不巧,就在门口两只鬼的身边站着。鬼蹲在枝头,跟猴儿一样的守着他们。

    见到周尧瞥了一眼,两只猴,哦不两只鬼立马再往旁边挪挪位,和人类拉开距离。开玩笑,连江宁都干的过的女人,嘤!惹不起。

    见周尧出来,外面等着的三个人均松了口气。王青上前:“你没事吧?我们还在商量着要不要再找个人来驱驱邪。”

    周尧摇摇头:“不用驱邪,直接报警吧。”

    “啊?”三个人同时一惊,有些不解:“为什么报警?”

    周尧:“地底下埋了死人,恶意谋杀。”

    “怎么可能?”张工:“施工的时候我可都看着呢!埋地基挖了那么深,要有死人我们会不知道?”

    周尧看他:“如果是施工后死的呢?”

    张工依旧不敢信,想反驳却有种不上的焦躁。他风风火火朝鬼宅过去:“我得进去看看!”

    n也想跟着过去,被周尧拦下:“你最好还是不要进去了。”

    n脸色一白,还是拿开了她的:“我得进去看看。”

    王青想了想,到底怂了,没敢跟着进去。他跟周尧两人站在外面等着张工和n,安静如鸡。

    反倒是刚才害怕周尧的两只鬼不再害怕了,打量着周尧身后跟得那只鬼开始叽叽喳喳。

    “这是江宁家的崽崽?”

    “他看起来好可爱哦!”

    “可爱什么?”鬼a心有余悸,“哭起来那么可怕!”

    鬼婴在被他们盯着看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把身子埋在了周尧的身后,见他俩这么自己,眼里隐约有了泪光。

    鬼的视力挺好,一见鬼婴要哭,赶忙慌了起来:“噢哟我的祖宗,你可千万别哭!”

    惹得周尧也跟着扭头看鬼婴一眼。

    鬼婴趴在她的肩头,和她四目相对。他努力吸吸鼻子,泪光挂在眼眶里将落不落,一副宝宝委屈但宝宝不哭的样子。

    周尧看他一会儿,到底没什么。

    很快,张工和n跌跌撞撞从鬼宅里出来,张工抱着垃圾桶狂吐。

    “怎么了?”王青心翼翼。n脸色难看的要命,了了一句:“快报警吧!”

    接着,也开始狂吐起来。

    王青掏出报警,n在呕吐之后也强忍着不适,掏出给爸爸打电话,汇报情况。

    听有命案,警察高度重视。没用多长时间,刑警、法医便将这里层层包围。

    对照着本市的失踪人口,很快确定了死者身份。死者江宁,2岁孕妇,于三个月前失踪。失踪前不久刚因为感情问题和老公离婚。在失踪后,警方第个锁定的就是她孕期出轨的前夫,但是一番调查下来却什么也没有也没有发现。

    死者死亡三个月,尸体已经开始发腐,其身上还能明显看出被虐待的痕迹,让很多新刑警都经受不住。

    周尧几人被领着录了简单口供,在问道他们是怎么发现尸体时,几人支支吾吾的不清楚,全瞥向周尧。

    周尧:“自己炸出来的,可能死不幂目吧。”

    警察:“同志,请相信科学!”

    张工及时弱弱地接了一句:“室内安装的有监控,或许可以看一下。”

    之前检查时,除了监控画面中雾气大些,其他一切正常。至于现在监控能不能看,他心里也挺虚的。

    于是看完监控的警察更迷惑了。监控画质以及视频上那浓浓的雾气先不提,只见这姑娘一脚踹开棺材,然后又单独留在房间里,神神叨叨了一会儿,仿佛有人在和她演对戏一样。

    刑警突然毛骨悚然,或许真的有。只是他看不到?

    再后来地面就真的炸开了是的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并且案发地点炸开的土地非常自然,不像是人工撬开也不可能是包炸开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他也不敢问。刑警在干这一行的时候早就听前辈过有些案件无法用科学解释,这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

    几个人身上没有疑点,常规录完口供并留下联系方式之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等周尧从警察那边回来,鬼婴已经被周边的一群鬼层层包围起来了。

    警察身上的正气太重,会让鬼婴本能的不喜欢,因此他没有跟上周尧。

    于是悬在空中撇着嘴的鬼婴就吸引了这群无所事事的鬼的注意。对于这只无害的朋友,老鬼们展现出了作为邻居的友善和和蔼,逗着他玩,还给他找香烛吃。

    鬼婴被大家包围着,显得有些无措。见周尧过来后,才眨巴着眼睛,冲出群围找她抱抱。

    周尧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重重叠叠的群鬼,众鬼对她有些忌惮,见她目光扫来,便要跑开。正要不留痕迹的散开,被周尧一声叫住。

    众鬼散得更快了,周尧又念了一道诀,迫使这些鬼不得不再次朝着她过来。

    噗通一声,一只鬼率先声明:“女侠饶命!我们虽然是鬼,但可都是安分守己的良鬼,从来没有害过人。”

    “对啊!”群鬼叽叽喳喳起来:“天地良心,我们可从来没惹过事!”

