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可爱且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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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龙山, 水云寺,洛栖站在二层亭子护栏前刚完回去吧,话音刚落, 只见对面树上窜出一道白光, 朝她射来。

    “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把夙卉幻竹等惊呆了, 洛栖则惊惧之余,双手握住夙清云送予她的匕首, 正欲抽出, 那白光已经扑到了她的怀中, 她不自觉地抱着它,呆呆地看着它整个人有点懵。

    桃十五听到她们发出惊叫,迅速一闪身进了亭子, 来到洛栖跟前,只见洛栖怀中的一个纯白色毛茸茸的团子。

    桃十五见洛栖没危险,送了口气,问道:“那是什么?”

    洛栖愣了下, 依旧抱着它,她潜意识就不舍得把它扔出去似的,这种感觉很怪, 不出个所以然来。

    团子的脑袋埋进洛栖的怀里,尾巴露在外面,摇了摇尾巴,似讨好, 又似得意,令大家有些哭笑不得。

    洛栖双手放到它腋下,把它的头对着自己抱了起来,第一眼就被它那双乌溜溜,湿漉漉的大眼睛给吸引,实在太可爱了。

    “哇,是纯白色的雪貂!”这种纯白色雪貂在风国很少见,一向很少话的幻竹惊叹道。

    “是啊!长得真可爱!”夙卉也很喜欢,这只比成年猫大一点的雪貂,看起来非常有灵性,除了眼睛鼻子是黑色的,全身都是白色,毛毛柔软,模样特别讨喜,令人一见就心生喜欢。

    洛栖把它重新抱在怀里,她也很喜欢这只雪貂,觉得它似乎一点也不怕自己,更加喜欢,她腾出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它背上的毛,雪貂似乎很享受一般,竟眯起了眼睛,惹得洛栖轻笑起来。

    夙卉看出洛栖很喜欢这只雪貂,她贴心建议道:“既然姑娘如此喜欢它,我们便带它回府吧!”

    洛栖怀中的雪貂似听懂了一般,一直眯着的双眼突然睁开,抬起头,用那双乌溜溜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洛栖,洛栖似乎看到了它眼神有期盼神色,她用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可是,它会不会是水云寺里养的呢?这样带走不好吧!”

    她此语一出,怀中的雪貂似不安地扭动着身躯,嘴里发出吱吱之音,洛栖赶紧抚背安抚它,有种被需要的感觉,更是喜爱了。

    夙卉神色傲然道:“姑娘,这有什么的,若是姑娘喜欢,即便是整个水云寺王爷都会送给你,何况区区一只雪貂呢!”

    这话洛栖听着舒服,心中赞这丫头真会话,嘴里却:“不可妄语,这里是佛门净地。”

    桃十五撇了撇嘴,道:“既然栖你喜欢它,这还不简单,我派人去问下这里的主持,是不是他们养的。”

    洛栖点了点头,“嗯,若是寺里养的,则给他们多添些香火钱,它我带走了。”洛栖这话时语气很坚定,难得碰到一只这么可爱的动物,夙清云不在身边时可以陪伴她,她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向很执着,所以定要得到它。

    她怀中的雪貂又安静了下来,舒服地眯起眼睛,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

    桃十五派夙木去寺中询问,他们则在亭子里等着。

    夙卉笑嘻嘻地对洛栖道:“姑娘,既然要把它带回王府,就给它取个名字吧!”

    洛栖听后点了点头,看着怀里的雪貂,认真思索叫什么名字好。

    夙卉笑着:“姑娘,您看,它浑身只鼻子眼睛三处是黑色的,就叫它三吧!”

    洛栖一看,还真是,它两只眼睛,及鼻头都是黑色的,整张脸凑成一个三角形似的可爱又显得很有灵气,不过三这个名字似乎不妥,感觉别扭。

    桃十五立即不乐意了,他嫌弃地瞪了夙卉一眼:“叫什么三,比五还大,他有我大吗?嗯哼!”

