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相会平石滩a
朱丹阳见他夸奖自己聪明,心头当然快活,微微一笑,道:“这哪有什么方法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看一遍就能全部记住。记得我和人家玩牌九时,无论人家怎样洗牌、叠牌,我总能将每一张牌的顺序记得清清楚楚,过目不忘。莫非我记性好的特长与生俱来?”
赵有良不禁耸容,叹道:“好啊,真是好啊!看来你只要勤加练武,总有一天能成为武林中的顶尖好。”
神色之间,竟流露出无比羡慕,想是因为自己比不及朱丹阳天赋,从而心有落漠。
若自己能有他那般过目不忘本领,武功早臻化境了,昨日也定不会被黄暗轻易所伤。
朱丹阳道:“我并不想当什么高,我只望能报父母之仇足已!”
接连几日下来,朱丹阳勤加练习,将摧云掌的精要所在领悟更深,耍得更是有模有样。
赵有良叫下弟兄与他拆招,朱丹阳竟侥幸胜过几人。
但与内功底子深一点的人相较,他却又逊了一筹。
赵有良看出了他的弱点,这日便专门传授他一套修炼内功的法门。
朱丹阳头脑灵光,领悟力特强,赵有良一番强加督导,他果然受益匪浅,修炼起来更似如鱼得水一般容易。
接下来的时间,朱丹阳每日按照赵有良所授行功法门运气,然后与招式融会贯通。
只觉掌上力道日益风声更甚,忽忽半个月下来,一套摧云掌已经练得熟悉异常。
他每日早晚行功,自觉呼吸均匀,丹田顺畅,似乎身体中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要爆发出来。
这日赵有良又吩咐下武功较高一点的弟兄与他拆招。
一番比较下来,众人无不大感邪门,居然没有一人再能胜过他。
赵有良更是喜出望外,笑道:“真是太好了,想不到你短短二十几天时间,功夫可进步到如此地步,委实后生可畏。”
朱丹阳听他夸赞自己,心中好生受用,兀自谦虚道:“全仗大哥教导有方,大恩大德,弟没齿不忘。”
赵有良道:“兄弟这话可就见外,当初要不是你救我,我也早就去了极乐,如今教你丁点儿武艺,算不上大恩大德。”
朱丹阳道:“大哥既然这般一,弟也就心领了。如果大哥不怕弟拖累的话,弟尚有一事相求。”
赵有良道:“你我兄弟不必见外,有话但无妨。”
朱丹阳道:“是!”
又才道:“届时对付长江帮,弟也想去凑凑热闹,望能助其一臂之力,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赵有良喜得一拍大腿,道:“如此再好不过,以你现在造化,咱们要对付长江帮更是如虎添翼。”
朱丹阳见他答应,也是高兴,又道:“不知大哥准备怎样对付长江帮?”
赵有良道:“几天前我已向黄暗下了挑战书,约他在下个月初五相会平石滩,当面解决那日恩怨。届时咱们两帮人马对战一决雌雄,生死各安天命。”
朱丹阳道:“大哥果然光明磊落,这番明刀明枪对战解决恩怨,亦算得合乎情理。”
此距下月初五尚有十日时间,左右无事,朱丹阳除了一边修炼内功外,赵有良又传了他一套“落日剑法”。
此剑法乃是赵有良自己所创,练成之日是在一个日落黄昏,故此取名为“落日剑”。
“落日剑”共有十招,突出轻灵快捷,专门攻其敌人身上重要穴位,招招紧扣密吻,稍有不甚,定叫敌人立马尸横就地。
朱丹阳并不了解人之百穴,是以一时领悟不到剑招深意。
亏他记性奇佳,赵有良细心讲解了当中玄后,朱丹阳一通百通,剑法不日速成。
他那日亲眼看见父母使出双剑合壁,当时不明剑理,自看不出精奥所在。
其时自修剑道,又得赵有良传授一些武学理论知识,回思印证那日父母所使出的一招一式,才知他们的剑法续发兼并,彼补此缺,此填彼短,堪称端无陋隙,百密不疏,实在诡异之至,不愧是剑术中的名家。
虽落日剑法也有独到之处,但论招式中的精妙,却又比父母的剑法逊了几筹。
那日他本记住了父母所使的一些剑法招式,但后来双亲惨死后,他悲痛欲绝,浑浑噩噩,十之忘废了**,现在无论怎样回思,终究记忆不全。
赵有良见他进步如斯神速,短短一月时间,竟由一个不懂武功之人,变成一个尚能以一敌十的角色,委实折服惊叹。
朱丹阳于十多年来,压根没想过自己会和武功结缘,更没想到自己竟是个武学奇才,一月间有得如此成就,自也欣慰不已。
长江帮与阴风山庄约定当面解决恩怨纠纷的日子荏苒即届。
这日寒风刺骨,天空下起鹅毛大雪来。
但见雪絮漫天飞舞,触目所及,白华入练,皑皑叠叠,壮观之中,却又让人一看就心凉意冷。
江风呼啸凛冽,水面上早结了一层坚冰,气候寒冷彻骨。
朱丹阳见长江帮人众大多执鱼叉,个个坦胸露臂目光有神,在如此寒冷气候下,居然站若苍松屹立不动,想来都是武功高强的好,心中不免忌惮三分。
他并不知道长江帮众人一直居住在江面上,个个熟透水性,隆冬腊月还会下江捉鱼洗澡,早把身体练就为铜皮铁骨一般,凛冽寒风自然伤不到他们身子。
至于他们个个都是武功好一,只是朱丹阳暗在猜测,并不见得是真。
但这日阴风山庄弟兄倾巢出山,在江边站了黑压压一片,如雀似蚁,声势浩大。
长江帮只有二百来号人,比及阴风山庄,足足少了一半不止。
眼见得阴风山庄大众盛气凌人,一脸凶煞,束目心惊,长江帮众人不免暗怀怔忪,觳觫不迭。
长江帮人列居中是名年过花甲的老者,白发银丝,身形高瘦,鹰勾鼻上嵌着一对老鼠眼,面上表情极是冷傲不屑,狡黠欲显。
他上握柄大风刀,长有四尺,羽紊猎猎飞舞。那老者正是黄暗。
赵有良对长江帮的仇恨深过水火,一见黄暗那桀骜跋扈的神情,便想起那日他暗算自己的情景,一股恶愤似排山倒海般纷至沓来。
他一向直去直来,不善拐弯抹角,眼见仇人就在眼前,也懒得和他蹉跎时间,便排闼直入,大声喝道:“黄老儿,那日你勾结官兵,杀害我二十几个弟兄,这笔帐你待怎样了结?”
他气愤之极,得切齿咬牙,活要吃人一般。
黄暗天生性情乖僻,历来服软不服硬,听得赵有良言语不逊,虽见对方人多势重,却是油然激发一股傲性。
他冷冷一笑,老鼠眼眯成一条缝,不快不慢的道:“姓赵的,你阴风山庄与我长江帮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既然梁子不结也结了,你觉得要怎样才肯罢休?别仗着你人多就把老夫吓唬住了,嘿嘿,惹毛了,我长江帮弟兄也不是吃素的孬样。”
赵有良听他之意,是自己仗多欺少,这事若传到武林中去,对阴风山庄的声誉极俱影响。
他一生磊落光明,把声誉看得最重,见黄暗言语讥诮,自不愿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