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骚断腿的靳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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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唯一一个逃生会。

    许桑榆来不及细想,跟着那人三两步来到窗口。

    二楼对两人来不算很高,又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容不得犹豫,两人纵身一跳,落在外面草坪上。

    身后仓声四起,两人顺势打了个滚,躲进灌木带。

    来人一身黑衣,黑p帽,戴黑色口罩,典型的夜行打扮。

    他个子很高,即使猫在灌木丛中身姿依然挺拔。

    乌黑如泽的眸子犹如泼了一盆浓浓的墨,隐隐有种熟悉感。

    许桑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子丹从二楼扫射下来。

    那人虚揽着她的肩膀,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住。

    “嘣!嘣!嘣!”

    连串的仓声中,许桑榆晃然听到子丹入肉的声音,那人身形明显一僵。

    “你没事儿吧?”她低声问。

    “没事儿。继续往西二百米有一个角门,出去右拐,黑色摩托车,钥匙在上面。”

    那人推了推许桑榆,“快走!”

    “那你呢?”

    湛黑的眼睛有片刻闪烁,“你先走,我马上就到。”

    “不行,要走一起走!”

    许桑榆眼神坚定,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身后追兵四伏,两人根本没有时间多做争论,那人无奈的点头,“走吧!”

    他明显受了伤,身型僵硬,步子有些许不稳,许桑榆向后开了两仓,不由分,架起他的胳膊

    西侧的角门虚掩着,出去,右侧果然停着辆黑色摩托

    孤零零的一辆。

    许桑榆的心蓦然一动,喉咙微微发紧。

    她侧头看向那人。

    他头低垂着,帽沿掩住了脸,身体大部分重量向自己倾斜,许桑榆不知道他伤势如何,不敢冒然让他骑车,自己先上车让他坐到后面。

    “抱住我!”

    一脚油门,摩托呼啸着驶上山路。

    转过弯道,许桑榆回头看了一眼半山的栖霞别墅,眼中迸射出冷冽的暗芒。

    下一秒,从口袋掏出个型遥控器,按了下去。

    “轰!轰!”

    随着几声爆炸声,栖霞山庄火光四溅,浓烟滚滚。

    身后的人墨眸一震,跟着眼底氤氲起笑意。

    够狠!

    不过,他喜欢。

    摩托渐渐驶入市区,许桑榆感觉身后的人,头渐渐靠到自己肩上,身体越发沉了,仿佛整个重量都落到她的身上。

    她侧过头,看到那人额头渗出的冷汗,“你怎么样?”

    那人艰难的哼了声。

    许桑榆心头发紧,“顶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没事儿”

    许桑榆也明白这种情况去医院不妥。

    这人虽然救了她,但身份不明,敌友难辩,许桑榆也不好带他去见自己的私人医生。

    “你有相熟的医生吗,地址给我,我送你过去。”

    “喂喂”

    那人头歪在许桑榆身上,没有声气。

    许桑榆加大油门

    帽沿下,男人的湛黑眼睛中闪过狡黠。

    十几分钟后,摩托车停到天街一幢旧公寓楼前。

    许桑榆将人扶下车,半拖半架的弄上电梯。

    顶层的单位是她又一落脚点,平时不大用,上次来还是她在金爵受伤那次。

    离开前时,她整理过,相距时间又不长,房间还算整洁。

    许桑榆扯掉沙发上的白色盖布,将人扶过去坐下,又打开窗户通风,都忙完,靠在窗边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她没有开灯,黑暗中男人黑黝黝的眼睛深得仿佛没有边际。

    两个人都还戴着帽子、口罩,一番眼神交流后,十分默契的同时摘下帽子,口罩。

    借着窗外的月光,许桑榆望着靳钧霆略显苍白的脸,有些愕然,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有药箱吗?”靳钧霆率先打破沉默。

    “等下。”许桑榆从里屋拿了药箱出来,“伤哪儿了?”

