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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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辞眸光微敛,低声道:“为难倒是没有,只是斥责了我,下旨让我在家里闭门思过,还将婚期延后让我学规矩。不过因为顾谨言去了,所以旨意要明天才送到。”

    武文桥闻言面色一松,看来情报没错。

    沈辞又道:“我原还以为顾谨言是因为愧疚所以生出了几分真心,所以才会维护我”她顿了顿,抬头看向武文桥,目光森寒道:“没想到他竟然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武文桥再次咽了咽口水,他觉得沈辞最后这句话是对他的,那个眼神,实在让他有些胆颤该不会是哪里暴露了,被她看出端倪了吧。

    他心中有些惴惴的,下意识的逃避与她对视。

    “是,是啊,辞妹妹你看清了就好。”武文桥笑的有些勉强:“婚期推后也好,你也可以过一段安生日子,我们也可以多见几次面”

    “见面就不必了。”沈辞打断道:“等明日旨意下来,除了顾谨言找上门,我怕是都不能随意出门了。

    辞镜院也不见得多安全,你总是深夜前来,万一被发现,就有口不清了。”

    武文桥想了想,觉得是这么回事,便道:“那我们以后还是让珞儿帮忙递消息吧。”

    听他起珞儿,沈辞微垂的眼眸再次闪现寒光。

    她很好的将情绪掩藏,不动声色道:“好。”

    武文桥又故作深情的柔声了一些话,然后才离开。

    待他走后,沈辞又坐回石凳,沉思许久。

    她相信顾谨言不会那些话,但武文桥绝对不会空穴来风,他这个人向来谨慎,没有把握成功的事,从来不会轻谈。

    那么那些针对她爹,针对沈家的话,即使不是顾谨言的,也一定出自太子府什么人的口中

    青行?青桁?还是青衍、青珩?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

    难不成武文桥在太子府安插的暗棋不止一个?

    果然还不能太早和武文桥撕破脸啊。

    沈辞又略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吩咐寄暖打水来给她洗漱。

    寄暖心头有些奇怪,姐不是已经洗漱过了么?怎么就出去在院外坐了一会儿就又要洗

    但她也知趣的没问。

    沈辞当然是要洗,不仅是洗,连口都漱了十几遍。

    谁让刚刚了那么多恶心的话呢?不好好洗洗漱漱,她怕是会做噩梦。

    甚至于连身上穿的衣裳,都让寄暖拿去烧了,还交代寄暖烧完要多洗几次,免得沾染脏东西。

    离开后就一直美滋滋,认为自己魅力无边的武文桥,怕是不会想到,他自认为一心拴在他身上的人,早就对他恶心到不行。

    第二日,果然流言四起

    比昨天武文桥的,这些流言经过更多的口耳传播,已经是不堪入耳。

    沈长安当年曾是许多人心中的英雄,很多人参军都是奔着对他的一份情怀去的。

    如今听闻太子对他颇为不屑,多有诋毁,顿时惹起了不少民怨,有不少百姓被煽动之后,就自发的聚集在太子府,又是扔菜又是砸鸡蛋的。

    “大胆,你们这些刁民!”青衍听到那些传言的时候,就已经怒不可遏,在知道外面有人闹事之后,更是拦都拦不住的跑了出来,与闹事的人对上:“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到这来闹事,活腻味了么?你们要是在不离开,我可就喊人抓你进去吃牢饭了。”

    啪!

    回应他的是一颗臭鸡蛋,正中他的鼻梁,恶臭钻进鼻孔,变色的蛋液顺着鼻头滑进了他的嘴里。

    呕

    青衍何曾受过这般待遇?当即就吐了出来,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而扔鸡蛋那人似乎很是得意:“我吃牢饭?我吃牢饭之前,也要让你们太子府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先尝尝臭鸡蛋的滋味!”

    完又丢了一颗砸向另一个侍卫的脸,并嚷道:“大家伙快砸,不能放过他们!”

    太子府前乱成一团,狼藉一片,宫里也没见得有多安稳。

    早朝上,有言官就流言一事弹劾了太子。

    沈长青和沈长存听了自然生气,大哥可一直都是他们心中视如神祗的存在,岂能容人诋毁?

    “皇上若是真的认为沈家有罪,不如就此剥去我们的官服,收回爵位。沈家从此离开京城,断不会再踏入半步!”沈长青并没有质问太子,在他看来,重要的还是皇上的态度。

    沈长青的话让永昌帝顿觉头疼,他将目光转向顾谨言,面色严厉道:“太子,你如何?”

    顾谨言面色平静,心里却极其慌乱,他怕这件事会让沈辞对他再次疏离起来

    可那些话又不是空穴来风,虽然并不是从他嘴里出去的,但在别人看来,太子府的人的什么,都是他这个太子的意思,他无从辩驳。

    他撩袍跪下:“儿臣无话可。”

    永昌帝这次更加头疼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平时挺聪敏的人,怎么现在就愚钝了呢?

    沈家的人更是黑了脸。

    “久宁是为守我大周西北边境安定,为救朕那个不成器的四子才身陨边关,是我大周之功臣,万民之楷模,哪个敢他的不是,朕第一个不饶他。”永昌帝先表明了态度,安抚了沈家的人。

    久宁是沈长安的字,永昌帝年少时与沈长安关系很好,后来年岁渐长,又碍于君臣之礼才没那么亲密了。

    永昌帝又道:“太子失德,今后就闭门思过吧,退朝。”完就板着脸离去。

    直到出了大殿,永昌帝才看向王喜,问道:“给沈家那个丫头的圣旨可是送去了?”

    王喜脑子一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回道:“应该还在路上,这会儿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快去。”永昌帝道。

    王喜应了声是,忙带着人去追传旨的人。

    散了朝的大臣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顾谨言追上了沈长青和沈长存两人,道:“二叔,三叔,此事并非外界所传的那般,而是另有隐情”

    “当不得太子殿下这声称呼。”沈长青冷声道:“是确有其事还是另有隐情,臣等自有判断。”完便拂袖而去。

    待行的远了,沈长存忍不住问道:“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大不敬了,那毕竟是太子”

    “有人想要唱戏,咱们这当看众的哪能不捧场配合几分?”沈长青笑道。

    “你的意思是太子是冤枉的?那你还冷言冷语的对他没有好脸色”沈长存一头雾水:“你,你这都是做给别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