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欲生事端
一行人下得半山腰,忽见人影晃动,大群人幽灵般从路边窜了出来,拦住朱丹阳一行去路。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四川四大派掌门,迎风一刀郑松、修罗斧冯乔石、精枪将徐三姚、铁砂掌王伯常。
联袂贵州水云帮帮主莫然先生、巨鲸帮帮主马洋、海沙派掌门驼子麻洪一群人。
另加他们每派各自所带的随从弟子,大概四十来人之多。
柳一剑见势头不对,一抱拳道:“诸位当家,不知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郑松冷冷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位一定是巴山剑派掌门人柳一剑柳先生吧?”
这话得极其轻视,既然他识得柳一剑,好歹柳一剑和他一样,都是一派之主,虽巴山剑派不及桐柏派势力强大,但二人都是当家身份,乍逢见面,唱喏寒暄本是人之常情,然郑松那孤立自傲的嚣张态度,柳一剑哪会看不出来,当时心中就来了几分气。
柳一剑瞥了一眼郑松中那柄大风刀,冷冰冰回道:“在下正是柳一剑,阁下便是桐柏派掌门‘迎风一刀’郑松先生吧?”话时故意不看向郑松,更加显出了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郑松和柳一剑虽都立门户在四川,但二人却从未碰过面,只是从各自行头打扮猜出了对方身份而已。
郑松早闻柳一剑脾气古怪,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见他盛气凌人,话时竟不瞧向自己,对他而言,自是大大的受了侮辱,气得一脸铁青,却又不便发作出来。
他尴尬一笑,点了点头,稍稍缓了缓语气,一一为柳一剑介绍了其他几位当家的姓氏。
柳一剑对这几位当家的名头早有耳闻,只是今日有幸方才得见。
由于不明对方拦路的意图,当下不便撕破脸面,生造事端,微微颌首示意,表示恭敬,再不是对郑松那般的态度。
骆峰见郑松只为柳一剑引见,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好歹自己也是堂堂天下第一大帮帮主,这份屈辱如何能忍受?
一沉脸道:“几位当家拦住我等去路,究竟有甚贵干?”
骆峰曾打劫过曹雷的金船,郑松对他早生怨恨,见骆峰言语生硬,森然道:“不为别的,只想向你们要一个人。”
柳一剑一“哦”,不知他所指是谁,但兀自下意识问道:“不知诸位想要谁?”言语不热不冷。
郑松适才之所以不引见几位当家给骆峰认识,其实是故意要激怒他,让他丢丑。
见他明显已经气恼,心中倒觉畅快,也不为骆峰的傲慢生气,伸一指朱丹阳,淡淡道:“便是那臭子。”
这话答得轻描淡写,却愈显咄咄逼人。他至今犹叫不出朱丹阳的名字来,只好称为“那臭子”。
陆高峰和郑如虽知晓朱丹阳的名字,但并没有告诉过郑松。
柳一剑闻言微有一怔,忍不住望了朱丹阳一眼,很是好奇,不知他为何指名道姓要朱丹阳。
朱丹阳和郑松之间的过节,他从未向柳一剑提及过,是以柳一剑至此并不知情。
朱丹阳恨恨瞪了郑松一眼,并不话,因为现在有师父为他撑腰,玉知尧和骆峰两大高助阵,就算火拼起来,对方定也讨不了好,心中一点儿也不畏惧。
柳一剑奇问道:“不知郑掌门要吾徒作甚,难道吾徒开罪过郑掌门?”
这话相较适才而言,已算得很是客气了。
众人一听朱丹阳是柳一剑之徒,都是各有惊意,若要动他,柳一剑岂会袖旁观?
郑松更是暗暗呐喊,这子不是自报是柳叶双飞侠的徒弟么,怎么这会儿又变成柳一剑的徒弟了?
但听柳一剑亲口出来,这话自然不会有假。
郑松虽然痛恨朱丹阳狡诈阴险,却不便开罪柳一剑,只道:“另徒曾助阴风山庄庄主赵有良,一同杀害了敝师弟黄暗,另徒还砍断了长江帮副帮主刘长河一条臂,刘长河乃是我义弟。柳掌门评评理,这个仇我该不该报?”