    “后背。”

    “我看看。”

    许桑榆打开药箱,把可能用到的东西找出来,余光瞥见靳钧霆低头解开领口的两颗衬衫扣,露出线条好看硬挺的锁骨。

    他抬臂时,衣服微微贴着身体,隐约能看到男人起伏而不夸张的肌肉线条,整个人看起来修长有力,非常有型。

    许桑榆喉咙蓦地发紧,心脏好似漏了一拍。

    一个自带bg的男人,用一种极慢的动作,缓缓解开衬衫扭扣,优雅矜貴,仿佛电影慢镜头一般,脱掉上衣,露出精瘦而紧实的肌肉。

    许桑榆局促的别开视线,有种眼睛不知往哪儿放的感觉。

    心脏跳动的节奏变得不规律起来。

    她走到窗边,呼了口气,伸将遮光窗帘拉上。

    再转身,撞上男人秋色无边的眸子,氛围瞬间变得有些诡异。

    房间里火一般燥热。

    许桑榆蓦地解释,“旧宅区,楼间距太,可能会被人看到。”

    靳钧霆轻轻笑了声,“明白。”

    他的声音挟携着缱绻的笑容,让许桑榆更觉得自己有些此地无银了。

    “伤哪儿了?”她打开灯,板着脸,强行拉回话题。

    “后背。右肩胛骨下面一点儿。”

    “”

    那位置用不用脱得这么干净?把上衣往下拉一拉不行吗?

    “我看看。”

    许桑榆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一张清肃的脸绷得比平时更紧。

    也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没出息。

    不就是露个上半身嘛,在南坪海滨,你每天见得少吗?人家那还露腿、湿身呢!

    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姑娘似的。

    许桑榆刚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一抬眸就看到靳钧霆在解皮带扣。

    “你干什么?”

    “我刚想起,腿上好似也伤了一块,要不,你一起给看看?”

    “”

    许桑榆严重怀疑靳钧霆就是在成心撩骚,可她没有证据。

    “你想怎么看?”

    男人略带克制的嗓音再次响起,那声音就好似带着股电流,透过她的耳膜,钻入她的心底深处

    莫名勾人。

    “嗯?”许桑榆愣了下。

    “先上半身,还是下半身?”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许桑榆在心里咬牙,“你、坐下,转身。”

    靳钧霆这次倒很乖,依言坐下。

    男人身体紧实坚硬,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

    男人后背有许多陈旧的伤口,有些縫合的十分潦草,狰狞的从后腰蔓延向前胸,一看就是仓促处理的。

    不知为何,许桑榆眼前竟出现一幅男人低头自己縫合伤口的画面,心里就像是被什么狠狠碾了下,细细密密的抽疼。

    “吓到了?”

    许桑榆下意识摇了摇头,随即又想起男人背冲着自己看不到,嗡声道:“没有。”

    靳钧霆以为她不知道怎么处理,从药箱里扒拉出一把术刀,“拿这个把丹头剜出来。”

    肩胛骨下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许桑榆接过术刀,捏着刀柄的攥得紧紧的,骨节泛起青白。

    “没有麻药,你忍一忍。我尽量快点儿。”

    她靠得很近,气息落在他后背上,轻轻吹着,有点痒。

    那股子酥痒感,钻进心底,便演化成了燥热。

    下一秒是钻心的痛,刀已入肉

    她下很稳,且迅速,没有一点儿犹豫。

    随着“啪”一声子丹落地靳钧霆闷笑一声,昏了过去。

    他的身上很烫,热度蔓延到她指尖,直直往心尖钻。

    许桑榆加快了处理伤口的速度。

    包扎好伤口后,许桑榆找出消炎药,注入针管,仅犹豫了一秒,就扒开靳钧霆的裤子,给他的臂部来了一针。

    处理好这一切,许桑榆又想起他腿部有伤,一通查看下,最后在腿靠近膝盖的位置发现一处擦伤。

    混蛋!

    许桑榆觉得她刚才就应该下再狠些。

    丢下上的药膏,也懒得再替他处理腿上的伤,赌气似的进浴室洗澡。

    经过刚刚的高度紧张,她的身上早被汗水打透了。

    因为住在顶层,当时装的是太阳能热水器,所以即便很少过来,热水器里的水也还是热的。

    许桑榆洗了一个快澡,打开浴帘伸拿衣服时,才发现她忘了拿换洗的衣服进来。

    看看她穿进来的衣服,早被她丢在了地上,根本不可能再穿。

    许桑榆捏捏额头,觉得只要遇到靳钧霆就什么事儿都不顺。

    她倒不是磨磨叽叽的人,很快就从浴架上抽了个大一些的浴巾,裹在身上。

    浴室到卧室需要经过客厅,但相距不远,大约十几步路。

    她动作快点儿,那人又睡着,应该没问题。

    想通这些,许桑榆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只是

    刚刚昏过去的人不知何时醒了,此刻正目不转睛望着她,目光相撞,男人如泽般的眼睛漆黑深邃

    这就很尴尬了。

    许桑榆饶是再清冷,镇定的一个人,此时也红了脸。

    慌乱的闪身回浴室,“呯”的关下门。

    门板震动,不及她乱跳的心。

    果然遇到靳钧霆就没一件顺心事。

    过了一会儿,门板被轻敲了两声,“衣服。”

    许桑榆打开一个门縫,伸接过衣服,看到放在最面的内内,整个人又不好了。

    死男人!