    “好了,别吵了,就给它取名吱吱吧!”洛栖道,本想给它取名雪,担心冲了穆谷雪的名字,以免彼此尴尬,再吱吱也很符合这通体皆白的可爱雪貂,一听名儿就觉得有趣可爱。

    吱吱,虽然浅显了些,但这名字夙卉与桃十五都没什么异议。

    很快,夙木就回来了,“桃先生,属下问过了水云寺的住持明净法师,他这雪貂不是寺里养的,以前卧龙山也从未出现过雪貂。”

    “嗯!”桃十五应了声,看向洛栖,等待她的决定。

    洛栖就站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夙木所言,“既然如此,我们下山吧!”洛栖抱着吱吱,软软的,暖暖的一团,简直是冬日里的活暖炉呀!而且模样又可爱且萌,她心中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好!”桃十五叫来轿夫,洛栖依然是坐着轿子下山,夙卉则自己走,什么也不要桃十五背了。

    很快,一众人到了山下,这时还未到午时,他们本来的算是礼佛完在寺里用午膳的,因洛栖不想在水云寺呆,提前而回,只能回府再吃了。

    一路下山,吱吱都很乖,赖在洛栖怀里,时不时探出脑袋瓜四处瞧瞧后又把脸埋在洛栖怀里,令洛栖觉得好笑,心情也不自觉地好了不少,把那明净和尚的凤凰命格什么的签文給抛到了脑后。

    这次水云寺之行,虽然未求得夙清云的平安签,但得到了吱吱,洛栖觉得不虚此行,就像很多人所的,你所担心的事情往往不会发生,所谓关心则乱,她应该相信夙清云能处理好一切,毕竟亲眼见过她那么厉害,而且她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保护,一定不会有事的。

    洛栖想着想着,把吱吱抱得更紧了,就如她睡觉时喜欢抱着东西一样,她此时抱着吱吱,觉得更安心了些。

    他们下山比上山快了不少,洛栖与夙卉及幻竹很快回到了风阳王府的马车上,待她们坐好后,马车缓缓行驶,一行人便道回府。

    洛栖抱着吱吱坐在里面,吱吱坐在她的腿间,探头出来,四处张望着马车内景,一副好奇的模样,洛栖怜爱地摸着它的脑袋瓜,她唇角微微勾起,心情愉悦。

    吱吱那可爱的模样,惹得夙卉也想去摸摸,可是每每她的手刚伸过去,它就灵巧地躲开了,气得夙卉鼓起了腮帮子。

    “姑娘,吱吱它区别对待我们。”夙卉嘟嘴告状。

    吱吱却不理会她,只是用脑袋蹭了蹭洛栖的衣衫,发出吱吱声,似撒娇状,“呵呵!你又何必跟它置气,它或许是与我投缘呢!”

    “姑娘,卉不敢!”洛栖平日对她太好,总让她忘记自己的身份。

    “呵呵,无事!吱吱往后还要你两人帮着照顾呢!”洛栖笑着道,这也是事实,照顾它时她不可能事事躬亲的。

    “是。”夙卉喜滋滋地应了声,得意看着可爱的吱吱,心想以后有的是机会揩油了。

    马车驶出半个时辰左右,洛栖觉得肚子有些饿,便令夙卉把桌上的糕点盒开,夙卉递给她一块丝巾,她用丝巾垫着手拿起一块茯苓糕,咬了一口,只见怀中的吱吱伸长着脖子盯着她看。

    “你也饿了么?”洛栖笑着道,便把那块剩下的茯苓糕放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递到吱吱面前,它竟然俯头就开吃,一副饿了很久的模样,让洛栖有些哭笑不得。

    洛栖手上的那块糕点很快就被它吃光,剩下一些碎屑在她手掌中,吱吱伸出舌头舔舐,让洛栖觉得手心痒痒的,不禁被它逗乐了,吃完一块后,洛栖又拿起一个蜜饯,道:“卉,回府后给吱吱准备些肉食。”

    “是。”

    洛栖把蜜饯放掌心递给吱吱,不想这时马车突然急停,她的身子朝前一顿,手中的蜜饯掉了,只听得外面砰的一声巨响,还夹着马嘶声,她赶紧把吱吱抱住,轻拍它的背安抚着,朝车外问道:“发生了何事?”

