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

    “上古三界，仙神隐现，修行者高高在上，凡人犹如蝼蚁，仙神大能一次斗法，便可致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然功德罪孽只在一念思量，功德再高无大用，罪孽再深亦无惩戒，天地间，知白守黑者，自诩超凡者，视若刍狗者不胜枚举。

    “如此天地，凡人该如何自保？”

    一个淡漠的声音在诸多天道大能的内心深处响起，在心识之中回荡，似乎在寻求真实的答案。

    有大能循着本心，锵然答曰：

    “惟自强不息，走修行之路，方可自保，逍遥天地，长生久视。”

    亦有大能答曰：

    “即便难有大成，亦可依附于强者，寄于诸脉道统之檐下，亦可自保。”

    那淡漠声音再问：“这天地间诸多凡人之中，修行资质不佳者才是多数，若是无法拜入诸脉道统的门墙，该当如何？”

    诸多大能沉默了半晌，有大能答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对一切皆是一视同仁，何人短寿，何人长生，一切皆是命数，无可奈何。”

    更有大能循本心嗤笑曰：

    “弱，本就是罪，天地无限大，则万物皆弱，故万物有罪。”

    那淡漠声音问道：“若短寿者是尔等自身，是尔等亲属家眷，尔等可还能如此坦然释之？”

    诸位大能再次沉默。

    忽有大能答曰：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此乃常德，人之道。”

    那淡漠声音叹息道：“复归于朴，为而不争谈何容易？”

    少倾，又有大能答曰：

    “天地无心，命由天生，灾难消，运难改，当有圣人以己心为天心，为众生立命，为天地立法。”

    那淡漠声音多了一丝笑意：“然也，娲皇有造人之功德，亦曾补苍天立四极，至善至圣，此话自然亦是我心之所向，但圣人之心也非天心，终究有力不能及的难全之时，唯有立下天规，肃正天心，方是万全之策。”

    忽而，有大能问曰：

    “天规本该公正无私，如此为天地立心，定下这般天规，岂不是偏袒了凡人？岂不是有失公平？”

    那淡漠声音道：“偏袒？万灵盛衰，乃是常理，无恒强、无恒弱，命数本无常，而修行却是逆命而行，顺则凡，逆则仙，修行本就是违逆天理之事，过去是天道不全，致使万灵趋于混乱，本就该补足天道，重新制衡，又何来偏袒一？”

    有大能问曰：

    “外道大劫，便是肃正天心？外魔屠戮，便是补足天规？”

    那淡漠声音轻声道：“天道本该无私，但如今的天心却是有了私心，方才酿成大劫，多无益，尔等亲身经历一番便知。”

    天穹湛蓝，一碧如洗。

    ‘我’有些茫然地望着天空，躺在草地上，喃喃道：“我是谁？”

    “止止水哥，你你怎么了？”旁边响起了一个略显结巴的少女声音，嗓音颇为清稚悦耳。

    “止水？”

    我逐渐回过神来，找回了熟悉的记忆：“哦我是林止水是蛇寨的捕蛇人”

    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灰白色衣裳的少女正坐在旁边，她面容略显稚嫩，但已经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一双明澈懵懂的眸子有些担心地望着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止水哥，你你没事吧？”

    “没事的，婵，我就是睡迷糊了，我们回去吧。”

    我笑着站起身，拍打掉身上的草叶，拿起旁边装蛇的笼子，又捏了一下婵的鼻尖，笑咪咪地道：“今天多亏了你，这么快就抓到了足够的蛇，凉叔一定会很高兴的，你可真厉害呀。”

    婵的俏脸微红，嗫嚅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能听懂蛇话”

    “不定你有‘炼气’的资质呢？”

    我笑道：“我在寨里听路老过，传中的那些仙师，其实都是炼气修行的高人，经常来我们寨中收蛇的那位大人，听他就是一位仙师，而且还是另一位更强大的仙师徒弟呢，你这么特殊，不定也能炼气！”

    “炼气有什么好的吗？”婵有些迷茫地道。

    “据修炼之后，可以活很长很长时间，还能飞天遁地，甚至飞升去天界，见到传中的女娲娘娘、玉皇大帝他们呢。”我忍不住向往地道。

    “玉皇大帝？”婵望着天空，道：“在天上吗？”

    我点了点头，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穹，道：“天可高了，只有强大的仙师才能上去呢。”

