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老夫人刚刚用了午膳，便觉乏了，正睡下呢，却碰巧你来了，且瞧着好似要等一会儿才能醒过来，只能让你先等上一等了。”

    九娘从安置辛采菲的地方离去后，便径直到了老夫人这儿。

    只听着这话，却了然一笑，算来今儿冷家夫人过来，为的是大姐姐同笙哥儿的事情，那日巧嫣上门，动静闹的那般大，便没有辛采菲在旁着，祖母也合该知晓的。

    祖母是这家中威势最重之人，是大家长，按理合该过问的，却不曾过问，便知道她对大姐姐是漠不关心的。

    辛魏氏同辛九娘原先便没指望过辛老夫人能为辛绥芳撑腰什么的，只九娘没成想，头一次的，祖母竟对自己拒而不见。

    不成还计较昨日的事情？

    辛九娘想着就有些为难道：“按理祖母休息，我是不该打扰的，可事关六姐姐，总想着六姐姐近来是在祖母这儿住的，有什么事情合该第一时间便通知祖母的。”

    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先前被派到了辛魏氏的身边，近来在身边侍候的这一个是老夫人屋里原先不受重视的，也不是很有主见，闻言就只得：“那容老奴去同老夫人通传一声。”

    老夫人原先便是没睡着的，她是从没有午睡的习惯的，又闻同辛采菲有关，再加上用午膳的时候着人去叫辛采菲却没将人给叫来，这时内心也有些疑惑，于是就让辛九娘进去。

    九娘面对着老夫人的时候，却换上了一副愁苦神色，她一面唉声叹气一面同老夫人请安问好。

    这下，不待她些什么，老夫人便直接问：“年纪，却这般愁苦，可是有什么事情？”

    “祖母，还不是因为那冷家伯母同大姐夫在外边的孩子。”九娘这厢打开了话匣子，就见着老夫人顿时了然无趣的模样，也不禁慢悠悠的来，“想来祖母还不太清楚，那孩子叫笙哥儿，在我们家待了那么几日，今儿冷伯母到我们家中来要人，却见那笙哥儿面上带伤，二话不就同我们要伤了笙哥儿的人。”

    “总归人家孩子受了伤，她要你就给她好了，却来我老婆子这里这些做什么，我老了，管不了那许多了。”辛老夫人恹恹。

    辛九娘也不生气，就陪笑着：“理是这么个理呢，那依着祖母所，这打了笙哥儿的人该做何处罚？”

    “左右那笙哥儿被打想来也是府里下人听了主子的吩咐，只主子正在气头上，身为奴才不但不劝，反而依着去做，自然该大罚，至于主子，体面总是要有的，不过九娘，那到底是你大姐的家事，俗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本便同我们无关的。”

    这话得仞是无情，九娘听着却大夸道：“祖母的正是，那笙哥儿不过一个孩子，想我们府上有哪个人有那样的狠心将一个孩子打成那般模样，当真是触目惊心的，便是怎么罚那人也是不为过的，于是这冷家伯母便想狠狠的惩罚六姐姐”

    “你什么，这事同六丫头又有什么关系？”老夫人惊道，“一定是你情急错了，她一向是个最最安分的孩子。”

    老夫人这时还能巍然不动，直觉得九娘在诓她。

    辛九娘沉吟半晌，才：“难不成祖母不知道，笙哥儿身上的伤都是六姐姐造成的？”

    老夫人摇摇头，“你胡八道，六丫头整日在我跟前就没出去过。”

    “要不祖母最疼爱六姐姐呢，也是六姐姐懂事的原因。”辛九娘听着就知道老夫人这时装糊涂，想着保住辛采菲。

    可她哪里知道，辛采菲此刻已经被打的躺在了床上。

    “就是六姐姐心疼大姐姐被一个青楼妓子给缠住，还弄了一孩子来，情急之下就让人伤了那孩子，这下可倒好，生生让冷伯母抓住了把柄，不依不饶的，还要变本加厉的还给六姐姐，很是毒打了六姐姐一顿！”

    老夫人面色只越发的惨淡，“她竟这般做！”

    九娘怔然，“祖母的是冷伯母还是六姐姐？是呢，要六姐姐也是为了大姐姐抱不平，就是做事的方法太极端了点，末了自己没有落得好，还连累了我大姐姐给婆母牵连，这以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

    她故意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

    又劝慰老夫人：“不过大姐姐向来是个仁善的，便是被婆母责骂，也是没怪六姐姐的，要我祖母便且宽容六姐姐，她到底一片好心，结果没落了好，若祖母再责怪她，怕才真是要无地自容了。”

    老夫人明明不是那么个意思，偏被九娘故意曲解成那个意思，可是好生一顿怄气，待咳嗽了一番，方才缓过神来，“我是冷夫人，这好赖也是在我家的府邸，她便敢那般猖狂，就处罚了我的六？”

    “怎么会是这样。”九娘故作茫然不解，“难道不是祖母刚才那伤了笙哥儿的人合该好生惩罚，难不成是我理解了您的意思？”

    “不过来也是呢，原先怕您责怪六姐姐，我都没太敢真心话，那冷伯母仗着笙哥儿在我们府上被伤，可是好生威风，您就那一个外边的私生子，便是被六姐姐打了，那也是六姐姐做的对，却为着一个私生子打我六姐姐，别祖母心中不服气，我也是呢！”

    “尤其满府里谁不知道六姐姐是在祖母身上长大的，如今更是宿在祖母这里，便看在祖母的面上，冷伯母也该这般算了，可她却没有，六姐姐被她磋磨成什么样子，我见着都觉得心惊，我母亲实在看不下去，更是差点晕倒。”

    “您这还是在我们府上，他们就敢这么猖狂，若回到了冷家，不定要怎样对大姐姐呢，不过是个新贵之家而已，便不将祖母、不将我们府上看在眼里，传出去外边人不定怎么笑祖母呢！”

    “她敢！”老夫人每日在辛家也是养尊处优，平日里也就看两个儿媳不顺眼，没好生怄气，偏这两个儿媳对她向来都恭顺，也算是心气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