    “回禀姑娘,是一个女人差点撞上我们的马车。”夙建在前方喊道。

    “开门!”洛栖令坐在马车门旁的幻竹开车门。

    车门开后,洛栖朝车外看去,她只见一匹棕色大马,背上空空的,并无什么人。

    洛栖起身要出去看看,夙卉拉住她,“姑娘,还是别出去了,恐有危险。”

    “无事!”若有偷袭,也不是此时这种情形,双方早已厮杀起来了。

    洛栖抱着吱吱走出车厢,站在车前,居高临下地往外看,只见桃十五在不远处,弯身查看一名女子,她看不分明,只见那人的侧躺背对着洛栖,她只能看到一头乌黑长发瘫开在草地上,还有穿着一身蓝色衣裙背影。

    那女子应该是从急停之下从马上摔了下去,或是骑术不好吧!这么一队人马也往上撞,洛栖心想。

    夙卉与幻竹也走了出来,站在洛栖两侧,警惕地望着四周。

    “五,她怎么样了?”

    那女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洛栖担心她受伤了,便问了句。

    桃十五站起身来,回过头,洛栖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目中也无其他神色,对地上躺着的女子也无怜惜,一派清俊冷公子形象。

    “她从马上摔下来受伤了。”桃十五漫不经心地答道。

    洛栖一听就要下车查看,医者仁心,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夙卉拉了拉她的胳膊,怕她有危险,“姑娘,您就别下去了吧!让他们处理就好了。”

    “没事,五也在一旁呢,能出什么事,我是医者,亲自去看看比较妥当,她躺在那一动不动的,我怕伤势过重,不及时抢救,会耽误了时辰。”

    夙卉拗不过她,便让车夫放好梯子让她下去,幻竹与夙卉把她护在中间,这里毕竟不是王府,她们都不敢大意。

    她轻笑,她们太过紧张了。

    洛栖走向官道旁的草地,来到蓝衣女子旁边,她依然没有动弹,连痛吟声也未发出,洛栖皱眉,看来情况不太好,她把怀中的吱吱塞到夙卉怀里,吱吱很有灵性,这时被夙卉抱着也不挣扎了。

    洛栖在那女子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扳过她的肩膀翻身仰躺着,只见是一名面貌秀美的年轻姑娘,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泛白,嘴角溢出了血迹,双眼紧闭着,应是昏迷过去了。

    “姑娘,你醒醒!”

    洛栖试着推了推她,但那女子依旧昏迷着,若不是天冷她鼻下呼出的微弱白汽,洛栖可能认为她已经死了。

    桃十五等人都围在旁边,担心这个人是刺客,佯装受伤接近洛栖的。

    洛栖开始为她检查伤势,发现她被压着那条手臂已经骨折了,再搭上那条完好的手腕,为她把脉。

    片刻后,洛栖皱眉,急道:“快把她抬到车上去。”

    “她怎么了?”夙卉问道,她很少见到洛栖如此焦急的情形。

    “你们两个,把她抬到马车上。”桃十五吩咐夙建夙木道,既然洛栖要救人,他也不好什么,虽然他的本意是不想管这事,免得节外生枝。

    两亲卫立即上前,一前一后把蓝衣女子抬进了马车,洛栖跟在后头,对夙卉道:“她有身孕!”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啊!”

    “不要耽搁了,快回王府!”洛栖道,刚刚为那姑娘诊脉,她的脉象紊乱,沉浮不定,明显伤势不轻,而且才怀胎三月内,这段时间最易滑胎,更何况她从马上摔下,手臂及内脏都有损伤。

    上了马车,洛栖把她与夙清云专用的长椅让给了那姑娘,她则与夙卉挤在边上的座椅。

    马车继续行驶,一路再无它事,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到了风阳王府。

    洛栖吩咐他们把那姑娘送至一笑嫣然,回到院子后,她亲自写下药方,令幻竹速速去抓药煎好。

    她把那姑娘安排在二层楼阁左后边的一座偏殿,那里本是为了招待宾客而设,有大厅,卧房,一切设施都齐全。

    夙卉则一直抱着吱吱跟在她身边。

    一笑嫣然除了夙卉幻竹,还有两名粗使丫头,柔,荷,两个嬷嬷,容嬷嬷,林嬷嬷,洛栖令两个丫头去整理卧房,又令容嬷嬷为她清理身上污渍,换上新衣,待夙建夙木把人抬进去后,她则在坐在大厅主位上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一刻钟后,林嬷嬷出来禀报那姑娘已经收拾妥当了。

