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装进铁箱
一阵春风拂来,本该叫人倍感温柔舒心,他却浑身打了个寒噤,忍不住流下泪来。
虽是黯然神伤,情绪并不浮于脸上,怕让他人笑话自己男儿丈夫竟还哭哭涕涕,岂不成了笑柄?
又想到自己出门一月有余,将妹妹独自留居家中,她如今过得怎样了?今年的春节,她一个人又是如何度过?
没有父母的陪伴,想来不会很好。
想到自己如今生死未卜,如果自己死了,妹妹将来怎么办呢?谁又来照顾她?
一阵落寞忧伤,竟自长吁短叹,浑噩不知所措。
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设法保住性命,他不想和妹妹就此阴阳两隔,不想就此放弃为父母,为赵大哥报仇的念头。
船靠了岸后,朱丹阳忽然被装进一个大木箱里。
两名男子用麻绳捆了木箱,抬着就往岸上走。
他被关在箱中一幌一荡,委实不好生受,但木箱周围早留了透气孔,呼吸倒不成问题。
走了一阵,便听见许许多多嘈杂的人声。
有叫买声,拉客声,女人的欢呼声,男人粗鲁的喝骂声。
朱丹阳虽看不见,却能猜测定然是走到了大街闹市上。
又走了一会儿,人声越来越远,渐渐模糊不清,想是已到荒郊野岭。
偶听得几声鸟雀啼鸣,叽叽喳喳,倒也解闷。
再行不多时,箱子开始往一边倾斜,朱丹阳呈了头上足下之势,一颠一簸几欲作呕,大不舒服,看来现在应该是在走上坡路段。
这一走,便是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木箱方才平衡下来,他这才舒了口长气。
便在这时,猝听有两个男子声音道:“掌门回来啦!”
接着又是一阵嘈杂声迎接出来,一时聒噪四起,脚步声散乱,应该聚了许多号人。
朱丹阳心道:“看来这该是桐柏派的门户所在了,倒不知郑松带我回桐柏派,究竟有何企图?”
郑松吩咐两名男子将木箱抬去了里屋,两名男子依言照做。
朱丹阳被装在木箱中,根本没有辨别方位的能力,只感觉那木箱时左时右,弯来扭去没走多久,便即停了下来。
他被放出箱子,松了绑后,那两名男子自行去了。
随听得“哐啷”一声铁门关闭,那两名男子的脚步声已经消失。
朱丹阳被麻绳捆绑足足半个月,这时解开之后,脚早就麻痹僵硬,根本不听使唤。
他暗自运功调息片刻,周身血气方才畅行。
他除下眼睛上的布罩,只觉四周一片漆黑,伸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因为长时间不见光亮的缘故所致。
他轻轻揉搓着太阳穴位,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面前隐隐传来白烛光亮。
过得好一会儿,他终于恢复了视力,四周景物清晰可见。
原来自己被关在了一间地下密室,室中光线暗淡,非常潮湿,石壁上面挂着一盏昏暗的烛灯,似灭非灭,左上角有一道铁门封住去路。
他四周打量一番,发现周围全是用大理石砌成,固若金汤,要想出去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原本还有点儿求生的**,这时却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心道:“难到我朱丹阳真要亡命于此吗?”
静静坐在角落落寞一阵,乍听有细碎脚步声走来,不几铁门中间的一扇门打开了,有人递进来一碗饭菜,门又被关闭。
朱丹阳走近一看,竟是一碗白饭伴青菜,顿时气得大骂道:“格老子,这是喂人还是喂猪啊?快叫你们掌门给我送点儿好肉好酒来,否则休想得到老子的剑谱。”
“啪”一声将那饭菜扔在墙上,溅得满地皆是。
过不多会儿,门果然再次打开,这次递进来一只烧鸡,一壶白酒,门又关闭了。
朱丹阳笑道:“格老子,这才像话嘛。敢情郑松那王八蛋是想剑谱想疯癫了,什么都依人。”
心想反正是死,要死何不做个饱鬼呢?
于是一口气将那烧鸡吃个精光,酒也被喝完。
大概吃得太急,一壶酒喝完竟酩酊大醉,倒在地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地牢暗无天日,朱丹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再次醒来时,那铁门边又放着酒菜。
这次是一壶酒一只烤鸭。
他了无生念,见有吃的便吃,三下五除二又将酒菜吃完,刚欲接着大睡,铁门却蓦地打开了。
他启目望去,原来是郑松、刘长河到来。
朱丹阳懒得理会二人,自顾倒在地上,闭眼就睡。
郑松见他正眼也不瞧自己,大是气愤,怒道:“臭子,你要好吃的也给你送了来,这回总该出剑谱的所在了吧?”
朱丹阳不愿与他话,如今身陷囹圄,要想出去谈何容易?
反正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剑谱的所在,只有丝毫不对他透露剑谱之事,方才有活命希望。
他翻了个身面对石壁,假装没有听见。
刘长河见他不理不睬,大吼一声“找死!”呼一叉径直打在朱丹阳背上。
朱丹阳本没防备,痛得“哇”一声大叫,骂道:“你狗日的好卑鄙,居然偷袭老子。”
他已经身处险境,嘴上却不肯饶人。
刘长河倒不是头一遭被他辱骂,只是污言秽语,难免不甚悦耳。
气得一翻怪眼,鱼叉又横扫打出,击向朱丹阳腰际。
朱丹阳这回有了防备,纵身跳跃,意图避过。
万没注意地牢太过矮,只跳起几尺,头盖骨便撞上了屋顶。
“砰”的一声,已经撞破了头皮,脑海里一阵昏沉,鲜血直流,身子横坠下来摔落地上,就此昏迷过去。
也不知过得多久,忽有一盆凉水浇泼在他身上,他灵灵打个寒噤,苏醒过来。
地牢十分潮湿,他全身衣服被凉水沁湿,冷得直打哆嗦,牙齿挫得到格格作响。
启目看时,郑刘二人身边已经多了一男一女,和他们并排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