    想剁了他的!

    许桑榆抄起冷水又洗了把脸,穿好衣服,大义凛然的走出浴室,那气势象是奔赴刑场

    杀人。

    沙发上。

    靳钧霆仅穿着一条平角裤,半躺半卧,清貴慵懒。

    腰腹部一个抱枕挡住重点部位。

    许桑榆眼皮却不可遏的狠狠跳了下。

    这男人

    “什么是时候醒的?”

    许桑榆绷着脸,尽量让自己淡定,不看他,但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心虚,视线稍稍错过一点落在旁边的古董台灯上。

    可下一秒,她的脸就因为男人的话出现皲裂。

    “你趴我裤子时就醒了。”

    “”

    想打死他!

    “杀了,埋后院。”

    心里的魔鬼。

    许桑榆沉了口气,咬牙道:“怎么还不穿衣服?”

    靳钧霆感觉到她身上森森浸骨的寒意,也不想把许桑榆惹毛,于是压下“你还没给我腿上药”的骚包答案,换了个更有服力的。

    “身上有伤,不方便。”他可怜巴巴看着她,“疼。”

    许桑榆竟然在这骚气男人眼中看出一丝委屈,好象在,“我可是为了你才受伤的”。

    虽然很想打他一顿,可无可否认靳钧霆确实救了她一命。

    没有他,她虽然做了第二准备,但要毫发无伤的出来,几乎没可能。

    靳钧霆看到许桑榆的嘴角绷了紧紧的,下一秒转身进了卧室。

    不过,他还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细心的捕捉到她发红的耳尖。

    对着他这一波骚断腿的骚操作,不鹿乱撞,羞红脸的是死人。

    靳钧霆低头满意的看看自己八块均匀的腹肌,嘴角向上翘了翘。

    不过腹肌下的兄弟情况就不那么美妙了。

    鬼知道看到她裹着浴巾出来,他的心跳得有多快,拿内衣时,有多烫,整个人都好象点着一般,从里到外,再从外到里的燥热。

    他也不想这么个娘气的抱个抱枕,可不抱着怎么办?

    难道让她把自己当臭流氓打出去嘛?

    靳钧霆还在七想八想的,一个被单直接砸在他的脸上。

    有了十成十二的力气,可见被单的主人有多生气,靳钧霆一点儿不怀疑,如果可以她想一下砸晕他。

    不,你错了。

    我想砸死你!

    “盖上,睡觉。”

    许桑榆本来还想,他是伤患,让他睡卧室,自己去睡沙发,现在她一点儿都不想了。

    他不是挺能耐嘛?

    这么精神,就是没事儿了?

    那她能收留他一晚,也算仁至义尽。

    明早就让他滚蛋!

    回想起这一路上,靳钧霆又头靠过,又身子发沉,虚弱得好似马上要死掉似的,许桑榆发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就他那样,哪里虚弱了?分明骚包得很。

    要不是她亲取了弹壳出来,连受伤这事儿,许桑榆可能都认为是假的。

    哪有受了仓伤还精神成他那样的?

    许桑榆越想越生气,再加上金爵的事情,一时竟有些失眠。

    客厅里。

    靳钧霆望着呯然关上的门兀自轻声笑了下,唇角还没落下,人就已经昏睡过去。

    毕竟是受了伤,再怎么精神力强大,也强撑不了许久。

    后半夜,靳钧霆还是发起低烧,整个人昏昏沉沉。

    而许桑榆气了半宿,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十几个靳钧霆穿着平角裤围着自己转,笑容邪魅乖张一张脸越贴越近

    许桑榆低叫了声,从梦中惊醒,只觉得身上发热,就连嗓子眼都觉得热得像是要被什么烧灼起来。

    她重重的舒了几口气,起来去厨房倒水喝。

    经过客厅,瞥了眼睡沙发的靳钧霆,米几的身高趴在沙发上显得十分局促。

    他呼吸有些重,台灯暖黄的灯下,他的脸却泛冷白皮的光,连嘴唇都透着惨白。

    从厨房斟了水出来,许桑榆又看了眼沙发上的人,总觉得靳钧霆白得不正常,有心不管,又有些不放心。

    最终还是放下水杯,走过去,叫了靳钧霆两声,那人也没反应,许桑榆怀疑他又和自己装,可那张俊脸又真白得不象样儿。

    许桑榆抬轻触了下他的额头,烫得灼人。

    这种情况最怕发烧,许桑榆不敢怠慢,最终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了电话。

    姜峰来得很快。

    “怎么回事儿?电话打不通,华菲满世界的找你,我那边都打了三四次电话了。”