郑松不便出要朱丹阳是为了剑谱,只好另拿一个借口来充数。
朱丹阳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大吼道:“去你娘的王八羔子,这是你要抓我的真正原因吗?”
朱丹阳一向口没遮拦,眼见仇人在前,更是急红了眼,郑松故意挑唆是非,自然被他臭骂一顿。
郑松一派之主,有名有望,在众多有头有脸人士面前被一个武林后辈当众辱骂,气得肺也要炸了,哪咽得下这口恶气?
急得胡须倒立,喝骂道:“畜生,敢情你活腻了。”
他怒极发难,嚯地一刀就朝朱丹阳头顶砍落,又快又狠。
玉知尧见势不对,无量刀斜荡递出,“铮”一声架开了郑松刀锋,冷笑道:“郑师兄,以大欺算什么好汉?”
郑松不料玉知尧横插一,心头一怔,无奈收回单刀,愠色道:“玉师弟,你少来管闲事?”
他和玉知尧的过节极深,双方势同水火,见他竭力袒护朱丹阳,兀自骇然。
玉知尧道:“朱少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动他,我岂会袖旁观?”
郑松不愿在众人面前堕了威名,气得怪眼一翻,厉斥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
玉知尧苦笑道:“你把我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二十年,你倒看,我该对你怎样才能罢休?”
柳一剑闻及此言,暗暗吃惊,“难怪玉知尧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二十年,原是被郑松囚禁了起来。”
但他并不参言,毕竟人家师兄弟间的恩怨纠葛,与自己半点干系也没有。
郑松默然,径自不知如何回答,转念道:“我囚禁你是我的错,师兄我给你赔礼道歉,但请你不要插我和这臭子之间的事怎样?”
玉知尧仰天一阵长笑,似感觉自己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声却是那般的凄厉愤恨。
“把我关禁了二十年,一句赔礼道歉就想了结我二十年来所受的折磨,这恐怕不公平吧?”玉知尧的双眼血红,大口大口喘息着粗气,像一只凶猛的老虎马上要扑向猎物的架势。
“修罗斧”冯乔石忽然插口道:“玉知尧,既然不关也关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
冯乔石本来一言未发,见得玉知尧从中作梗,顿时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
这四大当家中,他算得脾气最为急噪的一人,又和郑松关系莫逆,当然会为郑松诸位,是以便没头没脑强加斥责了玉知尧一番。
玉知尧白了冯乔石一眼。他本来涵养极好,一生少于动怒,但被一个外人出言抢白,此刻正又在气头之上,就算涵养纵好,也是生受不了,切齿道:“这是我和郑松的个人恩怨,与你一个外人何干?”
冯乔石本身就是故意找麻烦,顿时恼羞成怒,双斧一幌,就要朝玉知尧发难开来。
骆峰绿玉杖狠狠在地上一跺,呵斥道:“冯寨主,你若蓄意挑衅,今天休怪骆某要横插一杠。”
郑松见势头不对,倒不是惧怕了骆峰,忙劝道:“两位当家息怒,这乃我们师兄弟间个人恩怨,还请你们不要插。”
听郑松如此一,二人这才不语,心中对对方却兀自有戒意。
柳一剑脸上微微浮起几丝让人捉摸不定的笑意,并不启口接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这人本就性情古怪,让人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其时那一笑,也不知道是在幸灾乐祸,抑或别有用心。
郑松缓言道:“玉师弟,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你究竟要怎样作了结?”
玉知尧勃然道:“你我之间必有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今日若你执意要带走朱少侠,那么我们的恩怨便在今日了结;若你今日肯放过朱少侠,那么我们的一战暂可不提,日后再。”
郑松忖了片刻,点头道:“好吧,就依你言,今日我暂且放过那子一马。”
回头对众人道:“诸位当家,我们走吧!”
首先带头离了开去。郑如呆呆地望了朱丹阳一眼,眼神中满是凄凉之意,最后转身离去。
朱丹阳不敢正视她,见她望向自己,连忙转开了头,心中乱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