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未来江太太
江书喧睡得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一只柔软无骨的手在自己胸膛上来回抚摸,他觉得痒,挥手便把那只手掉,可下一秒他就察觉不对,猛然惊醒。
然而,入目的却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娇俏的脸。
他猛然弹坐起来,将身侧女人用力推开,沉声问道,“你是谁?”
女人强忍着身体的酸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娇媚一笑,“未来的江太太。”
江书喧讥诮的冷笑了一声,平静低掀开只堪堪搭在自己腰腹上的被子起身下床。
当他看见洁白的床单上那一抹艳丽的嫣红,心口蓦然一滞。
他独身二十九年,一向洁身自好。以前应酬的时候也有人往他怀里塞女人,但他从来都是冷漠相待,即使脱光了躺在他的床上,他也都是冷冰冰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不为所动。
但昨晚……
“到目前为止,整个云城,江太太只有我母亲一人,”他眯了眯眼睛,紧绷的脸部轮廓冷峻且凌冽,“而那些妄图想成为江太太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
女人知道他在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从床上下来。
身上的男士衬衣只系了两颗扣子,歪歪斜斜挂在她身上。那衬衣随着她的走动,一寸寸往下移,等她走到男人的身前时,几乎已经垮到了胸口。
她盯着男人阴沉的脸,在他彻底不耐烦之前,倾身凑到他耳边,细细呼了口气,“江总,昨晚是我的第一次,也是你的第——”
“你到底想要什么?”男人在她话未完之前,厉声断,同时用了些力将她从自己身前推开,“钱?权?还是与江氏的合作?”
女人哈哈大笑了两声,将身上几乎要垮掉的衬衣整理好,转身做到了床头的沙发上,“你的那些我都不缺,甚至我还可以给你这些。但关键是……”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撩了撩耳际如瀑的长发,闲散妖媚,“你要了我的处子之身,难道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江书喧盯着眼前的女人,强压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怒意,弯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穿好,冷声道,“欲情故纵,只会让你更快失去获胜的筹码。”
完他没再给女人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跨步走了出去。
女人强撑着妩媚的姿势目送着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房间内,她才猛地舒了一口气蜷缩在沙发上。
昨晚她为了得手,原本只需要一颗药,她硬是增加到了三颗。
不知是药效的作用还是他憋疯了的缘故,他折腾了她一宿,她差点没被弄死。
不知道掉在哪里的手机在拼命的叫嚣,她知道这个时候电话过来找她的准没有好事。
她在套房里翻箱倒柜找了几分钟,那边的电话就响了几分钟。
找到后,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妈妈。”
“凌歌,你昨天怎么又跑到云城了?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知道后差点半夜杀过去把你抓回来?”电话里的女人似乎是躲着的这通电话,声音压的格外低,“你赶紧趁你爸没有彻底发飙前回来——”
“妈妈!”凌歌不耐烦地叫了一声,“我在这有事要办,等办完就回去。”
话间,她余光瞥见男人遗留在床头柜的男士手表,唇角不由上扬,声音里也染上了几分愉悦,“妈妈,你先帮我拦着爸爸,等我处理完这边的是事情回去给你们带一个大大的惊喜。”
江书喧走进电梯,光可鉴人的电梯玻璃上影射着他高大挺阔的身影,他烦躁地将一分钟前才系好的领带解开,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替我查一查昨晚跟我住在同一间房的女人是谁?”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在睡觉,声音低哑地应了一句,“好。”
但话音还没落下,突然想起什么来,声音立马清明了几分,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昨晚被人睡了?”
话出口他就觉得自己错了,忙改口,“你昨晚睡了别——”
“错了,不用查了!”
他不等那边的人再什么就烦躁地挂了电话。
江书喧昨晚彻夜未归,云初以为那傻孩子终于开窍知道跟自己的女朋友出去过二人世界了,便早早地起床下厨煲了补汤,想着待会给他送去顺便探探他的口风,听听是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看看什么时候能带回来给他们瞧瞧。
江嬴醒来,发现身侧一片冰凉,心口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那女人是不是又犯迷糊梦游去了。
他仓皇地起床胡乱起穿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走,诺大的客厅也没有她的身影,他询问正在擦窗子的保姆,“太太在哪里?”
保姆指了指厨房,“太太在煲汤呢。”
江嬴眉头一挑,不由松了口气。
他淡淡嗯了一声,转身往厨房走。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他仔细想想,这些年他疼爱她至极,舍不得她受丁点苦丁点累,更别让她下厨做饭,她自己也懒得动,没想到今日竟然来了兴致亲自为他煲汤。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倚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女人系着天蓝色的围裙,她半眯着眼睛挥开锅里冒上来的袅袅白雾,拿汤勺舀了一点放在唇边试了一下,似乎觉得淡了,又加了些盐。搅拌几下之后,又舀了一勺尝了一口,这回味道似乎刚好,她满意地露出一丝甜笑。
江嬴忽略了汤锅里飘出来的香气,忽略了这清满屋子的光,他只看到她纯情娇媚的侧脸,恨不得时间永远停止。
以前他从不会畏惧衰老,可现在,他怕极了这无情的岁月,会夺走他眼中视如珍宝的人。他怕,到了奈何桥她喝了那碗孟婆汤就彻底将他忘了。
“你起来了?”
