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威胁
这几年来,颜胥方才体会了什么叫人间炼狱。
他以为,年幼时的乱葬死人堆里就是绝望,他以为,在天山一战之后传出来虞姐姐身死的时候就已是绝望,他以为,那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是到达了绝望的深渊。殊不知,那只是更为可怕的开头罢了。
上官庭踱步到颜胥身前,没有人能够看透上官庭现在的用意。
“你你,现在这样坚持是为了什么?每三年受一次内心的折磨,等这一个月一过,你不还是一如既往的成为我中的一柄剑吗?”
颜胥偏过头,他有着自己的倔强。
“颜将军,你是我上官王朝的将军,你大可以成为我上官王朝最勇猛的将士,受万千百姓的瞻仰,可是你啊,就是不识相,现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自己应该能够感受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吧。”
“上官庭,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嘲讽我?那就不必了。”
“颜胥,你你要是一开始回到上官王朝的时候,还是同意做我上官的将军,还是愿意为我去讨伐汴凉国的话,那朕或许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会给你三符咒的解药了。”
“呸!你做梦!虞姐姐是汴凉国的帝后,我怎么能为了一个区区的将军之位去讨伐汴凉国。”
“这话,你六年前就过了,所以,你才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啊。”
上官庭伸伸,便有人抬了一把椅子到颜胥的对面,上官庭在座位上缓缓坐下。
“颜胥,你看,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之后不也做了。”
“讨伐汴凉国,那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如果我知道那样会伤害到虞姐姐的话,我宁愿当初就死在汴凉国,也不会回来上官找你寻解药。上官庭,你将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我就算是化成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男子的头发披散,眼神涣散,但是凑近一看,你便可以发现他的眼神里,除了仇恨,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上官庭,你毁了我,你毁了我!”
男子剧烈的挣扎着,奈何有锁链的钳制,他接近不了上官庭半分,反而因为自己用力过重,他的腕之处,又因为磨损过度而见了血。
“你看,你又这样激动了,三年前的时候,你都险些杀了我,这还不够泄你的恨吗?”
“不够!我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上官庭,如果不是因为你,虞姐姐就不会难产,如果不是因为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会去讨伐汴凉国,怎么会让凤卿尘在虞姐姐生产之际赶来边关,虞姐姐也就不会因为血盟的死惨死,上官庭,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就是始作俑者!”
上官庭看着面前的男子接近癫狂的状态,不由得蹙了蹙眉,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提到虞歌,这颜胥就连情绪变得暴躁。
“朕也不知道那些人会对歌儿下,你这事,怨不得朕。”
“人!”
“不过,这一次朕来,可是给你带来了不一样的消息。”
颜胥不再搭理他,上官庭这种人,颜胥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怎么,不想听,这可是关于歌儿的消息。”
颜胥闻言,眼皮动了动,可是丝毫没有再搭话的意思。
“歌儿,她还活着。”
颜胥抬眸,看向上官庭,随即不屑的笑道:“上官庭,你真是可悲,你一遍一遍的着你爱虞姐姐,一遍遍的重申虞姐姐对你是如何让如何的好,可是上官庭,你真的不配,你所谓的为虞姐姐好,就是一次次的拿着刀往她的心窝子处捅,你所谓的为她好,就是在她死后,还不停的利用她,消费她。”
“上官庭,你是虞姐姐生命中的最大污点,你以为,虞姐姐离开了你,便活不了?你错了,那汴凉国的帝君,就是比你好上一万倍,他疼惜虞姐姐,不舍得虞姐姐吃一点苦,而你,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你懂什么!朕爱歌儿,歌儿也是爱朕的,她是受了凤卿尘的蛊惑,才鬼迷心窍,才离开了朕的,你以为,你懂什么?”
上官庭本来平静的脸庞,因为颜胥的嘲讽,而起了一丝愠色。
他们这些人,全都不懂。
在这个世上,只有自己是最爱歌儿的。
“上官庭,你真可悲。”
“颜胥,朕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教的。”
“你回吧,在我成为傀儡的时候左右不了我自己的思想,可至少现在,我还是能为我自己做主的,与你这种人谈话,我只会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歌儿还活着,你去找歌儿,她是魅林宫主,她有救你的方法。”
“上官庭,你的字,我一个不信,你太低估了虞姐姐待人的真诚了,如若虞姐姐还活着,这几年来,她早就来汴凉国寻我了。”
“随你信不信,这是事实,就在前一段时间,他们方才在汴凉国见到歌儿,之前,歌儿一直是失踪的状态。”
颜胥觉得上官庭是个人,可是,这个人,不会用虞姐姐的事来开玩笑,所以,他的,难不成是真的。
如果虞姐姐还活着的话,那真是对于颜胥来,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救赎了。
颜胥在三年前清醒的那一个月时,得知了虞歌身死的消息,并且还知道,这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带兵攻打了汴凉国时,他整个人都是痛不欲生的。
随即,颜胥便还是装作傀儡的样子,一步步的接近上官庭,只差一点,那一次真的只差一点,他便可以取下上官庭的性命,可是,被他察觉到了,那一次的失,使得他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关在天牢里,不得出入。
颜胥恨上官庭,更恨自己无能,不但没有帮到虞姐姐,还害的她受这样的苦难。
上官庭与颜胥之间,久久的没有人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胥张了张那已经干枯的嘴唇,轻轻的吐出几个字:“你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你愿意?”
“我不愿意又能如何,我只是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样的谎言来。”
“我给你纸笔,你给歌儿写一封信,到时候,会有人送到歌儿的里,你的字,歌儿应该能一眼认出来。你想,这对你来,可是一点害处都没用。”
颜胥的左眼皮跳了跳,挑衅的道:“你就不怕我写的是求救信?让虞姐姐千万不要中了你的诡计,绝对不能信你的话。”
“朕要你写的,就是求救信!”
颜胥是否写了信,没有人知道,但是守在天牢外的人,见到君上是黑着脸出来的。
上官庭甩了甩衣袖,快步的离开了天牢。
天牢里,发出了犹如野兽怒吼一般的声音。
这一夜里,有许多事情在悄然的发生了改变。
比如,那一向懦弱的上官琛突然变得心狠辣了。
再比如,那晚上官君上出奇的下令鞭笞了天牢里的那位贵宾。
再往后,那晚上官的君上,竟然去了洛阳的勾栏院凤栖楼,没有点一位姑娘,只是坐在红袖招里,一直到天明,方才离去。
之后,忘雨宫的宸妃听到了君上突然下的命令,不允许含笑再靠近太子时,她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叫含笑认字叫人。
人们都知道,在上官君上的后宫之中,有一女子的存在,这女子生的好看,是民间少有的传奇。
上官庭的后宫无数,却唯独椒房殿与忘雨宫的两位主子诞下了皇嗣。
椒房殿里的那位,家世显赫,在很早之前,上官君上还是明王的时候,她便是明王的宠妃,所以现在被封为皇后娘娘,也是情有可原。
可忘雨宫的那位,听之前也不过是勾栏院的一个红娘罢了,倒是运气极好,当时的上官庭一眼看中,带回明王府做了妾。
如今,这忘雨宫的这位,也是被封了宸妃。
人们都知道宸妃风光无限,却无人知道,她每夜都睡不着,望着身旁的女儿发呆,含笑第一次笑,第一次能张口吐出一个一个的字时,她便激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