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伊人喁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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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丹阳哭笑不得,心想:“她倒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什么,但‘下流’二字加我身上,忒也不雅了。”

    虽不生气,以往的骄纵傲性却油然被激发出来,故意嘿嘿一笑,道:“我真的下流么?我怎么不觉得呢?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你的?”

    柳琴道:“我亲眼看见,还冤枉你不成?”

    她嘴撅得老高,大有受了委屈之意。

    朱丹阳最爱看她生气时的模样,觉得她生起气来,比款款柔情的时候要好看得多。

    这时见状,双眼愣愣盯着她,竟是如醉如痴。

    柳琴道:“很好看么?再看我就挖出你的眼珠子。”

    她左两个指头伸个勾状,作势要向朱丹阳双眼插去。

    朱丹阳见她双目流情,眼波剪水,哪不知她是在吓唬自己,哈哈一笑,这才接着适才话题,道:“原来如此,你竟是亲眼看见我在偷看你了。但既然是你亲眼看见,那就不能我是偷看了,我还可以成是你在偷看我呢!”

    柳琴一急,哪料他竟强词夺理,怒道:“我哪有啊?”

    朱丹阳道:“没有么?我还不是亲眼看见你在偷看我。”

    柳琴见他和自己逗,扑哧一笑,再不生气了。二人目光又是一接,尽都哈哈笑了起来。

    柳琴道:“想不到你还挺风趣,我原本以为你是个不解风情的傻瓜呢?”

    罢由炭盆取下热酒,给朱丹阳斟了一杯,自己亦满上。

    朱丹阳这时也不再害羞了,道:“实在话,我还真的想多看你几眼。”

    柳琴略有好奇,笑道:“为什么啊?”

    朱丹阳道:“因为你漂亮啊。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长得这般美貌,试问天下之间,哪个男子不想多看你几眼呢?”

    柳琴得他夸赞,自是受用无尽,两颊浮起淡淡红晕,娇艳动人。

    她不知何意地瞥了朱丹阳一眼,忽然“哟”了一声,道:“真是臭美啦,你还把自己比作了英雄?我看啊,爬在地上走的那种熊还差不多。”

    朱丹阳道:“爬在地上走的那种是什么熊了?”

    他何尝不知柳琴是在骂自己是“狗熊”,只是故意装痴卖傻,想逗她开心。

    柳琴呵呵一笑,道:“那当然是狗熊啦,你可真够笨的了,还英雄。哈哈!”

    大有得意之色。

    朱丹阳自顾呷了口酒,半点也不生气,反而陪着她傻笑一阵,又才道:“我虽不是英雄,你始终是个美人啊!你以为真要英雄才难过美人关么?男人爱美色,天生之性情,我若不多看你几眼,我还算男人不算?”

    柳琴只是天真烂漫,却并非是傻瓜,听他这话,明显有几分玩味挑衅之意,面上微微一羞。

    她没好气地“哟”了一声,讥诮道:“这么来,你还是个好色之徒了?”

    朱丹阳虽是放纵不羁,但从不近女色,历来以此为自负。

    听得柳琴这话,似被戳痛了心病,脸上一红,冷冷道:“休得胡言乱!我承认我以前是个浪荡子弟,却绝非好色之徒。你这般诋毁我的人品,委实让我痛心疾首。”

    他本来一直和颜悦色,这番话却得甚是郑重,脸上笼罩忿忿之色。

    柳琴见他一本正经,不知这一玩笑,怎会惹他如此气愤?刚才骂他狗熊他也不生气,狗熊和色狼比及,莫非色狼比狗熊更加无耻么?

    她对朱丹阳大有好感,生怕惹他不快,歉然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和你开玩笑的啦。不过你你以前是个浪荡子弟,此话当真么?”

    她心直口快,答一问一。道歉得诚恳,问得亦庄重。

    朱丹阳哪又生得来气,反是一怔,暗打一下嘴巴,心道:“我怎么把这话了出来?若让她知道我以前人品,她岂不再看不起我?”

    满面窘迫之色,提起铁壶又自斟酒,却不话。

    柳琴虽是一介女流之辈,聪明智慧却并不输于朱丹阳,见他缄默不语,早已看出他心思,笑道:“怎么啦,怕出你过去干过那些坏事,我就不把你当朋友了么?”

    她话时,双眼一直不离朱丹阳脸上,要看他会做何反应,从而再猜测他心思。

    朱丹阳被她戳穿心事,不由一阵佩服,一阵惭愧,转念却想:“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管她别人怎么看待。”

    尴尬的表情随之一转,马上嘿嘿一笑,道:“谁怕告诉你了?只是和你了老半天话,早就口干舌燥,我只是想再喝杯酒,然后慢慢给你讲,难道不可以么?”

    他词锋侃侃,竟得大有理由一般。

    柳琴如何不知他死要颜面,这话只是个借故。

    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反驳,反而有几分喜欢。

    见他理直气壮,少年人那般高傲心性油然而生。加之他相貌英俊不俗,气宇轩昂,这时对他的好感更胜先前,心中一阵砰砰乱跳,双颊红晕更浓。

    柳琴莞尔道:“当然可以啦,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欢喜什么时候都可以啊!”

    这话乖顺受听,竟是处处依着朱丹阳。

    她慢慢咽了口酒,双眸仍是笑盈盈地望着他,似乎一刻也不想离开。

    朱丹阳见她含情脉脉,柔意无限,登时心神俱荡,眼光却不好意思逼视她,故意侧开脸,势作未见。

    他如今大是后悔以前在磐石镇上的所作所为,若不是柳琴想知,就算有人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凭他个性,也绝不出来,毕竟那是不光彩的一些事迹。

    他轻叹一声,皱紧了眉头,也不隐瞒,如实向柳琴道出了自己以往在磐石镇上的所作所为。

    或是偷了谁家大爷的老母鸡,骗了哪位大妈的钱,或是吃了谁家酒楼的霸王餐等等,无一不是娓娓道来,细致详尽,只是丝毫不提自己家中的事情。

    他述时一直脸色黯然,幽怨非常,时而气愤,时而叹息,大有一股愧疚之意。

    柳琴听后,神色大是异常,似叹息,似轻蔑,又似气恼。

    只是久久没有开口话,眼睛一直盯着朱丹阳,好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

    朱丹阳被她看得全身发毛,已明所以,大是后悔不该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她。

    猛呷了一杯酒,道:“你一定是、、、”

    “想不到你有本事得很啊,居然还会当扒,以后有会的话,你一定得教教我这扒窃的本领。”

    柳琴不等他把话完,陡然冒了这句话出来。

    朱丹阳一阵苦笑,以为她是在故意奚落自己。

    但看她一脸正经,又不像在笑,原本欲“你一定是看不起我了”,终于忍住吞回了肚子里。

    心中在想:“这女孩子还真是奇怪,什么不好学,偏偏要学当扒,看来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