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风流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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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晋元:“当然是他的。他当时是敌人的卫生员,里有点好东西很正常。我也是在那个完胜认识了他。他给我了那个罐头。后来因为他,我被担架队开除了。后来你就介绍我进了兵工营。你,要不是曲子文给我的罐头,那天晚上,你能不能坚持到医院?我曲子文和你有关系,对不对?”

    胡亮听到这里,对这个谢晋元的不快顿时是烟消云散。谢晋元还是他知道的那个谢晋元,还是心底仁善的谢。

    胡亮脸上阴转晴,笑眯眯的对谢晋元:“你他和我有关系,是你的道理。按照我的道理,他和我没有关系。”

    谢晋元一听又要急,胡亮摆摆:“你先不要急。你听我。”

    “当初,是你用罐头救了我,所以我只是和你有关系,和原来罐头的主人没关系。”

    “如果你要罐头是曲子文给你的,我应该跟他有关系,那么,把这个罐头给曲子文的人,是不是也应该和我有关系呢?进一步,是不是生产这个罐头的工厂,和我也有关系呢?”

    这一翻推论,把谢晋元愣住了。

    胡亮还不罢休,他刚才被谢的心里难堪,现在要好好的出口气。他:

    “比方,你家吃的粮食,是你用钱买回来的。你的孩子应该感谢你。对不对?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去感谢粮店,更不会去感谢种粮食的农民兄弟。是不是这样?”

    “每个人都有亲朋好友,但是亲朋好友之间,也有远近亲疏的分别。曲子文是你的老乡,不是我的。我和你有关系,但是和他没关系。你听明白了吗?”

    胡亮的一番话的谢晋元哑口无言。胡厂长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不应该把自己的圈子强加给胡厂长身上。胡厂长不承认和曲子文有关系。也就是,胡厂长不会提曲子文出头了。

    怎么办?他心里懊丧极了。他无奈的:“曲子文在朝鲜战场,腰部受过伤,干重活很吃力。今天我还去帮他背面粉袋子。即便不能把他调到车间,难道在后勤处换个别工作也不行吗?”

    “你什么?”胡亮忽然问道。

    “我,请你帮忙给他在后勤处换个工作。”谢晋元。

    “不是这个。你他受过伤?”胡亮追问道。

    “是啊。在朝鲜的时候,他的腰部受过伤,一到阴天就会痛。”谢晋元。

    “好了。你放心。这个曲子文调换工作的事情我会安排的。”胡亮对谢晋元。

    谢晋元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胡厂长从头到尾都不承认和曲子文有关系,拒绝为他出头,怎么突然就变了?

    没过几天,他刚刚来到车间,郭新民就找到他,:“咱们车间新来一个复转军人。啥也不会。你带带他吧。”

    谢晋元点点头:“没问题。”

    郭新民一招:“曲子文,过来。以后你就跟着谢师傅吧。谢师傅可是咱厂技术最好的。”

    曲子文过来,恭恭敬敬给谢晋元鞠了一躬:“谢师傅,麻烦你了。”

    谢晋元目瞪口呆。这个胡厂长,怎么把曲子文调到自己身边来了!

    随后的日子过得很悠闲。谢晋元学会了下象棋。每天晚饭后,他就到外边找人下棋。他的棋艺不高,经常是输多赢少,但还是乐此不彼。

    这天晚上,他正与一个人在棋盘鏖战,旁边一个观众看着谢晋元下棋,哼了一声:“臭棋篓子。”

    谢晋元被对方逼的方寸大乱,正在恼火,忽然听见有人出言讥讽,不由的发怒道:“谁在乱放屁?不知道看棋的不许话吗?”

    没想到,这个看下棋的人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就是个臭棋篓子。你的老将马上就要被人家的马憋死了,你还舍不得你的炮?”

    果然,话音刚落,对方一个卧槽马,谢晋元又输了。

    他输了棋,又被人骂,不由得怒火攻心,道:“有人捣乱,这盘不算,重新来。”

    对知道谢晋元脾气不好,就:“不下了。”

    谢晋元闻言大怒,一把掀翻棋盘:“不跟我下,谁也别想下。”

    他不顾棋子散落一地,扬长而去。留下赢家和几个观众面面相觑。

    谢晋元今天怎么了?输掉一盘棋而已,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刚才出言讥讽的那个人:“他这是输不起了。”

    掀翻棋盘,让谢晋元感到很痛快,下棋输掉带来的郁闷一扫而空。不过,这给他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有人,谢师傅输不起,输了就掀桌子。慢慢的,没有人愿意跟他对弈了。

    他知道后,觉得自己很冤枉,心想自己不就是掀一次棋盘吗,怎么被成掀桌子?桌子和棋盘根本不是一码事好不好?