    “嗯,你们都下去吧!”洛栖淡淡应了声,把手中茶盏放回桌上,起身朝卧室走去。

    里面就蓝衣女子一人了,她被换上了一套白色中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她头发被梳好披散在枕头上,嘴角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了,此时脸色素净煞白,让洛栖不禁去猜测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实在是个可怜的女子。

    洛栖站在床前看了她很久,她在昏迷中也似乎能感到不适,眉头紧锁。洛栖走过去,她记得这姑娘受伤的左手,也是此刻在床沿侧的手,她坐在床边,伸进被褥,抬起她里侧的右手把了把脉,脉象还是紊乱,身子也虚弱得很。

    洛栖叹了口气,“这孩子恐是难以保下了。”

    接着洛栖检查她的左手,发现只是肩膀处脱臼了而已。洛栖掀开被子,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微微扭动双手,细细感受着,为她正骨,此时的洛栖手劲并不大,她还想找个人来帮忙,但她不放心别人动手,于是站起身一脚蹬在床沿上作为支点,用了巧劲,把那姑娘的骨头接好。

    “祝你好运吧!”洛栖做好这一切后,加上上山下山,来回马车奔波,饭也没吃,她已很累了,看了一眼床上之人,便出了偏殿,回到自己阁楼休息。

    洛栖回到楼,夙卉抱着吱吱在那大厅等着她呢,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食物了,吱吱一见到洛栖就一直挣扎,似要挣开夙卉扑向洛栖。

    洛栖见到吱吱如此模样笑了,自己去洗手后,坐到饭桌前,笑道:“把它放到我膝上吧!”

    吱吱一被抱到洛栖腿上,就用两条前腿搭在桌沿上,脑袋探出去,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肴,洛栖微微一笑,夹了块鸡肉放在它跟前的碟子上,吱吱凑过去一把吃进口中,鼓着腮帮子咀嚼,一旁伺候着的夙卉被它可爱的吃相给逗笑了。

    简单吃过饭后,洛栖去榻上睡了会,吱吱则窝在她旁边,洛栖觉得吱吱对她似有种自来熟的感觉,但她很喜欢吱吱活泼又温驯的性子。

    洛栖睡醒时已近黄昏了,一睁眼,见吱吱不在身边,忙问道:“吱吱呢?”

    夙卉一直在洛栖身边伺候着,她撇嘴道:“它呀!四处乱串去了,是个闲不住不安定的性子。”

    洛栖一愣,“不会跑了吧!”

    夙卉嘻嘻一笑,“开始我也担心它会跑,让柔一直看着它,没成想它竟不出这个院子,贼精着呢!”

    “那就好!”洛栖应了声,放下心来,这么可爱的动物要是自己跑了,那得多可惜,多遗憾!

    这时洛栖想起还躺在偏殿的那位姑娘,于是问道:“今日救回的那姑娘醒了吗?”

    夙卉:“哦,正要禀报姑娘呢,醒了好一会了,她想见姑娘。”

    “哦!那我们去看看吧!”边着,洛栖下了榻。

    她们一出楼,只见一团白影从院墙处的山茶树丛中蹿了出来。

    有了上次的经验,洛栖这次淡定多了,吱吱扑过来,她顺势把它抱在怀里,“吱吱,你实在是太调皮了。”随后笑着抬起一只手在它脑袋上乱揉一通。

    洛栖抱着吱吱同夙卉一起来到偏殿,进了内室后,见那姑娘仰躺在床上,泪盈满眶,令人心疼,洛栖走到床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洛栖关切地问。

    “疼,浑身都疼!”那姑娘的声音有些嘶哑,问道:“是你救了我?”

