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总策划韩启山华丽登场，推着双人座婴儿车，里面坐着眉眼安静的年年和好奇张望的岁岁，口中还自带音效：“当当当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江扶月：“……惊喜。”

    谢定渊：“……意外。”

    就这样，在全家的见证下，两人手牵手走过满是花瓣落英的石板道，往后也会一直这样走下去，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电闪雷鸣，从青丝到白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

    韩启山蹲下来，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帐看向婴儿车里的两个乖乖：“年年，岁岁，你们亲爹可算熬出头咯！”

    年年反应平平：“呜……”

    岁岁就兴奋得多，手拍起来，jiojio一通乱蹬。

    “啊啊！咿呀！啊啊——嘛——帕帕——”

    竟然发出了“妈”和“爸爸”这两个音！

    韩启山像发现新大陆：“岁岁会叫人了！”

    “是吗？”

    “我看看……”

    一群人立马围拢上来。

    韩启山：“乖乖，再一个！”

    韩韵如引导她：“妈妈，”着，指了指江扶月，然后继续：“爸爸——”又指了指谢定渊。

    姑娘一双大眼睛聪明地转了转，但就是不开口。

    韩慎：“爸，你确定听清楚了？”

    韩启山脸色骤黑：“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那个程度！”

    韩恒声嘀咕：“这跟眼睛又没关系，是耳朵的问题……”

    话还没完，就被赏了一个毛栗。

    “嘶！痛！”

    “让你乱！”老爷子威严地摆出手势，随时可以再度落下的样子。

    “哇啊——”注意力都被韩恒吸引走了，岁岁发现大家都不看她了，这怎么行？

    “麻——啊巴巴——”

    “听！是不是叫了？！”

    “还真是……”

    “咱们岁岁会叫爸妈了，真厉害！”

    可能听出是在夸她，岁岁兴奋得手乱挥：“哇啊！麻麻麻……巴巴……”

    “喊得越来越清楚了！”

    大家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年年，双胞胎不是有那个什么共通感应吗？

    岁岁都会叫爸妈了，年年应该也能意思一下吧？

    抱着这种想法，大家绞尽脑汁哄他开口。

    结果……

    年年淡定地抬起眼皮，轻轻扫过众人。

    那眼神儿，跟看一群傻子似的。

    “……”感觉有被侮辱到。

    最后，年年还是没开口，淡定地掰着手指玩儿。

    这兄妹俩，一个安静得像水，一个活泼得似浪，随着月份渐大，长相也开始有了明显的区别，不还真不知道是双胞胎。

    ……

    领了证，谢家那边还是要去一趟的。

    第二天谢定渊和江扶月抱着两个孩子抵达老宅时，家里早就挤满了一堆人。

    七个姐姐拖家带口全来了。

    谢云藻：“我们年年和岁岁真可爱！”

    谢云湘：“专捡爸妈优点长的，能不可爱吗？你是不是呀，岁岁？”

    谢云淑：“年年跟阿渊时候真像！”

    姑姑们围着两个孩子爱不释手。

    但最终两个家伙还是先到了爷爷奶奶怀里。

    谢振东一脸感慨，摸着岁岁的手，目光既兴奋，又珍重。

    符婉袖直接红了眼眶，泪水落下的瞬间，年年刚好伸手接住，然后在她皱纹遍布的脸轻轻摸了摸。

    仿佛是在安慰。

    老太太一颗心顿时软成棉花糖。

    ……

    吃过午饭，江扶月被符婉袖单独叫到楼上。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推过一个翡翠镯子：“这是我当年出嫁，阿渊外婆送给我的，据是我的外婆传给我妈妈的，如今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和阿渊一辈子幸福和美。”

    “谢谢。”

    “乖孩子，你受苦了，是谢家对不住你，也永远感谢你。”

    不单单是因为江扶月生下了年年和岁岁，为谢家延续香火，更重要的是她让阿渊活得像个人了。

    ……

    离开老宅之后，江扶月让谢定渊先带着孩子回家。

    “你去哪？”

    江扶月没有隐瞒：“见明深。”

    有些事，该了结了。

    傍晚，楼家。

    这是江扶月这辈子第一次踏入，也是最后一次。

    她没有废话，直接把买凶杀人的证据一件件摆出来，傅绸珺面色惨白，而楼明深则如死水般平静。

    江扶月：“……我没有报警，现在所有证据都在这里，交给你处理。”

    完，起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傅绸珺对着她的背影崩溃嘶吼：“楼明月你站住！我知道是你！就算你换成另一个样子，我也能一眼把你认出来！”

    “二十年前，我杀过你一次；如今也能杀第二次！”

    “我不会让你再挑拨我和阿深的感情，他是我儿子！根本不需要你对他好！他会慢慢强大起来，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你让他变成了温驯的绵羊，毫无野心，丧失斗志，太狠毒了！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把他变回一头雄狮！拆你的骨，扒你的皮！”

    “……”

    女人嗓音尖锐，表情扭曲。

    “妈，够了。”楼明深开口，语气很淡。

    “明深！你不要相信她！千万不要相信她！这是离间计，她想破坏我们母子之间的情分啊！”

    楼明深凉凉一笑：“我跟你，还有情分吗？”

    早在二十年前，楼明月死去的那一刻，就彻底断了。

    “哈哈哈……你怪我？二十年了，她都回来了，你居然还在怪我？！”

    “这二十年，我没有哪一刻不在厌恶身体里流着来自你的一半肮脏血液！我甚至忍不住想，为什么你会是我妈呢？”

    傅绸珺身形微晃，嘴唇哆嗦：“你、什么意思？”

    “还不够明显吗？我讨厌当你的儿子！在你利用我伤害姐姐的时候，我就没有你这个妈了！”

    楼明深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些东西，我会交给警方。”

    “不……明深！你不可以这么做！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难道还比不过只跟你有一半血缘的楼明月？！”

    女人扑上去，狼狈地拽住他衣袖，企图抢走他手里的文件袋。

    楼明深拂开她，像扫去一粒灰尘，居高临下：“二十年前，是我的怯弱无知害死了姐姐；如今，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你这个不孝子！你要把我亲手送进监狱吗？！你会被天雷劈的！”

    “那就劈吧，我不怕。”这辈子，他要替姐姐扫清一切障碍！

    这是他欠她的！

    傅绸珺太了解这个儿子，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送她去吃牢饭，怎么办？

    “你不能把我交给警察！他们肯定会审问，介时，江扶月也要被牵连，她的身份就彻底瞒不住了！”

    “身份？什么身份？”

    “她就是楼明月！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门的办法借尸还——”

    “有证据吗？”楼明深断她。

    傅绸珺一愣。

    “如果你想被送去精神病院的话，大可胡八道。”

    “你！”

    楼明深举着手机，大步离开：“喂，110吗？我要报警……”

    傅绸珺尖叫一声，跌坐在地：“孽子！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