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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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个婢女,就只是一个婢女,少夫人任性起来是怎么都拦不住的。

    杏没能进修竹院,尔晴一进门就砰得合上门,“不许进来。”门栓也被扣上,她呆在外面,只听得里面久久不息的乒乒乓乓声,像是在砸东西。

    来很是莫名,少夫人脾气一贯不好,半个月里,几乎隔一日就情绪崩溃一次。但她却是从来不觉得她是个坏人,其实少夫人对她也是不同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婢女。

    杏一直守在门口,也没有去吃饭。

    傅恒处理好事情回来时,天已经是幽幽的蓝紫色。走进修竹院,台阶上就坐着尔晴的婢女。她是又锁了门。

    他揉了揉额头,挥让杏下去:“你去休息吧,不用守夜了。”

    婢女走了,他走到廊边和往常一般推开窗翻进去。

    淡淡的月光照进屋内,很不意外是一片狼藉。花瓶、镜子、书籍、笔架都散落在地上,上面还趴着尔晴的养的猫,正龇牙咧嘴地咬着书页。空气里是一股很浓郁的香料味。

    尔晴心情不好就是喜欢砸东西,这算是轻的。

    他拎起那黑色的一团到几上,点亮烛灯,才从乱七八糟的东西上跨过去,走到床边坐下。

    “你回来啦。”床上的人全身都蒙在被子里,但耳朵却很好,不知道是一直没睡还是被吵醒。他伸想去拉开她脸上的被子,尔晴就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傅恒摸了摸她的脑袋,但却觉得哪里很怪异。他又在她颈脖间闻了闻,除了呛人的香料味没闻出什么。

    “我就砸了点花瓶。”傅恒拉开她想仔细看看时,尔晴眉头皱起来看着他很认真地。

    “真的?”他不信。

    “真的。”尔晴不耐烦地点头,张臂又去搂他:“我就是想抱你,你怎么总这么多废话。”

    她头埋进了男子的怀里,但却没能触他的衣服。

    傅恒一点不信她的话,拉住她的左,宽大的袖子慢慢捋上去,果然就是猛烈的血味。

    “就几个花瓶?”他侧眼看她。

    原本白皙的胳膊上一连十几个窟窿,像是剪刀戳的,很狠,皮肉翻出来,血还在淌。

    这不算是第一次了,床底下就是药。果然那花瓶碎的数量不正常,太少了。

    万事唯熟练尔。尔晴很是会用剪刀了,傅恒也是很会上药了,俯身从底下拿出药膏,就慢慢用木棒往伤口处涂,动作很轻缓,不太痛。

    尔晴挣扎了许久也没能找到既能露出胳膊又抱住的姿势,就只能靠着床栏百无聊赖看着面前的人。男子垂着眼,神情有些凝重,傅恒的脸是很好看的,无论多少次她都这么觉得。

    没有人喜欢痛。最近她精神状态并不好,每天都要喝药,天黑了耳边就是各种奇怪的声音,头痛得像有人在用刀子捅。可能要疯了。她看不见他也会很难过很难过,不停地哭。

    实则,她也是知道下面有药的,这个房间每个抽屉都有药,只是一点也不想涂。她没有伤,他怎么关心她呢,但似乎让他担心也不好。

    就像他现在这样。

    尔晴咳了声:“你不要这么严肃,我没有法力了,但是也还是感觉不到痛,不信你割一刀。”

    傅恒瞥了她一眼,没理她。

    过了会儿,她实在等得烦了,踢了他一下。

    “好没好啊,有什么好涂的,过几天就好了。”她要抱他,好冷。

    傅恒还在给臂缠纱布,慢慢打好结,才轻轻松开:“好了。”

    尔晴抽回臂,就再次凑过去,抱住他的腰。

    她像是想闷死自己,脸埋在衣服里许久也不抬。傅恒习惯了,就也抱着她,轻轻拍在她肩膀上。

    “不要总是拿身体开玩笑。”

    他叨叨絮絮着。

    尔晴不争辩了,含糊地“嗯”了声。

    很久,听女子呼吸平缓下来,傅恒唤了声:“尔晴?”

    没人答,似乎是睡着了。

    他抱着她起来,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上去。但一盖上被子,尔晴又醒了,转过身再次紧紧抱住他。

    傅恒知道最近她一直在吃药,大夫是癔症,情绪不稳定。

    顺了顺身边人的头发,他想了想问:“你想要个孩子吗?”

    他们之间很少这种深刻的话题。

    尔晴趴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不想。”

    “为什么?”以前她似乎是很喜欢。

    “吵死了,头疼。”尔晴以前喜欢,是爱屋及乌。傅恒不在她身边,那孩子也是挺好的。他现在会陪她一辈子,为什么还要再让一个人隔在中间。

    不想,一点也不想。

    她拼命摇头。

    作者有话要:  还有40篇对比分析的我,还是想写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