    洛栖点了点头,问道:“嗯,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我好派人去告知你的家人,或者待你伤好了我便送你回去。”

    “不不不,别..”那姑娘听后连忙摇头,挣扎着要坐起来。

    洛栖赶紧道,“你有伤在身,先别激动。”她心中疑惑,难道自己去一趟水云寺,捡了一只雪貂又捡个人回来了,不禁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吱吱,它竟然也同时抬头看她,眨着一双无辜湿漉漉的大眼睛,她微微一笑,摸了摸它的脑袋。

    随后,洛栖看着她道:“这里是风阳王府,若是你暂无去处,可以先在此养好伤再,我叫洛栖,是风阳王府的..”洛栖到这里顿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了,有些尴尬,“也是风阳王府的客人。”

    洛栖这么,一旁的夙卉不乐意了,急道:“姑娘您才不是客人呢,您可是我们未来的王妃。”

    床上的姑娘听后双眼一亮,洛栖则面色微红,但也不争辩什么,因夙清云确实过让她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她只是道:“卉,别瞎。”

    夙卉嘟着嘴,“我才没瞎呢!本来就是嘛!”

    洛栖瞪了眼夙卉,她立马闭上了嘴,脸似吱吱一般无辜,又带点委屈,洛栖见后心里偷偷一乐。

    被她们这么一闹,床上的人也没那么激动了,当洛栖再次望着她时,她叹了口气,道:“洛姑娘,我叫叶采文,本是凌阳城一商贾的二房,大夫人与老爷成婚多年未曾生下一儿半女,当她知道我有身孕后怕我抢了她的位置,容不下我,多次要置我于死地,她娘家有钱有势,而我只是户人家的女儿,不然也不会给人做妾,这次死里逃生,多亏了洛姑娘相助,采文无以为报。”完也采文又流下了伤心泪。

    洛栖听完果然如她所想的,叶采文身世凄凉,很同情她,“既然如此,你且在次安心养着吧!不要太过伤心了,不然对你的身体不利,人活着,总还有希望的,不过你丈夫怎么不护着你呢?”

    叶采文哽咽道:“他只敢暗中护着我,因他家里的生意靠着大夫人娘家帮衬着。”

    洛栖沉思片刻后,道:“叶姑娘,你用膳了么?吃药了吗?”

    “嗯!”叶采文点了点头。

    洛栖又问:“那是先吃饭还是吃药的?”

    “先喝了点粥,再吃的药。”叶采文照实答道,她在洛栖为她接骨后不久就醒了,荷她们喂了她点热粥,半个时辰后幻竹把煎好的药也给她喂了下去。

    “嗯!”洛栖走过去,把叶采文的右手从被子中拿出,为她把脉。

    这次诊脉,洛栖特别认真地感受着她的脉象,良久后才把她的手放回被子下,语气有些沉重,“叶姑娘,你的孩子保不住了,我也无能为力了。”洛栖觉得叶采文应是怀胎一两月后就没得到妥当照料,今日又坠马,她也无力回天了。

    叶采文后后,本就浑身疼痛得眼泪直流的她,大哭起来,那种连抬手拭泪的力气都没有的哭泣,让人很是心疼。

    “真的吗?洛姑娘能帮我再请个大夫来看看吗?”叶采文仍抱着一线希望,比较看洛栖年纪很的样子。

    “我们家姑娘可是军医,她的自然不会错。”夙卉一听又乐意了,怼了回去。

    “叶姑娘,再请其他大夫看也是一样的,你的身体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你好好休息,养养身子吧!过两日应该就会见红了,你若是没有去处,可以暂时留在这里。”

    叶采文含泪哽咽道:“谢谢你!”

    “不必客气!”洛栖完便抱着吱吱出去了,回去的路上,或许是受叶采文经历的影响,洛栖突然很想念夙清云,不知道她此时可安好,很想见到她,呆在她身边,再也不要分开。

    *

    尧城,东门。

    攻坚战一直持续着,从午时到酉时,一刻也未停歇。

    守城军最先坚持不住了,汝阳王及石城的军队也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作战,这时冲上城墙的大多是夙家军,他们都朝城门杀去。

    夙清云策马在明德门前,冷眼望着这一切,鼻间满是硝烟,血腥味,但她仍是面无表情,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她在等左丘傲星的龙冲车攻破城门,在她看来,尧城守军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所以即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也没有命令鸣金收兵,她已想好,即使夜仗也要攻入尧城,若是停下,自己这边得到了休息时间,敌方也能得到补充守城的滚木,巨石等物资,再一次上城墙则须付出巨大代价。

    这种内战,百姓们根本不会参与,毕竟他们不用面临生死危及,更何况聂远风谋权篡位,篡改国号,百姓嘴上或许不敢什么,但心中必定痛恨,自然不会帮忙运送物资上城墙之类的了,他们都躲在家里,各自祈祷战争快些结束,战神风阳王速来救赎他们。

