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只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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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站在这里,我竟有些恍惚,所有从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重重叠叠地影子,在我眼前不断地略过。

    过去,我在这里求过南洛影,求他不要娶别人,而现在我依然站在,求他娶的人,救九的命。这是何其的讽刺,又是何其的可悲。

    “什么人!”巡逻的侍卫看着府邸前站着的人,呵斥道“你是何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斜昵了他一眼,“去告诉里面的人,她等的人来了。”

    那侍卫本想阻拦,可看见我投来的目光时,顿时住了嘴,匆忙跑进去回禀。

    脚步声由远极近,我淡笑,来的倒是快。

    “王妃让你进去。”

    从他身边穿过,才走几步就被拦住,“把剑留下,你再进去。”

    “她那么怕我杀了她?”

    侍卫拿剑横在我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我身子不由地一抖,我冷笑一声,将剑扔给他,侍卫接到剑冷哼,往前推了我一把,不屑地走了。

    幼稚。

    我笑笑,这种时候不该与人计较,更何况还是不值得我去计较的人,何必浪费精力。

    一个侍女不知从哪里出来,躬身向我行礼,给我引路,许久没有踏足过这里,显得有些陌生,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侍女才止步,又一躬身退了下去。

    远远望见凉亭里坐着一女子,浅蓝色长裙,衣袍上绣着金丝线制成的杏花,肤若凝脂,眉目生情,除了林清浅,还会有谁。

    她似乎很爱蓝色,尤其爱杏花。

    我看着她瞧着我的样子,似笃定又似得意,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等你很久了,快来喝茶。”

    家长里短地寒暄不是林清浅该有的风格,若是盛气凌人的林清浅我倒是会信上几分。

    我提高了警惕,只怕这里面有陷阱,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

    “林清浅,做事拐弯抹角不是你的风格,你既知我来的目的,就痛快点告诉我,用什么才能换九。”

    林清浅低头抚弄着里的茶盏,启唇道“孟繁华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自以为是,自不量力。”

    从林清浅厌恶的眼神里我就能明白,今天是换不走九,自己也踏不出这王府。其实有些后悔,要是听安然的一切从长计议,或许也不是现在这个两难的境地。

    林清浅托腮笑看着我,明明是那么美得女子,明明笑起来如此好看,可为什么偏偏心就如此狠毒,不过我也早该明白,我打她的那一掌,终归会被要回去,也或许早在她知道南洛影心里有我的时候,一切就被注定好了。

    “我欠你一巴掌,现在你可以要回去。”

    “一巴掌?你以为你欠我的只是一巴掌?孟繁华你也太看我了。”

    就是这样,我才不敢看她,林清浅在被人软禁监视的情形下还能找到花语阁的人追杀安然,烧了我的屋,这实力不得不让我感到害怕,又或者有人在帮她,而这个人就在附近,并且能力十分强有一定地位亦或更高。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的目标在我。

    “林清浅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的命?”

    林清浅不屑地冷笑,抬眼看着我,“你的命不是早在我里了吗?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跪在地上求我。”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也没有恐惧,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她,秀眉轻皱,瞳孔微微放大,嘴角上扬的弧度犹如牵线的木偶,这样的林清浅不过是活在恨意里的一具尸体,冰冷无情又浑身散发着腐臭味,我甚至有些同情她,如此美丽无邪的女子,却偏偏卷入这爱恨的漩涡里,最终迷失了自己

    “林清浅,这样你真的就快乐吗?”

    似是被我戳中了痛处,里的茶向我脸上泼去,还好,只是温热,若是滚烫的下去,我怕是要去了半条命。

    “来人,将她带下去,好好看着。”

    几个黑衣人也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架着我的臂,把我脱了下去,我暗暗咒骂,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黑衣人架着我又是弯弯绕绕,走了许久,等我臂发麻的时候,将我一把推进了地窖里,门嘎吱一声被人关上,黑暗瞬间向我袭来。

    我捏捏酸疼的臂,动动腕却被铁链勒住,显得十分笨拙,不禁冷笑,林清浅倒是准备周全,脚都被束缚住,就是想逃都逃不掉。

    轻轻看着背后冰冷的水泥墙,汗水浸透了衣衫,窖门上被人用刀剜了几个洞,看来是怕我憋死,也是,我要是现在死了,她又怎么能出气呢。

    待在这里也好,至少还能保证九的安全,林清浅的性格我很明白,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赌注,若我没有来找她,兴许她真的会杀了九,可现在我来了,就像猎物落入猎人的中,烧杀不过在她一念之间,她要的不过是我如猪狗般匍匐在她脚下,她享受的只是胜利的快感。

    我低头冷笑,到头来,她也不过是一只可怜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