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叙述经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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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儿过去,柳琴微微一笑,轻轻挣脱开朱丹阳来,由袖口撕下一块布巾,轻轻抹去朱丹阳胸前腐肉,帮他清理伤口。

    朱丹阳胸口一触即疼,但见柳琴咬唇竖眉,下极是心翼翼,似乎朱丹阳的伤生在了她身上一般。

    朱丹阳知她是怕弄疼了自己,笑道:“琴儿不要忒过紧张,我伤口并没你想象中那般疼痛。”

    紧紧咬着牙齿,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柳琴道:“你莫话了,我自有分寸啦。”

    朱丹阳不再言语。

    柳琴擦尽他胸前的烂肉淤血,又道:“我要帮你敷药了,你可要忍住。”

    随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瓶身印着两朵玫瑰,鲜红欲滴,那药瓶竟和那日那女魔头装蜜糖水的瓷瓶有着几分相似。

    朱丹阳见得此瓶,灵灵打个寒噤,想起那日万蚁噬咬之苦,心中犹存余悸。

    柳琴见他神色紧张,柔声道:“你别怕了,这药初时洒上伤口,是很疼痛,但却是世上少有的灵丹妙药,对治烫伤很有神效。”

    朱丹阳只存了“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倒并非是怕疼痛,听得柳琴如此一,笑道:“人家折磨我,我也不皱一下眉,怎会怕疼,你帮我敷药吧。”

    柳琴点了点头,让他平躺在地,敞开胸襟,随拧开瓶盖,将药粉逐一洒遍他伤处。

    那药粉果然极是厉害,初时尚不觉疼,只过得片刻,药性一经沁入**,便似无数蚂蚁一起叮咬,活脱脱就是那日被万蚁噬咬的滋味。

    朱丹阳先时还能强行咬牙忍住,坚持须臾,再受不了,痛得大叫一声昏迷过去,震得洞中嗡嗡回响。

    柳琴见他如此痛楚,连连促眉,却是无可奈何。

    朱丹阳再次醒来时,柳琴已经撕下裙脚布料,替他将伤口包扎好。

    其时斜阳挥洒,照进洞来,加上篝火映衬,洞中红彤彤一片。

    柳琴双托腮,俏生生望着朱丹阳,余晖洒在她面庞,顾盼生姿。

    她见朱丹阳苏醒过来,大是欢喜,急道:“伤口还疼么?”

    朱丹阳只觉胸臆冷冰冰的,极是舒服,没有半点疼痛之感,喜道:“果然一点也不疼了,你那神药真不愧是专门治烫伤的灵丹。”

    柳琴见他再不痛苦,也是高兴,欣慰一笑。

    朱丹阳奇道:“你这灵药倒是哪里得来,你好像早预料到我会被烫伤一样?”

    柳琴道:“我这药不仅可以治烫伤,连刀伤、摔伤等等,总之只要是外伤,都能一古脑儿治好呢!至于是哪里得来,这就要保密了。”

    朱丹阳啧啧称奇,不料她那药竟能治许多的伤。但她既不愿,便不追问。

    慢慢撑起身来,见身旁有几张大树叶,遍地流淌水迹,头发也湿漉漉的。

    他轻轻朝脸上摸去,只觉光滑细嫩,头上发髻高就,用一根树枝缚着,挽得整整齐齐,再不是先前那般凌乱蓬松。

    他这才明白过来,一定是趁着自己昏迷之际,柳琴便用几张大树叶装来山水,为自己梳洗了一番头发,脸上的血迹也已洗得干干净净。

    朱丹阳自从父母去世后,赵有良便是他的第一个知己。不过赵有良始终是男人,虽和他肝胆相照,对他更是百般关心要好,然于一些细微的事节,便不能面面俱到,如女人一般的心细似发了。

    柳琴和他不过萍水相逢,但不故自身危险,不持辛苦将他从魔窟中救了出来,这份感动,绝不是三两言语就能表达清楚。

    其时再见柳琴对他体贴呵护,无微不至,这些微妙如尘的细事情,便连妹妹亦是无她周到,远远比之不及,直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又是感激又是难过,哽咽道:“琴儿,真是辛苦你了,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真不知、、、不知该怎样回报你才好。”

    柳琴脸显腆颜,轻轻抚弄额际长发,斜侧开脸,不与朱丹阳正视。

    听他言语甚柔,恳挚由衷,却也心中快活,大觉没有救错了他,娇滴滴道:“你不是我相公么?夫人与相公之间还用讲价还钱么?”

    毕竟女孩子家,两句话完,脸上霞晕更甚,愈显妩媚迷人。

    朱丹阳听她已俨然默认自己是她相公,顿时大喜,一把将她搂在怀中,道:“从今以后,我不准你再离开我了。”

    语气温柔之中,却夹几分嘶哑颤抖,心情为之激动。

    柳琴直觉阵阵暖心,柔言蜜耳,微微半闭双目,已经陶醉在浪漫气氛中,喃喃语道:“我不会再离开你,我这一辈子也不离开你的了!”

    只望时间能够停留,这一刻就这般永恒僵持下去,再不流逝。

    二人相搂无语,枯井起澜,万屡愫丝集于一发,这一刻方才如排山倒海般涌将出来。

    醉醉尔甜如蜜,萋萋楚柔断肠,当真羡煞世人,妒忌神仙。

    直过得良久,朱丹阳又道:“琴儿,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关在桐柏派的呢?”

    这个疑问在他心中盘绕早久,昨晚柳琴还未救他出地牢时,他便满心好奇,当时就想问了出来,只因时关紧要,逃命为先,方才忍住。

    如今已得平安闲暇,自然忍不住问了出来。

    柳琴依旧倚偎其怀,不愿挣脱,道:“那日和你在雪夜归人客栈分后,我就一直偷偷跟在你后面。到了驿站后,我看见你进去打尖,没过多久,却见你怒气冲冲跑了出来,到马厩向那看士买马。”

    “那看士不敢私卖朝廷的信马,便被你打晕在地,然后你抢马逃去。我躲在一侧看得真真切切,但是不明所以,不知道你究竟要去哪里?你为何如此心慌意乱?”

    “后见你所去方向不是武陵,而是返回雪夜归人客栈的方向,更加纳闷费解,于是我也到那马厩牵出一匹马来,一直悄悄跟在了你后面。”

    朱丹阳听到此处,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道:“怪不得,我老觉有人在跟踪我,原来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