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
皇后娘娘淡定从容的走进御书房,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穆朗,轻轻的移开眼,朝着皇帝恭敬的行礼问安。
皇帝有些疲乏,倦倦的问道“皇后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皇后恭敬的道“臣妾听闻容国公下狱一事,十分震惊,也很意外这下狱的缘由,可是后宫不得干政,也容不得妾身多有置喙。只是和容妃姐妹一场,终究有些伤感,便想着祭拜一下容妃妹妹,却偶然撞见一个人,知道了一些原本不该知道的往事。”
穆诚本能的眉心跳,预感到这或许不是什么好事,况且皇后又是在这个时候抛出来,怕是另有目的。穆诚有些心累,不想和这些人斗心思,直接道“皇后有什么话不妨直。”
“这”皇后难得有些唯唯诺诺,纠结片刻后缓缓道“这些年陛下对容家多有照拂,来都是念在容妃妹妹的恩情上,可是臣妾偶然得知,当初容妃妹妹舍身相救陛下似乎另有隐情。”
皇后一边话,一边打量着陛下的神情。她看着穆诚的神色越发严肃难看,也不敢多绕弯子,直接道“容妃妹妹当初已被太医查出身患重病,命不久矣,后来容国公为了容家富贵绵长,才谋划了一出刺客暗杀的戏码,再让妹妹舍身相护,用容妃的生命换容家的一世荣宠。”
皇后还算聪明,字里行间只提容家,丝毫不连带穆朗。可是不提,不代表大家不懂,容妃到底是穆朗生母,她以身相护的,难道就仅仅是家族,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穆诚的神色越发难看起来,脸上似笑非笑,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穆朗猜到皇后此番前来定是不安好心,没想到一来就直接针对已逝的母妃,穆朗挺直着背脊,道“皇后娘娘慎言,母妃已逝,这样编排逝者不太合适吧,况且如今也不可能对簿公堂,自然由着皇后,只是皇后莫不是认为母妃对于父皇的感情也是假的吗?”
皇后早已胜券在握,哪里会在意激怒的兽撕咬,从容的道“殿下当时年少,又有一颗恋母之心,自然由不得人自己母妃的不是,可若不是证据确凿,本宫又怎敢在陛下面前妄言。况且,从始至终,妾身只是出了容妃之死的真相,和容妃对陛下的感情无半点关系。”
穆朗十分着急,毕竟他很清楚,无论皇后所言是否真实,都会影响母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父皇对自己宽容的背后就是对母妃的愧疚,若是这份愧疚变成了一场权势的阴谋交换,没了温情的包裹,自然也不会再有对自己的纵容,自己将来又该如何立足。
穆朗道“父皇,母妃已逝多年,又何苦让逝者蒙上不白之冤呢?母妃对您的拳拳深情总是做不了假的。”
穆诚闭着眼睛,嘴角浅笑却满是寒意冷然,他回忆着容妃倒在自己怀中时的嘱托,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孩子穆朗,若是兄长有什么不是或冒犯,求念在自己的份上饶他一命。如今看来倒像是早知今日的预言。
穆诚没有理会穆朗的争论,淡淡的问道“皇后,你的证据是什么?”
皇后伏了伏身子道“请陛下传人证。”
穆诚点了点头。
一个太监便待了一个老嬷嬷和一个老太医进来。
穆朗一看到这个老嬷嬷,就知道要完,因为这位嬷嬷正是当年服侍母妃的人。穆朗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皇后,心底悲愤交加,自己何时惹上了这位,竟然不遗余力的要谋害自己,心底默默的给皇后记上一笔。
皇帝问道“堂下是何人。”
皇后答“正是当初服侍容妃的下人和替容妃问诊的太医。”
皇帝心里有疑,这些人怎么被皇后找到的,皇后又为何要针对容妃,针对二皇子,他隐隐觉得后面还有更多的事情。可现在由不得他深思太久,他倒想看看,这些人究竟要唱哪一出。
关于容妃之事,穆诚问了好些他们均问答如流,找了年老的宫女太监确认,他们却是当年服侍容妃的人,看样子容妃奋不顾身的舍身相救背后竟然真是利益勾连的结果。
看到这着滑稽的一面,穆诚既悲愤,又无奈。自己这个皇帝真是可笑,这辈子没有得到最爱的女人,而那些看似倾心相待的竟然都是另有目的,要么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要么是为了家族荣盛长青,又有谁是为了朕,真真正正的关心朕,爱朕!自己这个皇帝何其可笑。
穆诚悲凉的笑了两声,满是自嘲“好啊,好,真好啊。”
这些言语看似穆诚疯魔,可实际上身边人都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皇后也不自觉跪在地上,缄默不语。
穆诚质疑的看着皇后,声音语调冷然的问道“皇后,你素来不关心朝臣皇子诸事,今日怎么会忽然来到御书房揭露当初容妃之死一事,你又有什么目的?”
皇后早就知道自己的做法定然会惹皇帝猜忌,她也不怵,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皇后也挺直着背脊,恭声道“臣妾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报仇!”
皇后话音一落,穆朗便不自觉轻微颤抖了一下。是为了清灵!难道是之前鸢尾蛇中毒一事,皇后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多少?
此刻穆朗已然有些失措,只是还强撑着,不敢放任自己到下。
“清灵?这事和清灵有什么关系?”穆诚亦十分疑惑。
皇后不卑不亢道“臣妾查出,那日围猎,鸢尾蛇乃是二皇子穆朗所放。”
“皇后娘娘可不要随口诬陷。”穆朗急忙反驳道。
皇后倒是冷静,淡定的道“是不是诬陷,二殿下自然清楚。”
“儿臣不清楚皇后在什么。”穆朗急匆匆的狡辩,罢又朝着皇帝磕头,郑重其事的道“求父皇明察秋毫。”
穆诚看着事态的一步步发展,明明每一件事都是忽然抛出,可隐隐让人觉得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穆诚看向皇后,问道“鸢尾蛇一事,你又有什么证据?”
皇后道“那日围猎,二皇子一直在围场边上没有进入,有好几位禁卫军亲眼所见。若不是殿下已经知道了围场有毒物,又怎么会提前预防躲得远远的?”
穆朗从容道“那日围猎前一晚,儿臣偶感风寒,便觉身体不适,又不想拂了陛下召集围猎的好意,所以虽然去了围场,但是没什么精神狩猎,所以只在外围走动。”顿了顿,又目光灼灼的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以儿臣不进入围场为由,断定儿臣就是放蛇之人,未免有些太武断了吧。”
皇后轻笑,道“殿下急什么,自然还有别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