    许桑榆这才想起忘了和华菲联系。

    从二楼下来时,她的摔坏了,回来后一直忙靳钧霆的伤,又被他反撩,总之乱糟糟的把华菲这茬儿就给忘了。

    刚刚给姜峰打电话,用得是两人之间的联络专线,那部电话和这个安全屋都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她向沙发的方向扬了下巴,“你看看他,伤口我处理过,现在有些发烧。我给华菲回电话。”

    姜峰早就看到沙发上躺着个,对许桑榆会带人过来,略有些诧异,不过掩饰得很好。

    他迈步走过去,待看清沙发上的人,这次是真的愕住了。

    靳钧霆,无论是洛城首富,金融才俊,还是许桑榆未婚夫哪一个身份,姜峰都不可能不认识他。

    他记得许桑榆曾过这间安全屋,还有姜峰本人,就是她的最后一道保障,如今她把靳钧霆带过来,无论是什么原因,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开始接受他了?

    姜峰不清自己是种什么心情,握着行医箱的紧了又紧。

    许桑榆回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部老旧的旧式,打开后盖取出卡,又把自己摔坏的那部的电话卡取出来换上。

    华菲的电话几乎同时就顶了进来。

    许桑榆捏了捏眉心,接起电话。

    “榆”

    华菲的声音沙哑又哽咽,明显哭过。

    按照她们的计划,华菲负责引开别墅的守卫,给人一种文件已经被盗的假象,而许桑榆负责躲在书房里,等金爷上钩。

    如果那份重要文件真在那边,他一定会开保险柜查看,到时许桑榆再出奇不意制服他,拿走文件。

    两个人分头行事,三十分钟后在山上汇合。

    在制定这个计划时,许桑榆就想过可能有诈,所以瞒着华菲在别墅几个点位放了微型乍单。

    华菲按计划耍着守卫在别墅转了圈,翻墙离开,并不知道许桑榆这边出了意外。她在山上左等许桑榆不来,右等许桑榆不来,最后等来栖霞别墅火光冲天,这才意识到出事了!

    她想回去,可自十三所建立之初,许桑榆就过,无论任何人遇到这类情况,必须迅速撤离,保护好自己,并且相信同伴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

    华菲哭着从山下回来,一直等在瑞江公寓,中途她给许桑榆发过几次消息都石沉大海,过了午夜,她再也等不下去,开始给许桑榆打电话,每一次听到电话里冰冷的械女声,她的心就往下沉。

    后来,她想起有一次自己受伤,许桑榆带她见的私人医生,大着胆子给姜峰打电话,没有许桑榆的消息,她就过一会儿再打。

    此刻,听到许桑榆的声音,什么都没,就抱着电话一个劲儿的哭。

    许桑榆好不容易安抚好华菲,从卧室出来,姜峰已经帮靳钧霆处理好伤口,挂上输液瓶。

    “伤口有些发炎,没什么大碍,退了烧就好了。”

    “谢谢。”

    姜峰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了句,“和我你还用客气。”

    许桑榆知道他一定有很多话要问,垂垂眼睛道:“出去吧!”

    她推开阳台的门,站在空旷的露台上。

    当初她选择这里,就是看上顶层这个近三十多平米的大天台。

    凌晨三点多,一切的喧闹归于平静,只有远处的大厦霓虹闪烁。

    许桑榆胳膊撑着栏杆,一只脚踩着下面的横栏,姿态慵懒,清冷的眉眼在霓虹灯下多了几分柔和。

    姜峰站在她旁边,静静望着她。

    他从来不过问她的事,平时两人也很少见面,她受伤了,来找他,他尽职尽责医好她,多余的话一句不。

    也因为这样,在她心里,他成了一个可以信任依赖的人,却从不曾知道他其实也有私心。

    “今天,他救了我的命。”

    许桑榆淡淡开声,算是解释。

    姜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你怎么想?”

    怎么想他的突然出现?

    怎么想他们的关系?

    这句话里的含义太多,许桑榆转过头,睇向姜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