    “我们可乖了!”

    “我们还想着等这里开业了当工作鬼员呢!”

    “我为这里尽过心,我为这里卖过命,你不能杀我!”

    周尧又被吵得头疼,问:“你们对害江宁的人有印象吗?”

    众鬼熄了声,过会儿才接连出声:“有。”

    那人气场好可怕,谁也没敢靠近,简直吓死鬼了!

    周尧问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一只独眼鬼心翼翼的问:“我们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以后还能在这里待下去吗?”

    周尧:“人类无法承受你们身上的阴气。”

    穿红衣服的长发女鬼不忿:“恐怖游乐园里连一只鬼都没有,那还有什么刺激的!”

    “游客才在这里待多久?那一点阴气回家泡个澡吃顿火锅就没了。”吊死鬼据理力争。

    “你想啊,敢来这种游乐园的肯定都是胆大的,想寻求刺激的。我们就吓唬吓唬人,肯定不惹事”

    周尧看得出来这些鬼没什么坏心思,也不想管那么多,:“能正常开业再吧。”

    毕竟刚发现了尸体,正常开业是别想了。她挥散去压迫众鬼的结界,见众鬼四下游荡开来,冲着依旧飘在她肩头的鬼婴:“你也走吧。”

    鬼婴“呀”了一声,迈开爪子想抱住她。

    周尧退后一步,声音平静:“你就真的那么想跟着我?”

    鬼婴似乎被她凶到了,茫然无措的看着她,还是委屈的想求抱抱。

    周尧:“你不用装,我也不会杀了你。”

    一开始她就在怀疑了,解除炼婴契可不会让鬼婴失忆,鬼婴怕的是表现出来罪恶,会被她除掉而已。

    它到底是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在周尧的目光下很快暴露出来,它单纯的表象褪去,稚嫩的脸上透着深深的恨意:“我会杀了他。”

    周尧:“报仇我不会管你,但如果以后见你作恶,我会除掉你。”

    鬼婴朝着她轻轻鞠了一躬,再朝着已经拉起警戒线的地方深深看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在母体时和那个男人有过那么深的牵连,他知道报仇的路。

    周尧还是挺喜欢跟鬼打交道的,鬼可比人真诚多了。当然,厉鬼除外。

    n现在又凑到她身边,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这个地方是不是还有鬼?”

    周尧看着天空中四下溜达的鬼影,点点头。

    n又问:“你会驱鬼吗?我们会给报酬。”

    至于之前请的那个据很有名的风水先生,他们是再也不相信了。

    周尧看看,面色一肃:“能是能,不过——”

    n本是一喜,又因为她的转折心里一悬:“不过什么?”

    周尧:“今天不行,我现在得去接孩子放学了。”

    n眨着眼睛,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啊?”

    勋五点放学,刚才一直没注意时间,现在已经四点多了,这里还在城郊离得较远,希望第一次去接孩子放学不会迟到吧。周尧现在彻底忘记其他,一心只想接孩子。

    幼儿园放学了,外面逐渐热闹起来,门口站着一堆接孩子的家长。王梓涵走之前还冲他挥挥:“勋弟弟,我们明天见呀!”

    接王梓涵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没见过勋,只当他是=自家孩子在幼儿园认识的好朋友,也冲着勋友好的挥了挥。

    她会来接自己吗?勋在人群中不安的搜罗着,却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

    之前遭受过太多的虐待,也差点被那个女人遗弃过,勋心中忐忑又充满失落。不定那个女人这段时间对他好只是为了再次抛弃他呢

    他扒着栏杆,垂着头。更多孩子被家长接走了,他们笑着闹着,在家长的怀里撒着娇但这一切,好像都和他无关。

    “勋。”外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勋吃惊的抬头,眼眶中的泪珠子还没落下。

    周尧冲他走过来,隔着栏杆弯腰哄他:“对不起宝宝,妈妈来晚了。”

    勋走出校门,一言不发,靠近了,才搂住周尧将头埋在她的身上。

    周尧环抱着他:“路上堵车,来晚了会儿。宝宝生妈妈气了吗?”

    勋摇摇头,却把周尧搂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