    冬季日短夜长,到了酉时末,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夙清云令在城墙外燃起几个巨大火堆照明,战争持续着,双方都未吃午饭,夙家军还好些,在石城得到了短暂的整顿休息,而尧城守军被汝阳王与廖文华进攻后,又被夙清云继续攻城,他们都实在疲惫不堪了。

    即使尧城城池巩固,也经不住如此强攻,半个时辰后,龙冲车首先冲破城门,门洞里堆着许多石头泥土等重物,也一齐被城门往里挤压而去,当露出可过人的缝隙时,就有不少士兵钻进去,有的把那些杂物搬走,有的则保护搬杂物的同伴,在一旁杀敌。

    很快城门大开,被军士清理出一个四乘通道,不用夙清云下令,骑兵在各自的将领带领下涌入尧城。

    没有了城墙阻挡,夙家军入城后,一路势如破竹,中山王,淮阴王及另外两城郡守听闻东门已破,都留一部队继续攻城,大部队则绕到东门进城。

    尧城守军渐渐不敌,纷纷弃了城门,一路往皇宫退去,有些则来不及跟上大队隐入大街巷,于是,又开始了一轮巷战。

    入城后,夙家军有绝对碾压的实力,但也发生了一个的插曲。

    苏然差点被杀了。

    原本苏然一直骑着马跟在夙清云后方不远处,但她突然身体又不舒服了,最近一直赶路,今日从早到晚,她也未曾进食,虽然没有直接参战,但一直都在场看着,累得很,入城后更感到身体不支了。

    于是,苏然入城后便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她带着护卫沿着大街走向听风楼方向,本来以为入城后,很安全了,而且听风楼所在的是尧城最大的街道,四处逃窜的聂家守军并不敢出现在大道上,时不时也有夙家军的骑兵在大街上呼啸而过,所以她很放心地带着五名护卫前往听风楼。

    不想他们在经过尧城中心的钟鼓楼时,那里竟然藏着两个聂远风的门客,两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看到苏然只带着几名护卫,就想偷袭她,因他们认定聂远风是中了这个女人的计,所以对她恨之入骨。

    苏然一行人骑马并不快,主要是因她的身体经不起太过颠簸了,一直缓行着,似走马观花一般,好不悠闲,突然从钟鼓楼窜出两个黑衣人,把他们吓了一跳。

    “你们什么人?”护卫问道,但那两人并不回答,只往他们冲来。

    很快五名护卫把苏然护在后方,拔刀杀向黑衣人,他们五个人,人数上有优势,但是那两名门客原本是江湖侠客,武功高强,很快护卫死了两个,剩下三人一直护着苏然退入一个巷子,这巷子较,他们便弃马跑进去。

    苏然大声骂道:“三个傻瓜蛋,跑进巷子万一是死巷,岂不一起完蛋,往空旷大街上跑啊,才会有人来救我们。”

    但她是被一名护卫拉着进去的,因那两门客的功夫比他们高强太多,护卫们已经慌不择路了,本能地把苏然护住往后退去,那两人也似乎是有意把他们给逼进巷。

    来话长,实则是他们从偷袭到退进巷也不过半盏茶时光,他们一直往后退,那两门客似乎吃定他们一样死死追着不放,直到后来,苏然简直要骂自己是乌鸦嘴了,果真是个死胡同。

    “我苏然聪明一世,竟是如此下场,今日大概会死在这里了,实在不甘心!”苏然心里叹道到,她的后背已经贴到了墙上,已无路可退了。

    苏然的前方,那三名护卫拼死厮杀着,努力坚持到最后,但很快又倒下了两个,最后一个退到苏然身前,“苏大人!对不起,是我们护卫不力,这次在劫难逃了!”他话时嘴角溢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看着两门客执刀一步步走向自己,苏然那么一个冷静的人,心里也发慌,更是后悔着,一直跟在夙清云身后就没这破事了,死得如此窝囊,真是太丢人了。

