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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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一次见到南洛影,是在一次家宴上,他身边坐着林清浅,那样高贵又盛气凌人的女子,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也是那样坐在他的身边,那样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只不过,他有他的选择,我们已经不再是从前那般。

    “悠铭,倒酒。”

    悠铭俯身为我倒酒,却不知怎么的重心不稳,酒全撒在了我的裙摆上。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悠铭吓得在我面前不停地磕头,我赶紧扶她起来,“算了你也不是有心的,不怪你。”

    我看着裙摆上的酒渍,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向南凤衍行了一礼,“皇上,臣妾的裙摆湿了,请容许臣妾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南凤衍点头,“爱妃快去吧,朕就在这里等着你。”

    悠铭扶着我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我让她回去取我的披风。

    四月的京陵已不再寒冷,微风拂过,带来的是些许凉意。“你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看着他,笑道“因为你会来的,不是吗?”

    “繁华,你到底要做什么?”

    “南洛影你都知道又何必去问,你不用劝我,你阻止不了,我现在要你带我去见杜悠之。”

    南洛影轻蔑一笑,双放在背后,居高临下得望着我,道“你以为我会帮你吗?况且你能出得去?”眼睛飘向不远处的人影。

    “这是你欠我的,南洛影。”

    南洛影愣在原地,眼里闪过痛苦,悔恨,如果一切能够重来,该有多好。

    “五日后,我会被宫门口备好马车,但我只等你两个时辰,过了时辰,你就再也出不去了,我也不会再帮你。”

    “好。”

    南洛影离开后,我又一个人站了很久,爹爹的死,杜悠之是关键点,我总有感觉,只要找到他,就能知道爹爹死的真相。

    “姑娘,天还凉,我们回宫吧。”悠铭匆匆而来,给我披上披风,我看着额头上的红印,好心疼,“悠铭,痛不痛?”悠铭笑笑,“不疼,姑娘,相反悠铭很开心,能够遇到像姑娘这样的主子。”

    我摸摸她的脑袋“悠铭,可愿意跟我一起闯天下?”

    大大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只要能姑娘一起,悠铭愿意。”

    “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走。”

    “嗯!”

    悠铭扶我回了殿里,我换了身衣衫,突然觉得头晕,有可能是站久了着了凉,我让悠铭去传话,告诉南凤衍我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悠铭匆忙离开,我的眼皮开始打架,受不住困意,我躺进被窝会周公去了。

    第二日,我去了趟清河殿,找林清月喝茶。

    第三日,我带着桂花糕,去了清河殿。

    第四日,我带着悠铭特制的烤鸡,依然去了清河殿。

    第五日,我没有再去,我让悠铭准备好行李,半晚就要出发。

    “娘娘,皇上去了清河殿。”我听着宫女的来报,勾勾唇,该做的都做了,林清月能不能留得住他,就看你自己了。

    “姑娘,东西都整理好了。”我拍拍悠铭的脸,道“悠铭,最后一件事,需要你来。”

    “我?”悠铭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十分坚定地点头。这件事,只有悠铭才能做到。

    夜半,一辆马车悄悄向外驶去,马蹄声在街道上哒哒响,我挥开帘子,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皇宫,那座困了我一年的牢笼,“终于离开了,再见了。”

    “姑娘,你风寒还没好呢,快别又着凉了。”悠铭把我拉进来,给我披上斗篷,没好气地道“姑娘也真是的,明明都生病了,还非要吹风。”

    我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看来以后的日子有的被啰嗦了。

    “姑娘我们这样离开,皇上会不会怀疑,会不会追杀我们?”

    “我也不知道,我能做的就是让林清月拖住他,对了那个侍卫你可办好了?”

    “当然,吃了我特制的烤鸡,又下了猛药,有他睡的。”

    “没想到你的本事比我想象中还要大。”

    悠铭努努嘴,“那不是姑娘给的药嘛,这只能明我的厨艺精湛,姑娘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见一个人。”

    “悠铭和你一起。”

    我摇摇头,“是我一个人。”

    马车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我笑着朝安然和九挥挥,“府邸后门有我安排好的马车,你和九带上悠铭先走。”

    “你要去哪里?”

    “见一个人,安然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繁华,你不告诉我吗?你存心让我担心是吗?”

    我轻叹了口气,拍拍安然的肩膀,“等我回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在哪儿等你?”

    “归巢。”

    安然,九,还有悠铭他们是我最放不下的人,此去或许会有危险,我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远离这些是非,爹爹的死我要一个人查清楚。

    “南洛影,我们走吧。”

    “你真的决定好了?”

