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打抱不平
裴金玉慨然一笑:“刚才我同栗兄正讨论一篇诗赋,两人因对其理解略有不同,争论的声音大了些,想来是因为这个才让旁人误会了。”
栗华清也道:“裴兄在学问上的严谨态度,真是让我汗颜。”
辛姑还想些什么,却被九娘扯了扯衣角道:“既然没事,我们便不去打搅世兄同栗公子了。”
随即拉着姑便往外边走。
辛姑不愿意,边走边嘟囔着:“怎么会那么简单,不成是金玉吃亏了呢”
“我也觉得是呢。”辛九娘不过刚出了门便停下了步子,道,“姑随我来。”
辛姑便跟着九娘从偏门处悄悄的进去,然后坐在另一侧的凉亭处,道:“既然他二人口径一致,那事情自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便是问破了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倒不如自己寻个办法。”
辛姑仿若从未认识过九娘一般,“可以啊,你这法子好。”
就见另一旁庭院里的裴金玉同栗华清两两皆将方才捧在掌心的书卷放在一旁,栗华清摸了摸唇角的伤痕,出声嘲讽道:“以前便听闻裴公子是清风朗朗的君子,如今一见,才发现传言果真不可信。”
而裴金玉则揉了揉自己的掌心,浑不在意的一笑,“君子那一套,也要看对谁。”
他们之间浓浓的对呛味,隔得远远的辛九娘和辛姑都能感觉到。
栗华清反讽出口道:“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便给我一拳,又在姑姐和九姑娘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这便是你们贵公子的做派?虚伪至极!”
“那栗公子为何也配合着我?”裴金玉抿起唇角,似笑非笑,“因为你栗华清也自知理亏。”
“九娘她是我打便定下的妻子,只待她一及笄,这是众所周知的,我想栗公子不会不知道。”
栗华清闻言面上也有些拉不下,却还是梗着脖子道:“那又如何,九姑娘毕竟还没有嫁给你。”
这人的面皮果真是厚到了极点,裴金玉怒极反笑。
“是不能如何,原先我听姑起辛府有个姓‘栗’的人,似是九娘有好感,虽心中焦急不安,但想着九娘确实极美,周边便是有人仰慕也实属正常,可当我见到栗公子之后——”
“不得不栗公子着实是一表人才,人面兽心!”
“裴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栗华清抬眼,“我从刚进辛府第一日里便对九姑娘心生好感,一时情不自禁又如何成了你口中的‘人面兽心’,毕竟裴公子刚刚也九姑娘还未嫁给你!”
“话是这样不假。”裴金玉骤然到了栗华清的跟前,一把握住他的衣领,“你坏便坏在这‘情不自禁’上,外面人若知晓了,不会是你栗公子死皮赖脸要缠着九娘,却不成会编排九娘,成为那些同九娘不对付的人攻讦九娘的把柄,你真是仰慕九娘?怕不是想害死九娘!”
他原先听闻辛府里来了个客人,觊觎九娘,便坐不住匆匆来到辛府,后又从裴落音口中晓得了前日发生的事情,当时只觉怒火中烧,他捧在掌心的姑娘怎容得这种人觊觎?
裴金玉收回自己的,又恢复到先前在九娘跟前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栗公子凭借着你祖父才得以被辛府奉为座上宾,便该好好珍惜你祖父为你所付出的这一切。”
“切记勿要招惹九娘,否则”
他唇边勾起一个奇异的笑容来,“否则便不止是方才所受的那一拳了,譬如先前好似听闻栗家祖父在三个月前就已身患重病,似也仅仅只有那么几日的光景了。”
方才的话栗华清只当是耳边风,真真听到了最后,面上却忍不住青筋泛起,“裴公子在什么,我实是听不懂。”
裴金玉已无意同他纠缠,只将自己的仪容整理妥当,道:“栗公子听不懂便好,只记住一点,以后离九娘远一些。”
“还有住在辛府的许多日子里,也许我会多来同栗公子讨论功课,栗公子以后不要嫌弃便好”
再转眼栗华清已从刚刚的失态中醒转过来,并迅速做出了改变,温言笑:“裴公子师从段先生,而段先生先前又是内阁辅臣宋大人的学生,裴公子可以称得上是宋大人的门生,如此可见裴公子在做文章上也定然是一绝,该是我向你学习才是。”
裴金玉心这人倒是懂得衡量利弊,并能及时取舍,也算是“人才”,尽然他对这人有些不屑,不过想着栗华清以后只要能不去寻九娘也罢。
这番场景尽数落在辛九娘和辛姑的眼中,辛九娘只想着裴金玉最后威胁栗华清的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呢?
栗家祖父病入膏肓,所剩时日无几,又恰逢辛老太爷外出游玩,路遇抢劫,栗家祖父挺身而出,救了辛九娘的祖父,然后殒命
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竟能从劫匪中救下祖父。
九娘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尤其在前世成为串联出辛九娘和栗华清之间所有爱恨情仇的关键点,她觉得她要好生探查一番。
这厢辛姑戳了戳九娘的胳膊道“怎么,傻着了?”
九娘收回心神,就见辛姑艳羡道:“原以为他这般急急忙忙的赶来,是怕九娘你被人抢了去,却不成想金玉真正担忧的却是你被栗华清连累恐落人把柄的缘故。”
辛九娘听罢朝着裴金玉离去的方向看去,喃喃自语道:“世兄自然是极好的”
她隐隐约约好似记得在上一世的时候裴金玉也曾在她已属意栗华清后告诫过她,栗华清此人不可信。
九娘那时只当是他在诋毁栗华清,误将世兄的一腔好意当成驴肝肺,更甚至了许多难听的话,此时回想起来何尝不是悔不当初。
幸好这一次她未卜先知,断不会做出那等伤害真正对自己好的人的心的蠢事。
辛九娘反复想着裴金玉先前的话,顿时想到了自己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