    就在两门客的长刀砍向苏然,最后一名护卫冲到她面前想用身体替她挡刀的霎那,从苏然那面墙的屋檐上跳下一个人,一身黑衣,神情冰冷到了极点,但苏然见之,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整个人软软地贴墙滑倒,护卫赶紧扶着她在墙角坐好。

    来人正是姬嘉,她在远处看到苏然等人被偷袭,担心赶不上,竟然一路运起轻功踏着房顶冲过来。

    看到苏然无事,她冷冷地盯着面前两人,她那气势令两人都吓了一跳,自觉不过,他们相视一眼,就往后撤,姬嘉自然不肯让他们逃跑,追了上去,三人了起来,因他们是边退边接招,离苏然越来越远了,苏然用尽力气喊了声:“阿嘉,别追了!”

    姬嘉听后回头看了苏然一眼,见她脸色苍白地歪在墙角,就不去追那两门客了,刚刚厮杀时也砍了他们几剑,若是继续追肯定能杀了他们,但是苏然在这里,没人保护,她不放心,就退回苏然身边。

    “姬大人,属下该死!”那幸存的护卫跪在她身前。

    姬嘉没理他,苏然道:“这不怪你们,是我大意了,你先去找王爷吧,这里有她保护我。”这些护卫是夙清云的亲卫,死了四个她也很自责。

    “是,苏大人!”

    那护卫带伤离去后,姬嘉走过去蹲下扶住苏然。

    “阿嘉,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向冷酷的苏然竟然眼角挂泪了这么一句,姬嘉怔了一下,本想责怪她那么不心之类的话也不出口了。

    姬嘉抬起一手为她拭去泪珠,柔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会为你报仇的!”

    听她这么,苏然心里暖暖的,脸上的表情却似怂包一般,道:“我腿软,走不动了。”

    “呃..我背你回去。”

    近月圆的夜,巷中,月光下,留下两人叠加在一起的身影。

    耳边隐隐约约的喊杀声苏然已听不到,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如一首热烈而纷乱的乐章。

    聂家守军未退入皇宫的,很快就在各个街巷被夙家军搜了出来,还是如以前一样,缴械投降的士兵留,拒不投降的才杀之或者关起来,毕竟都是风人,而且只是普通士卒,不会过于为难他们。

    皇宫属内城,城墙及守卫都远不及尧城,所以没过两个时辰就被夙清云大军及赶来相助的联军连夜攻破了。

    夙清云在后方指挥攻城时,保护苏然的那么带伤护卫向她禀报苏然遇刺的事,把她吓得冷汗涔涔,苏然之于她亲如姐妹,她很的时候,苏然就被父王带回了王府,又是那么冷静机智的姐姐,事事帮衬她,而且不会像凤折花那般火爆脾气老怼她。

    苏然在夙清云心中分量很重,这点毋庸置疑,以为她在后方不会有危险,竟出这事,夙清云很自责没有多派些护卫给她。

    随后夙清云命令夙常亲自去把苏然接到自己身边,现今尧城她觉得哪都不安全,随时可以能冒出几个善于隐藏的聂家门客,还是把苏然放到自己身边妥当。

    苏然被姬嘉背着出了巷,到大街时姬嘉把她放下来,这时姬嘉身边的隐锋护卫才赶过来。

    见苏然虚弱,姬嘉递给她一些肉干,和水,苏然吃过后,缓和了好多,能站了,很快夙常找到她们,并她们接到夙清云身边。

    当夙清云等人攻入金銮殿时,里面的情景让素来淡定她也呆愣在那儿,久久未回过神来。

    苏然,姬嘉等众将士也纷纷嘴巴张得老大,纷纷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只见整个金銮殿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还有散乱的酒杯。

    聂远风死在龙椅上,双眼瞪得老大,嘴角溢出黑血,显然是喝了毒酒自杀,而满殿的文武大臣也被他逼着喝下毒酒,纷纷死在了金銮殿,这一幕令人触目惊心。

    若天庆寺是风国建国以来死去皇族最多的地方,那么这金銮殿却是风国高位大臣的修罗场,聂远风比李雍狠了无数倍,他自知大势已去,竟拉上众臣一起陪葬,也要让风国的政务面临一片混乱。

    “这个聂远风真是丧心病狂啊!如此恶毒,真是死不足惜,死后还应下十八层地狱!”苏然脸色苍白,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