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运金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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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成由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在郑松面前一幌,随道:“在下是曹公公派来的接头人,阁下是?”

    郑松面浮喜色,连忙抱拳施礼,道:“老朽桐柏派掌门郑松正是。”神情间大显恭维。

    蒋成“哦”了一声,显出吃惊的样子,笑道:“阁下就是迎风一刀,真是久仰大名,今日何幸识荆,实在三生有幸。在下蒋成。”

    这话多半有讨好之意,倒并不是畏惧郑松,言语中明显夹带几分散漫轻视,这番话实得言不由衷。

    郑松自然看出他傲慢轻浮,却是发作不得,反而陪着笑脸道:“原来你就是蒋都统,曹公公身边的大红人,老朽仰慕已久,今日何幸得见,幸会幸会!”

    两人寒暄唱喏一番,郑松转身给蒋成引见。

    指着那赤身胖子道:“这位是巨鲸帮帮主马洋。”

    又指那驼子道:“这是海沙派掌门麻洪。”

    指着那高瘦男人道:“这位是贵州水云帮帮主莫然先生。”

    蒋成一脸鄙夷之色,神色间早有不快,似觉认识这些人纯粹是多余,以后能否再见尚是未知数。

    只是此番奉了曹公公之命前来接收这些人上供的银两,毕竟宾主有分,也不好过分轻浮放肆,兀自与几人相互抱拳寒暄,了几句客套话。

    郑松接着又道:“我们四人为曹公公准备的薄礼已全装在船上,希望蒋都统届时在曹公公面前美言几句,若以后公公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我等自当赴汤蹈火,愿效犬马之劳!”

    蒋成只想早早离开此处,对郑松的一番马屁话毫无放在心上,敷衍笑道:“一定一定,郑掌门如此豪气,曹公公亦是心生仰慕已久,若日后有会,公公一定会亲自上门造访,答谢诸位朋友的一番心意。时候不早,我们这就要上路了,后会有期。”

    四人尽都陪着笑脸与蒋成拱作辞。

    蒋成一声令下,众侍卫鱼贯飞身上船。郑松等四人却是纵身跳下码头相送。

    蒋成再不回头看郑松众人,大船已缓缓驶开。

    巨鲸帮帮主马洋心中早生不快,忿忿道:“那蒋成好狂妄的态度,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呀!仗着是曹公公身边的大红人,便在老子们面前狐假虎威,我呸!”狠很吐了口唾沫,大是愤恨。

    他们都是久经江湖之人,适才蒋成那傲慢不羁的态度,他们哪会看不出来?

    他们好歹是武林中微有虚名之士,受得一名区区大内统领的窝囊气,心头哪会好受。

    郑松苦笑一声,劝道:“马兄不必与蒋成那厮一般见识,咱们既然要攀结上曹公公这层关系,自然会受些屈辱。曹公公在当今朝野位高权重,若能巴结上他,我等将来定有享之不尽的富贵荣华,想起适才那点儿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几人尽皆艴然叹息,却是发作不得。

    郑松招了招,江边随有一艘船靠泊岸边。

    郑松带头跃上船,那掌舵艄公驾着船逆水行回,回头望向蒋成所坐的大船时,早去得甚远。

    那大船上除了二十名大内侍卫,其余还有十几个青年壮汉,他们都是水,专门负责掌舵和撑船,全是郑松花钱雇来的人。这一带水流湍急,又是顺水,那船行得异常快速。

    朱丹阳在岸边草丛中听得郑松等人的一番对白,心头大是不解,暗道:“花五百万两白银,去买个巴结曹公公的人情,郑松那厮当真阔气大方。难道他也知道曹公公要谋朝篡位,所以先送曹公公一个人情,待曹公公夺得天下后,他们再图谋个一官半职?看来一定是这样的了?”

    眼见那大船去得甚远,心中不由焦急起来,心道:“我现在该去哪里呢?是去追赶蒋成么?但我追他有之何用,曹公公就算是大奸臣,我也没有能力从蒋成中抢来这批银两啊?不知道琴儿现在在什么地方,她还好么?”

    一想到柳琴至今生死不明,直感到颓嗒之极,异常失落。

    陡见一艘渔船顺流使将下来,朱丹阳心头一震,立即有了主意,心道:“上次赵大哥在平石滩欲打劫那船金银本是要送去江南,看来蒋成押运这五百万两白银,一定也是要运去江南。”

    “不日前琴儿还和我相邀去江南游玩,如果她脱险了后,会不会去了江南呢?反正没有她的音讯,我不如跟着蒋成一行人前去江南,不定在半道上能遇见琴儿也有可能。”

    想至此处,暗自一喜,忙大声呼唤道:“船家,麻烦载我一程如何?”

    那渔船果然泊到了岸边。

    朱丹阳不等船主人答应,一纵身已跳上船舷。

    那船吃了力,猛地一幌,险些将那船夫抛落江心。

    那船夫大是气恼,喝道:“格老子,你子好霸道,谁叫你跳上船来的?快滚下去。”

    朱丹阳见那船夫语气生硬,大不和善,心中也是恼怒,何况他生来就是吃软不吃硬,当下脸色一沉,吼道:“格老子,上来又怎样?谁叫你要停船了?”还有些理直气壮。

    那船夫一听更恼,骂道:“好个野子,你找打!”提根竹竿猛朝朱丹阳脸上打来。

    朱丹阳本来无心和这船家计较,只想坐个顺水船。

    不料此人横蛮无理,出口成脏不,还先动打人,就算他涵养再好,也是无法再忍受。

    登时恼羞成怒,飞起一脚踹将过去。听得“喀嚓”一声,那竹竿被从中踢断成两截。

    那船夫本就不会武功,朱丹阳一脚踹出颇具力道,那船夫收势不住,一个趔趄掉进了江里。

    朱丹阳哈哈笑道:“格老子,我看你是不自量力。对不住啦,先借你的船一用。”

    双摇着木桨,船飞快往下漂流。

    他也懒得再去理会那船夫。他心头明白,这些打鱼之人都通水性,那船夫虽掉水里,却不至于被淹死。

    果听耳后传来那船夫的大叫辱骂声,朱丹阳却不加理会,再不回头望他。

    朱丹阳自幼生长在江边,略懂水性,以往还经常和一些狐朋狗友驾船出去游玩,所以撑船对他来不是难事。

    这一带水流甚急,浪涛泱泱,船几次险些被风浪掀翻。

    好在朱丹阳双桨使力均匀,船很快冲过了急流,前面蒋成所乘那艘大船已隐隐可以瞧见。

    再行出十来里水路,江面豁然开朗。

    其时暖阳高照,江面上一丝风也没有,平静如湖,木船行驶起来十分吃力,全靠木桨推动助力,再不像适才那般容易。

    朱丹阳远远落在了两三里外。

    那大船在前面使了一会儿,忽被十来只渔船排成一线挡住去路。

    朱丹阳吃了一惊,远远看不清是怎么回事,更不敢靠拢上前。

    连忙将船泊了岸,纵身一跃跳入岸边树林,展开步伐往前疾奔。

    待与那十几艘渔船靠近时,俯身伏在石岩后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