    “这不是决定,这是必然。”

    马车重新向前驶去,哒哒哒哒响着,“南洛影,此去之路或许是条不归路。”

    “我明白但我不后悔。”

    “好!那便一起走下去吧。”

    马车驶出城外,经过一片树林,穿过溪,又不知驶了多久,才缓缓停了下来。

    “南洛影,你能进来一下吗?”

    南洛影放下马鞭,掀开帘子,“怎么了?”

    我递给他一杯酒,“喝了我们就是生死之交了。”

    他哭笑不得,“你从哪儿弄来的?”

    “悠铭收拾的。”

    他笑着接过,仰头一口饮尽。“倒是好酒。”

    “是啊,好酒。”我也将里的酒一口饮尽,“南洛影你该休息了。”

    南洛影还想什么,可他身子晃了晃,想用内力将酒逼出来,可是却没有任何作用。我既然能给他酒,便早会料到他会这么做,这酒不能催动内力,一旦催动只会更快让你入睡而已。我把南洛影拖进马车里,给他盖上被子,“你不后悔,可我却不愿意,南洛影,你欠我的,都还完了,我们从此两不相欠了。”

    我挥起马鞭,向马儿打去,马儿收到了指令,蹄子轻动,哒哒哒哒向前跑去。

    “南洛影,再见了。”

    中的剑紧紧握着,早知这条路或许不归,却依然决定要走,为的是爹爹,哪怕是拼上性命。

    这儿离皇宫很远,他追不上来,真好,不会连累任何人,也不用为他们担心。

    我推开院门,院里石桌边坐着一人,黑发参着白发,一袭灰衣,一持着书卷,一在棋盘上落下棋子,没有抬头,却启唇道“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是谁?”

    那灰衣老人笑笑,“能见老夫也就你一人,把王爷送走了?”

    “送走了,他不该掺和这件事。”

    “倒是懂理,他是王爷,不能死。”

    “告诉我,爹爹是怎么死的?”中的剑透着寒光,横在灰衣老人脖子上,灰衣老人笑笑,抬头看着我,点头道“跟她很像。”

    他?难道是指爹爹?

    “你娘亲过得还好吗?”

    灰衣老人不问爹爹,却问娘亲,我不仅愣住,“你问娘亲做什么?”

    “丫头,别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你娘亲过的怎么样,她,还好吗?”

    我看着眼前的老人,黑发里藏着白发,眉宇间又藏着忧愁。

    不自觉地,我开口道“娘亲她不在了。”

    老人眼里的光波淡了下去,“是吗?她走了”

    中的剑割破了他的皮肤,我冷莫地望着他,“告诉我爹爹是怎么死的?”

    “你爹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告诉我!”

    他站起来,将架在脖子上的剑抵在胸口,我退一步他进一步。

    “那个人,我不能,这是我欠他的。”

    “丫头,要我的命,你拿去便是,只是停止吧,不要查下去,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可是我唯一的爹爹,你让我怎么安心生活!”泪水一滴滴落在剑上,就像是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丫头,你如果不杀我,那就别怪我杀了你。”

    话音一落,灰衣老人一掌便向我袭来,疼痛包裹了全身,我借着中的剑才勉强撑住了身子,一嘴的血腥味,气海不停翻涌,剑柄上,上被我的血沾染。

    老人惊讶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不躲!”

    我抬头才干嘴角的血,点了几个血道,强撑着站了起来,“告诉我,爹爹是怎么死的!”

    “倔强的丫头,我过这不是你能知道的,放弃吧。”

    “告诉我!爹爹是怎么死的!”

    杜悠之看着眼前的丫头,知道自己再多话也是没用的,太倔强了,孟玉的死,是她的最后的稻草,只是他很气的是,明明这里除了他俩以外,还有第三个人,可那个人不知道在等什么,迟迟不愿献身,既然你不愿出来,那我就逼你出来。

    杜悠之提起一掌,向那个丫头袭去,这一掌他用尽了全力,就快要碰上的时候,突然而来的一股力道,两人都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

    “子,好功夫!”

    我被人抱在怀里,这个怀抱似曾相识,就像很久以前便感受过一样。

    我艰难得抬头,却见那人戴着面具,分不出喜怒,声音低沉沙哑“前辈也不错。”

    杜悠之哈哈一笑,道“我要是不用全力,你子就不出来了是吧?”

    男子抿唇不语。

    “你带她走吧,她受了我一掌,虽点了几个血道,却还是有危险。”

    男子向杜悠之鞠了一躬,打横抱起我,就要走,我拉住他的袖子,“不要,爹爹的死还没查出来。”

    那男子只看了我一眼,便跨出院门,我用力挣扎可刚受了一掌,这一挣扎又牵动伤口,我竟疼得晕了过去。

    “我只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