云初盖上锅盖,转身发现站在门口的男人,“你快去洗漱来吃早餐,吃完把这汤给江书喧送去。”
江嬴身体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正身走到云初的身边,从身后将她紧紧地抱住,“江太太,谢谢你这么辛苦为我做早餐。”
“不是给你的,”云初拍掉江嬴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从他怀里挣脱,转身到橱柜里拿出保温桶,将汤全部倒进去一滴不剩,“这是十全大补汤,给儿子的。”
江嬴眉头一蹙眯眼盯着那汤,恨不得立马手里把那汤从云初的手里抢过来一口喝光。
数秒后,他收敛脸上的不满,转身出了厨房。
云初心思迷糊,并未察觉出他的不痛快,还回身对他喊,“你快去换衣服,等下陪我给儿子送去。”
“不去。”江嬴阴着一张脸,将手里的报纸翻的哗哗响。
云初一愣,这老头子,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今天竟然反抗起来,难道这太阳是西边出来了?
她拧着汤从厨房走出来,将保温壶重重地往餐桌上一置,顿时地震山摇。
江嬴知道这女人的脾气一旦上来,他就没安生日子过了,忙搁下报纸讨好地走过来,将她拉进怀里,“我去,我这就去换衣服,换完我们就去,你别生气好不好?”
江书暄回到江氏,总觉得自己身上哪哪都是那陌生女人的味道,赶紧让秘书送了干净的衣服冲了个澡换上。
他刚系上衬衣领口倒数第二颗纽扣,就听见门外传来秘书焦急的声音,“这位姐,我们总裁现在不在,您还是等他回来再来吧,哎哎哎……您不能进去。”
顾凌歌手臂稍稍一用力便把秘书推开,跨步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她进门后四处环视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顿时唇角上扬,信步走到办公桌后面的大班椅上坐下,还不顾形象地翘起二郎腿,“你们总裁不在呀,没关系,你去忙,我在这等他。对了,顺便帮我来杯咖啡,双份奶,不加糖。”
秘书好歹也是练过的,但那妮子刚才不过是挥了挥胳膊,怎么自己就有种受了内伤的感觉?
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不敢离她太近,只躬身唯唯诺诺,“姐,我们总裁昨天去外地考察了,最近两三天都不会回来!您要是想喝咖啡,请随我到贵宾室——”
“放屁!”她坐直身子,一巴掌趴在桌子上,“一个时前他还在我床——”
“谁允许你进来的!”江书暄实在听不下去,拉开休息室的门就看见那女人一副黑帮女老大的姿态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额头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他冷眼从顾凌歌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秘书的身上,“江氏的门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了?”
这话实在难听了,顾凌歌脸上嚣张得意的笑瞬间偃旗息鼓。
就在江书喧以为她会气急败坏离开的时候,她嗖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立马换成了一个时前面对男人的那副千娇百媚的姿态。
她深情款款地挪着碎步,走到江书喧面前,从包里拿出那块被他遗忘在酒店的江诗丹顿递到他面前,“我以为这块表对你很重要,所以连早餐都没顾上吃,就给你送过来,原来你不稀罕呢。”
着她就作势要把手表扔掉,然而就在她手臂抬起的时候,腕子猛地被男人捉住,她手臂受力,只感觉那只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哗”地一声,手表脱离她的手,就在快掉到地上的时候,江书喧猛地将女人推开弯腰抓住那只险些掉到地上的手表。
那手表是他十八岁生日时母亲送他的成年礼物,不上特别贵重,但却从未离过身,即使表链被磨旧了他也依然每天戴着。
顾凌歌毫无防备,即使本身身手过硬也依然被他推得踉跄倒退了几步撞到茶几上。
她弯腰捂着隐隐发痛的腿肚,瞪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男人,“你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好歹昨晚还睡过,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
江书喧握着手表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某姐,昨晚的事情我们是不是需要聊一聊?”
他只记得昨晚自己跟傅纾他们几个在酒吧喝酒,后来他们叫了几个姐进来陪酒,他信得过他们几个,自然没有多留心眼,却没想到被有心人下了药。
顾凌歌眉头一蹙,“我姓顾,叫顾凌歌,不姓某。”
“顾姐他抬脚往她身边走了几步,俯身看着她。
从顾凌歌的角度,仰头就可以看到他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和他衬衣领口下麦色的肌肤,呼吸间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沐浴露的味道。
可,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却是那般犀利冷漠,令她阵阵胆寒。
“昨晚你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将我骗到你的床上,今日又追到我办公室,你到底什么目的?要钱,可以随便提,但妄想其他的,你会后悔你招惹的人是我。”
办公室很安静,秘书也不知何时退了出去。
顾凌歌忍者腿肚的疼痛,撑着茶几站起来,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而后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飕飕在上面写几个字,啪地一声拍到男人的胸前,“钱,本姐多的是,要多少你随便填,但是,你睡了我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