    他还是照常上班,因为技术好,经常会被苏联专家叫过去,对一些很特别的零件进行精锻加工。

    成为酒友的柯察金对他很好,在工作中专门给这刚刚脱离文盲的中国人,用浅显的中国话给他讲解航空技术。什么马赫,涡轮,流体阻力,传动效率等等,技术术语夹杂着俄语解。这要是换成其他懂俄语的技术员,一定会欣喜若狂,收获满满。但是放在谢晋元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一开始的时候,他接触到航空知识,学习热情也很高,但是毕竟距离专家的水平差的太远,三句话里有两句半不懂,所以,尽管柯察金讲起来不厌其烦,他听起来痛苦不堪,不愿意学了。他对柯察金:“老柯,咱们不谈别的,就是喝酒。好不好?”

    “好吧。”柯察金也无可奈何。一个普通的工人,不懂俄语,没有文化底子,没有航空技术的理论基础,柯察金的努力确实是对牛弹琴。

    柯察金对一个中国工人释放出的热情,令组长彼得罗夫十分不满。他害怕柯察金会有意无意的泄露技术秘密。如果这个柯察金真的将技术秘密泄露给中国人,回国后不仅柯察金要受到处罚,自己也要落下监督管理不力的责任。但是,现在自己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没办法直接跟柯察金,于是,他再次找到安娜,对安娜:“安娜,这段时间你帮我盯着点这个柯察金,发现他泄密,立刻给我报告。”

    安娜也对柯察金很感兴趣。这个女专家,原本在国内的时候,生活作风上就比较随便。出国之后,更加无法忍受长时间的寂寞。于是就故态萌发,在专家组中左右逢源,将男专家的滋味尝试了一个遍,唯独没有柯察金。

    俗话,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柯察金那略带忧郁的神情,令她很动心。他几次主动暗示,但柯察金无动于衷。柯察金不喜欢和他们一起,反倒喜欢和那个中国人一起喝酒。这让安娜很生气,同时也激发了她的征服**。彼得罗夫的指示,给了她会。

    安娜找到柯察金,道:“柯察金,组长要我配合你的工作。”

    柯察金知道安娜的情况,摇摇头拒绝:“我的事情不需要你配合。”

    安娜微微一笑,:“这是组长的命令。你要是反对,你自己去给彼得罗夫去吧。”

    她料定柯察金不会去找组长。果然,柯察金听了,瞥了安娜一眼,摇摇头:“我不会去找彼得罗夫。你想跟着我,那就随你的便。”

    安娜咬着嘴唇,幽怨的眼光看着柯察金,道:“柯察金,我究竟在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

    柯察金摇摇头:“没有。你没有惹我不高兴。”

    安娜问:“那你为什么处处躲着我?就连组长的指示你都要拒绝?”

    柯察金默然。

    看见柯察金不回答,安娜:“你一定是听我和别人的事情了。嫌弃我不干净。是不是这样?”

    柯察金依旧默然不语。

    安娜委屈的:“我也知道那样不好。可是,那样不能怨我啊。在中国这么长时间,没有伴侣在身边,谁也受不了。你们男人不也是这样吗?”

    柯察金看见安娜喋喋不休,皱眉:“我没有怨你什么。你怎么生活,那是你的事儿,不关我的事儿。”

    安娜闻言,立刻笑颜如花,上前来挽住柯察金的胳膊,亲昵的:“亲爱的柯察金,在中国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不需要女人吗?不要憋坏身体哦。”

    柯察金用力抽出胳臂,冷冷的:“单身在中国是很孤单寂寞,但是我还不需要女人来安慰。我有伏特加就够了。”

    安娜闻言,立刻显露出忿忿不平的神色,道:“难道对于你来,我还比不上一瓶酒吗?”

    被人鄙视,比不上一瓶酒,伤害了安娜的自尊心。她愤怒的用骂开了。抑扬顿挫的俄语,犹如顿河之水,滔滔不绝。

    面对安娜的愤怒,指着,谩骂,柯察金一概报以沉默。沉默是金,国际通用。

    安娜骂人没有对反击,也觉得没意思,气势慢慢的消失,她指点着柯察金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你宁愿变成一个酒鬼?你知道不知道,国内现在正在开展戒酒运动。商店里凡是含有酒精的东西都不允许销售。像你这样酗酒,将来回国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