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对她起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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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澄澄和江衍看得瞠目结舌,尤其是江衍,哪里见过沈慕沉这般没架子地伺候人?

    江衍凑到朱澄澄耳边,声:“伺候女儿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知肚明地相视一笑。

    吃完饭时才十点多,朱澄澄喝了酒,头有些晕晕的,被江衍扶着上了车,问她:“跟不跟我去下一趴?”

    朱澄澄看了眼另一边的安莘和沈慕沉,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走起。”

    安莘皱起眉头,朱澄澄可别又喝多了,她酒品差,真喝多了江衍可收拾不了她。

    “要不还是把她送回家吧,我怕你搞不定她。”安莘担忧地劝江衍。

    哪知江衍这么不听劝,挑眉笑道:“怎么看哥哥了呢?还有哥哥搞不定的女人?放心,哥哥一定安全把她给你送回来。”

    哥哥

    沈慕沉突然沉声提醒:“辈分这种东西可不能错。”

    安莘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江衍才不会理沈慕沉这种无聊的话,找了代驾,车子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沈慕沉的司已经等了许久,他拍拍安莘的发顶,道:“回家。”

    “每年到除夕夜的十二点,南市的中心广场都会有一场烟花秀,从你的阳台能看得一清二楚,算是绝佳的观赏位。”沈慕沉的声音淡而清冷,像如水的月光,带着点点温柔。

    安莘心跳砰砰直跳,一时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可是想跟他一起守岁,想和他一起迎接十二点的钟声,当着他的面亲口跟他一声新年快乐。

    她紧张地捏着指,心藏着自己急促的呼吸,良久,才鼓起了勇气,声问:“那你要不要一起看烟花?这么好的观赏位,不要浪费了。”

    沈慕沉在昏暗中扭头看向她,姑娘微微低着头,局促不安的样子又好笑又可爱。

    “既然我们安莘邀请了,叔叔就厚着脸皮借一下安莘的阳台。”

    安莘蓦然抬头,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闪闪发光,他这是答应了?激动的喜悦好像要从血液里喷张出来,她毫不掩饰地笑起来,眉眼弯成了一道月牙。

    十二岁那年,是安莘第一次跟沈慕沉一起守岁,那一年沈慕沉放弃了回家过年的想法,留下来陪安莘过了他们一起的第一个新年,此后的三年,他们又一起过了三个除夕。

    安莘披着毛毯窝在沙发上,困顿袭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沈慕沉从工作中抬起头来时,姑娘歪着脑袋睡得整熟,电视里正播着春晚,城市的每家每户都在热热闹闹地过大年,唯有他们这里,清冷如往常,公寓照旧是青灰色,没有一点喜庆的点缀。

    安莘对节日的敏感度远远弱于大多数女孩子,她对任何情侣之间可以约会的节日都避之不及,连最传统的春节都不过的人,对其他节日更加不会在意了。

    明明以前还有许多其他女孩子都会有的喜好,怎么长大之后反而变得越发不像是女孩子了?

    十一点五十八分的时候,沈慕沉起身轻轻叫醒她,敲了敲她的额头低笑:“起来了,再不醒就错过烟花秀了,错过就是一年哦。”

    安莘睁着朦胧的眼睛,恍惚间几乎忘了今夕是何夕,只看到沈慕沉清俊的脸再自己眼前徒然放大,心跳骤然加速,一下一下用力冲击着胸腔。

    直到电视里传来春晚主持人的倒数声,她才恍然清醒过来,瞬间从沙发上跳起来,拉着沈慕沉去阳台。

    不早也不晚,就是刚刚好的一刹那,烟花闪耀黑夜,银河璀璨,星星点点,伴着数不清的花火,点缀了这个城市关于新年的所有喜庆。

    安莘仰头望着这漫天五彩斑斓的烟火,沈慕沉没有骗她,这里的确是最佳观赏台,巨大的烟花幕布在自己眼前盛开,仿佛近在咫尺。

    “朋友,新年快乐。”沈慕沉的笑意绽开在夜色之中,恍惚地令她感到不真实。

    十五岁那年沈慕沉离开莫市回到南市后,她幻想过无数次再和他一起守岁的画面,这一刻她等了六年。

    六年时光,她的每一步都在努力走向他。

    安莘望着沈慕沉,一双眼睛仿佛含着水汽,笑起来眉梢挂着淡淡的喜悦:“好像不久前才跟你过新年快乐,圣诞节,跨年夜,除夕,好像最近的重要节日都是跟你一起过的。”

    她的笑容狠狠撞进沈慕沉的心里,沈慕沉呼吸骤然一窒,抬慢慢抚上她的脸颊,安莘脸冻得通红,却在他的掌贴上她脸的一刹那,下意识地迎合。

    女孩子软软的皮肤触感像触电一般,令沈慕沉瞬间抽身,他蓦然往后退了一步,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的烟花秀恰好终止,光亮的阳台再次黯淡下来。

    沈慕沉闭了闭眼,调整好微微凌乱的呼吸声,女孩子一双灵动的眼睛仍在自己身上,他淡淡笑笑:“结束了,回去睡吧,我也该走了。”

    安莘僵在原地,还没明白刚才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掌心的触感仍在脸上犹存,短短几秒,他忽然像触电般收回,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明明那一刹那,她清清楚楚得感受到了他的温柔。

    沈慕沉收回视线,回到屋内拿起外套搭在臂弯上,向安莘道别:“早点睡,晚安,朋友。”

    一声朋友,将安莘再次拉回到现实中。

    在他眼里,她永远都只能是那个十二岁的朋友安莘,而不是二十一岁,已经足以被他看成女人的安莘。

    心口钝痛,想留住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怕打破平衡,就连这一点点的温存都失去了。

    沈慕沉面无表情地进入电梯,深深地抽了口气,他到底在干什么?刚才在阳台上,竟然有了想拥抱她的冲动。

    她是他从看到大的女孩,他怎么会对她起了那样的心思?

    他敛眉冷笑,尽是自嘲,沈慕沉啊沈慕沉,你怎么能对自家姑娘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可真是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