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山只能试着转移话题：

    “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

    萧家国内的企业都已经交给了萧月澜，萧沐曦应该是不会留在国内了。

    在墨寒山面前，萧沐曦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任由悲伤倾泻。

    “我想再呆一段时间，我欠阿渊的太多了，我真的很想弥补。”

    墨寒山又猛地灌了一口酒，拍了拍萧沐曦的肩。

    “都过去了，你们都会有自己的生活，保重吧。”

    他不好，有些债你愿意还别人不见得会接受。

    萧沐曦是个聪明人，墨寒山没有出口的话，她都明白。

    喉头像是被哽住了，不出话来。

    萧沐曦抿了口红酒，侧过头看向窗外，萧宅大门口有两个身影叠在一起，很亲密。

    萧沐曦收回视线，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酸涩的液体入喉，留下一片苦。

    萧宅的大门外，白家的司已经等候多时。

    白墨渊背着洛离慢慢走出去。

    司赶紧迎了上来。

    “先生，洛姐她”

    “嘘。”

    白墨渊示意司噤声，背上的姑娘刚进入梦乡，怎么舍得叫醒她。

    白墨渊没有上车，而是沿着马路慢慢地往前走，司赶紧钻进了车里，打开车灯，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洛离睡的很沉，两条白皙的胳膊从男人的肩头垂下，侧脸在男人的后背上蹭了蹭。

    “熊孩子，该打！”

    梦呓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听着格外娇俏可爱。

    白墨渊唇角笑意深深，走得更慢了一些。

    洛离睡得很沉，还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天地昏暗那一片，黑云压顶，云层里露出一脸微光。

    她一个人飘在水面上，却并不害怕，她只是默默地等着，等了很久很久，水面上露出一颗黑乎乎的头顶。

    洛离站了起来，脚下只有巴掌大一块浮板，她却能站的稳稳的。

    “哥哥。”

    洛离清脆的叫了一声，那脑袋便浮出了水面，露出一张少年的脸。

    “哥哥。”

    洛离又叫了一声，脚底下的浮板飘摇起来。

    少年朝她游过来，向她伸出。

    洛离毫不犹豫地从浮板上跳了下去，抱住了少年脖子。

    “哥哥。”

    洛离的声音很清脆，还是奶音，她的脚也很短，像是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她终于看清了少年的脸，眉尾轻挑入云鬓，眸若星河般灿烂，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好看的下巴处挂着一粒水珠。

    这个哥哥长得可真好看，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们在水里游了很久，直到天边那一缕微光也看不见了。

    少年将她抱上了木板，捏了捏她的耳朵，最后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

    唇齿间，一个冷硬圆润的东西落入喉咙，一路往下沉入腹中。

    “哥哥给阿离吃了糖糖吗？”

    可是为什么一点都不甜？

    “阿离，回家去。”

    “不，我还想哥哥玩儿。”

    少年细长的指轻轻地弹了下她的脑门儿，露出一个浅笑，只是那笑渐渐的染上一层冷意，最后消失不见了。

    他用力将浮板远远地推了出去。

    水面上狂风大作，洛离独自飘在无边的水面上，心下被恐惧填满，她眼睁睁看着少年的脑袋没入了水里，水面冒着泡，水下似乎有剧烈的挣扎，渐渐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