    婵哦了一声，声道：“那止水哥和我和我一起修炼吧。”

    “我没有修炼资质。”我郁闷地道：“爷爷早就请一位仙师看过我的资质了，那位仙师我只是凡人，并无资质，连什么‘启灵’都不行。”

    “止水哥都没有资质，那我肯定也没有资质。”婵连忙道。

    “万一有呢？”我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要是能成为仙师，那我岂不是有一个仙师好朋友了？”

    婵心翼翼地摇头道：“我不想当仙师”

    “为什么？”我顿时一怔。

    婵俏脸一红，低声道：“我听仙师要经常闭关修炼，我要是成了仙师，那岂不是见不到你了”

    我先是一愣，随即不由得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没好气地道：“笨啊你，等你修炼成了，你可以把功力也传给我嘛，我听有种可以双人修行的方法，还必须要男女才行，咱俩正好合适，到时候你修炼之后，不就能让我也一起成为仙师了？”

    “双人修炼？”婵微微一愣，随即眨巴了一下眸子，用力地点了点脑袋，一脸坚定地道：“双人修炼！”

    我不由得眯起眼睛笑了笑，道：“我就是随便，听有炼气资质的人万中无一，你别想太多啦。”

    “哦”婵点了下脑袋。

    这时，我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一条只比拇指略粗的黑鳞蛇顺着我的衣领里钻了出来，爬到我的头顶，嘶嘶地吐着蛇信。

    “这家伙比我还能睡。”

    我随将这条蛇从脑袋上拽下来，问道：“你怎么就是长不大呢？喂了你好几年了，一直就这么点。”

    黑鳞蛇如同有灵性般地摇了摇头。

    “你居然听得懂我的话，你是不是妖怪呀？”我敲了敲它的脑袋，又笑道：“不过我听妖怪都是很大的，蛇妖不仅粗，还特别长，你这个不点怎么可能是妖怪呢？”

    黑鳞蛇偏过脑袋，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朝着婵嘶嘶地叫唤了两声。

    婵听得懂蛇语，便道：“止水哥，幽你怀里不舒服，想到我怀里睡觉。”

    我哦了一声，把黑鳞蛇交给婵。

    蛇立刻顺着领口钻进去，舒舒服服地盘绕在里面，继续睡觉。

    我打量了一下婵日渐鼓起的胸口，不由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难怪幽喜欢你，你最近好像是强壮了不少，胸膛看起来比我大好多，就是有点太软了，我一捏就变形了，你看我的胸膛多结实，婵你得多多锻炼啊。”

    “我练了但我胸前就是一直很软，一直不结实啊”婵一脸委屈。

    我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道：“这个可能是你身体太弱的缘故吧，你得借助外力，你看三叔，他还经常让人拿木棍打他，就是为了让身体更结实，以后你也得多锤炼胸口。”

    婵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那止水哥帮我吧。”

    “交给我吧，保证你结结实实的。”我拍了拍胸膛，自信满满地道。

    我一边和婵聊着，一边沿着山涧的边缘，身后背着蛇笼，朝着寨子的方向走去，不多时就回到了蛇寨的门前。

    守在寨门旁的汉子笑着问道：“止水，今天和婵抓到几条蛇？”

    “当然是装满啦。”

    我微微得意地笑了笑，抖了一下背后的蛇笼。

    “这么厉害？”守门汉子惊讶地笑道：“那太好了，最迟今晚之前，那位蛇仙师就要再来收蛇了，这个月的分量还有点不够，寨主一直催人出去捕蛇，你一下抓了一笼回来，寨主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爹他再高兴也没啥奖励。”

    我撇了撇嘴，道：“还要送我去城里的私塾念书，有什么好念的啊。”

    守门汉子笑了，道：“那要不让你爹把婵嫁给你？”

    “嫁给我？和我娘嫁给我一样吗？我可不要，我爹晚上天天欺负我娘，害得她老哭，我才不会欺负婵呢。”我哼道：“而且不定婵有炼气的资质，能够成为仙师呢，到时候婵和我双人修行，可以让我也成为仙师，我干嘛要欺负她？”

    “止水哥”婵一脸感动地望着我。

    守门汉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双人修行？双修？”

    “嗯，双修。”婵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不啦。”我摆摆，便拉着婵朝寨里走去，“婵最近胖了，我先回去帮婵锻炼了。”

    “胖了吗？”守门汉子一脸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