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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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不知傅恒和皇后娘娘了什么。此后每次给他奉茶的人都是尔晴,将茶杯递过去时,她能感觉到富察容音落在他们身上暖意的目光。

    只是到底让她失望了,从那天起,顺理成章地两人开始私通。

    第一次私通,是她蓄意勾引。

    还是一个正午。

    她被按在梳妆镜前的木凳上,男子握着一把梳子慢斯条理地梳着她的头发。

    镜子里映出两人的脸,他看着她很专注,一轻抚着黑发,像是少年夫妻举案齐眉。

    但她知道并不是,她也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讨厌的人触碰。

    “不想看到我吗?”声音很冷,他像是又生气了,梳子落在匣子里,男子的下巴轻贴着她的脸颊。

    静谧的屋子里一丝波动后再次静下去。

    阳光映在眼上,她眼皮动了动,夏天是真的很困啊,但还是睁了眼。

    看着铜镜里男子的眼睛,她道:“没有。”

    她现在不是很有力气,并不想同他吵。

    但并不是她不想,他就愿意的。

    他显然不满意她的答案。

    木凳被猛地踢了下,她跌到了地上。桌上的匣子也被带下来,东西摔了一地,掌压在一锐利的簪子上,割出一道血痕。

    一点点的瞌睡也没了,她侧头看去,他眼帘垂着,嘴唇微抿。

    很是莫名。

    她没再跪下来请罪了,很疲惫。有时并不是她真的做错了,只是他觉得她惹怒了他。

    他死死看着她,又看着她的,像是格外地生气。但她什么都没回应,他气也是无处可发。再次踢了那个凳子一脚,他转身推门出去。

    门的吱呀声格外刺耳,暗红的袍边随着迈脚的动作轻荡。

    格外熟悉的画面,也许就是那时,她脑子混乱了,恍然滋长出一个恶念。

    腿还有点麻,她却没管了,将那簪子收进袖里,站起来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像是妻子抱住离去的丈夫那般。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抱他,只是意识觉得该是这样的,他会是喜欢的。

    下的人确是愣了下,但下一瞬就把她推开了。

    “滚开。”

    她再次跌在地上。

    心压在地板上,她痛得呼了声,抬起,那泛血的口子里沾了灰尘。

    门口的人终于停下,顿了会,他缓缓合上门,回过身来。

    眼睛还是冷冷的没什么情绪,黑色的眸子里映着女子狼狈的身影。

    他并不想伤她的,只是那道歉的话如何也不出口。似乎连把她扶起来也觉得罪恶。

    她都不曾对自己道歉过,为什么他要对她好呢。

    他该是拔脚就走的。

    这么想着,男子再次转身。

    地上的人却是撑着架子站起来,他刚移出一步,鼻尖就是栀子花香,柔软的身躯扑了满怀。

    她不想给他有思考的会,抱住他的腰身,脸便往他脖颈出贴去。

    “放开。”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他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拉开。

    她被迫仰头,看着一脸正色的男子突然笑了:“你不是和皇后娘娘喜欢我吗?”

    “她们不都认为我们两情相悦吗?”

    “为什么连抱一下都不愿意?”

    女子的笑一贯地明媚透着丝狡黠。男子眼里有些迷惑,握女子头发的也松了些。当日姐姐问他时,他似乎是这般的,但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几十年了,喜欢?是什么东西?

    发丝从男人上滑落,她挽上他的脖子,吻在他唇边,一下一下。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勾引人的事,但不知为何似乎是无师自通。

    男子眼里确实是愈发不清明。意乱情迷,最后在榻上他吻上她耳侧时,她将袖子里的簪子摸了出来。

    是那把割了她的簪子,微微带着凉意,她将它扎进了身上男子温热的脖颈。

    他没能躲开,簪子的尖端没了进去,她听见了血流出的声音。

    但是可能是她力气太了,他并没有死。

    尽管血流得很多,濡湿了他中衣的领口。她上也全是黏湿。

    满目鲜红中,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想好退路,确实连名声都不要了,命也确实算不得什么。

    像极了飞蛾扑火,为了那一点点的愿望实现时的欢愉就甘愿放弃一切,实则漫长枯燥的生命也没有意义。

    她看着他握着染血的簪子从自己身上起来,冷峻的脸上所有的情绪褪得干干净净,像是一个浑浑噩噩活了很久直到乏味自杀的人,眼底没有一点点的光亮。

    可他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听年末就皇帝就会封他爵位。

    背部抵着冰凉的墙壁她拥着被子静静坐着,还没想明白,眼前晃过一道银光。

    他穿好了衣服,拿起了地上的佩刀,抬眸看着她的眼神格外冰凉。

    她想他可能是没受过这种对待,要将她大卸八块。

    但提着刀两人互相瞪了许久,他只是劈碎了梳妆桌上的铜镜,捂着伤口甩袖走了。

    那天,他没有死,她也没有死,像是一种奇怪的缘分。男女间是很奇怪的,一旦越过了一条线,那便不清不楚起来。

    尔晴对此没什么感受,活着似乎就是为了活着,除却那莫名其妙的愤怒和杀意,她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在乎。只是觉得这见不得光的样子很符合他阴晴不定的性子。

    有些人有些东西就是注定活在黑暗里。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身旁男子的摸上她脸颊时,她突然开口。

    这时,她算是有些了解他了。他确实是一个疯子。他们独处一室时,最多的不是郎情妾意,是互相殴打。更奇怪的是,她情绪外露,打骂他的时候他并不会很恼怒甚至有时会笑。

    或者像现在这样,轻柔地摸着她脸上的轮廓。

    她的问话不过是一句感叹。

    但枕边的人却是想了很久,才认真道:“是啊。”

    他并不是思考自己是不是疯,只是觉得这句话很耳熟,但始终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已经过了太久了,从少年到两鬓斑白。很多事都随着时间逐渐褪色。对于以往,他似乎只记得她的惨死,连带着以往的鲜血淋淋。

    尔晴听得咯咯笑出声来,她想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那摸到她唇边时,她就着狠狠咬了一口,闭上眼继续想着杀他的事。

    作者有话要:  纯脑洞,都不好意思用两人的名字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