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休想再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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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笑了一声,“你不是喜欢喝吗?今晚就一次性喝个够?”

    额头猛然发热,身体确是冰凉的。

    他看见了?

    也是,凭着江嬴的手段,还有什么事是他想知道却不能知道的么。

    那,我和江奕抱在一起……

    我有些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我们又没做什么,他凭什么惩罚我喝这么多酒!

    所以,我站起来就往外走,江嬴也不拦我,只在我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了一句,“只要今天你走出这个门,你这辈子就休想再画画!”

    眼皮突然一跳,血液从脚底逆流而上,脑袋轰地一下全乱了。

    画画是我的命,不让我再画画,与要了我的命有什么差?

    我咬咬牙,暗自吸了一口气。

    转身,走到江嬴身边,“今晚是不是只有我喝了这些酒才能安然离开这?”

    “好。”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杯一杯往喉咙里吞。

    不知喝了多少,我已经觉得屋顶在转,房间里的人也在转,但我还在坚持往嘴里喂。

    商哲洲和傅懿好像在一旁劝江嬴差不多就得了,但他置若罔闻。

    当然,既然开始了我也不会轻易认输。

    直到……

    江嬴的手机响起。

    大概人在视觉不清的时候听觉会格外敏锐吧,嘈杂的包厢里我竟然听见了电话那头一个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江先生,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一个人害怕……”

    接着,江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六,送太太回东海。”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江嬴从烂醉如泥的我身上跨过,走了出去。

    六来扶我,“太太,我送您回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像个疯子一样吼道,“你走开,我酒还没喝完!”

    “太太,您已经醉了。”是六。

    “六,快送你家太太回去。”是傅懿。

    “这江子今天是搞什么,把这丫头整成这样心疼的不还……”

    最后一个声音是谁的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再醒来。

    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云姨满目通红的坐在床边看着我。

    “云姨。”

    出声,我才发现喉咙像被烈火灼烧了一般疼,而且发出的声音根本就分辨不清。

    云姨见我还要话,忙堵住我的嘴巴,“初,你嗓子哑了,先不要话。”

    我点点头,看着她。

    她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有些哽咽,“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嗓子是烧坏了,医生可能要一个星期才能完全恢复。你想要什么写下来就行。”

    我不能话,只能用嘴型安慰她——我没事。

    这时病房的门被开,景昕拧着包走了进来。

    “哎吆,我的初儿呀,你咋弄成这样了?”

    云姨见我俩有话,忙,“景姐,麻烦你在这帮我陪下初,我回去给她做些吃的,很快就回来。”

    景昕朝云姨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云姨,你去忙吧,初儿这有我,你放心。”

    云姨一走,景昕就开始对我逼逼叨,“还酒精中毒,你咋不上天呐?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还作死地喝?还有你家江爷人呢?也不管着你?”

    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了,像想起什么来,走到门口看了看,又折回来,“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原来是没看见你家江爷那跟班。”

    她坐下来,自顾拿了个苹果削起来,“我你也是够了啊,有什么想不开也不至于喝成这样呀?你家江爷也该管管你了,要是由着你的性子胡来,早晚会出事……”

    “我,咳,咳……”她只顾自己逼叨压根看不见我的嘴型,但张口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来了。

    “你——”

    景昕大概是想问我嗓子的事,却被突然出现的江奕断了。

    她一看见江奕就一副炸毛的样子,伸手指着她,“你,你,你——”

    “我什么我?”江奕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手一挥推开了她的手指。

    “我,我我,我怀孕了!”

    空气安静了。

    我和江奕同时用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着景昕。

    “你特么怀孕了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是你家狗的种怎么不关你的事!”

    我已经石化了,完全不知道这满嘴的火车要跑向哪。

    倒是江奕玩味地看着景昕,“哟,不错嘛,看来你那母狗很给力嘛,连我家藏獒的种都受得住。”

    呵,原来的是狗。

    “你滚!老子要给它掉,就你这种人不配有后代,别指望我会让它给你生下来!”

    这该是有多大的仇。

    我就这样看着他俩争锋相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云姨拧着保温桶重新出现在病房门口。

    云姨的脸色原本是温和的,但一看到江奕立马就垮了下去,“江先生,您怎么来了?”

    揶揄、嫌弃的意味特别明显。

    大概她也是听了些什么吧。

    “我来看看初。”

    云姨放下保温桶睨了一眼江奕,“我家姐很好,不劳烦江先生,江先生还是请回吧。”

    “快滚,快滚,这没人欢迎你。”景昕可算逮着机会怒回他了。

    但江奕并不以为意,看了看我就转身离开了。

    云姨喂我喝完汤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景昕有事也先离开了。我看着病房只有一个沙发,虽然能睡人,但云姨这么大年纪睡着肯定不舒服,我就劝她回去,让她明天一早带我爱喝的板栗汤给我。

    唉……总算清净了下来。

    睡了一天一夜,再睡,是万万睡不着的。

    索性批了件外套去楼下走走。

    初夏的夜微凉,我拢了拢肩上的衣服,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路灯下偶有经过的医患和护士。

    突然,视线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