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没想过。”

    是没想过，而不是“不”。

    明至少有一半希望，而不是全无可能。

    书别意一开始可是以为唐师绝无可能接受，甚至排斥，不要问为什么明明心里觉得没可能还做下退位就成亲的决定。

    总之唐师的三个字让书别意从不知道多久以前就飘忽不定的心，忽然就稳定了下来。

    即便如此，某些话还是要声明的，书别意缓慢地：“既然被你知道，继续隐瞒已无必要，发现我的心意不会对危楼产生任何益处，你若试图利用我的情感针对我或者正道，劝你尽早消这种念头。”

    唐师目前对这种事没兴趣，相比更感兴趣别的：“我要是拒绝，你是不是就会……”

    “不可能。”书别意知道唐师的什么主意，心念一动，“我既然知道你是个好战分子，又怎么会如你的意，从城主之位退下后，能要求我尽全力酣战的，只有我的伴侣。”

    唐师敏锐地察觉书别意心里的九九：“不要以为我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你就能以这么低级的手段骗到我，谁家伴侣会要求另一方跟自己杀杀，这种事只存在于敌人之间。”

    被看出来了，遗憾。

    书别意：“每个人有每个人对待伴侣的方式，各不相同，成为书别意伴侣的人，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只要是他心之所向的，任何事都可以，我必全力以赴。”

    虽然起了点心思，但他也没天真到以为用这点伎俩就能勾住唐师。没人跟唐师架闹腾的时候，唐师就是……就是一条咸鱼，这种状态交替经常会让人误以为唐师只是个没脑子的莽夫，书别意见识过真正的莽夫，唐师绝对不是，也绝对有脑子。

    唐师皱了皱眉：“我跟你不一样。”他不太能理解书别意喜欢上自己这件事，原因、经过全都无法想象。

    他们两个这方面确实很不一样。

    两个人不约而同避开了这个话题，讨论起碧城发生的事，风五阴誓不罢休，城中出现谣言，而且有壮大的迹象，书别意不心被迷仙街修者看到脸，情况正在朝着对书别意不利的方向发展。

    书别意叹了一声，他只是路过书摊看到本《花飞书香集》，忍不住想看一眼……

    他提醒：“你不要好奇去看。”

    唐师：“？”

    他闲得没事看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看书。

    书别意忖思道：“风五阴和李明当年与我并肩作战，邪魔一事，其实是碧城不妥，但眼下无法让他带走李明。王蔷冲动了点，也是为了碧城，你不要怪他，书别意平安从危楼回归是事实，谣言之中参杂了事实，确实很难处理。”

    思索之时，他想到祁青，停顿了一下，正要接着开口，听到对方充满疑惑的声音：“要是你失手杀死了伴侣怎么办？”

    唐师一脸认真：“那你该哭还是笑？”

    书别意：“这就不关楼主的事了，不过，若是我与你的话，这种问题很不好回答。”

    他们两个，一个拥有极端的防御，一个血条长到看不到尽头，他们要是有朝一日往死里一战，真的很难到底谁死谁。

    唐师忍不住对那种场面非常向往。

    书别意注视境内的唐师，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唐师，你今日既然没有拒绝我，将来我一定要得到你。”

    明明应该是情话，却得十分凶狠，语气活像跟某人撂下狠话，血海深仇将来必报之类的。

    这是正道龙首该的话吗？龙首大人才当了几天魔尊，这么快就把魔头狂霸拽的气势学了个全。

    唐师手肘撑着桌面，手掌微掩下巴，没意识到唇角勾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嘴角。

    “那就试试吧。”他。

    书别意愣了：“试什么？”

    “当伴侣啊。”唐师苍蝇搓手，“宝贝，退了位就跟我来一发？”

    书别意：“……”

    唐师：“？”

    书别意：“来、来什么？”

    唐师：“当然是切磋啊，难道你想来一炮？完再搞这些。”

    书别意：“没没没想。”

    他一直到刚才都还在苦恼将来如何抓住唐师的心，压根就没考虑到来一炮那种程度好不好！

    好的这种低级手段骗不到你呢？！

    什么叫完再搞这些，你怎么得这么轻松写意，还是满足你的战斗欲望，就可以对你……

    书别意忽然捏了捏鼻子，确定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出现。

    “唔，那、那以后我们就是……伴侣了？”书别意被唐师弄得有点口齿不清，“唐师和书别意成为了伴侣？”

    唐师：“是啊，我看你也没什么心思继续管理碧城，不如这就退位。”

    书别意：“恋人。”

    唐师顺畅地接下去：“哎，宝贝儿。”

    书别意：“……”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你到底是爱我还是只想和我架！

    ……

    这两者都是他，都已经达成了目的，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书别意恢复了冷静。

    “退了位，还得身体换回来。”他，“不然什么也干不了。”对着自己的脸，他也很难点火。

    唐师点头：“没错。”

    书别意：“你有什么想法？”

    唐师：“我们现在身体互换，出了事没法处理，只要等待，等到事情发展到难以处理的地步。”

    其实已经快了。

    书别意笑了笑：“我与你的想法相同，我先离开一下。”

    他先去收拾一下情绪。

    过了会儿，书别意出现在镜子里问：“你在做什么？”

    唐师正在床上睡大觉，便回道：“我在睡觉。”

    书别意：“那你继续睡。”

    又没过多久，唐师在碧云阁走动，书别意联络：“你在做什么？”

    唐师：“刚才有人来报，城里不少人被煽动了，真的以为你和我之间有什么龌蹉事，这么短的时间就爆发成这样，光靠祁青压不住了，得书别意出面明。”

    书别意：“你想出面吗？”

    唐师：“你认为呢？”

    书别意：“看你想法。”

    唐师：“我不想和猪话。”

    “那便不管。”书别意。

    又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书别意又来联络了：“你在做什么？”

    唐师：“……”

    书别意：“你现在在想什么？”

    唐师不可思议地：“原来拥有伴侣是一件这么烦的事情。”

    “你想一下等将来你我身体恢复。”书别意，“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换成你喜欢的方式招呼。”

    唐师脑补了一下，喜不自胜。

    书别意接着：“伴侣之间，常联系是应该的，这是义务，就像夫妻之间相互扶持。”

    “那伴侣的义务都是什么？”

    书别意立即就了一大通，唐师听罢，莫名其妙地：“那我早就达标了，就算没这层关系，我什么时候对你书别意怠慢过吗？我每天心心念念，想的可都是你啊。”

    书别意：“……”

    这个人，实在是……自己出口的话会造成多大的问题，他从没意识到吗？

    锈剑台，东白跪在暗主的屋前。木屋过于简陋，普普通通，与永夜庭天差地别，给人的压迫却和永夜庭是完全一样的。

    最好不要让主人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

    东白老老实实地交代无忧殿的情况——楼主今天心情不错，调息了半天，享用了一杯玄茶，又看了两个时辰内务文书，时不时掏出个镜子照照，然后很开心地笑。

    东白：“楼主发觉这两天不断有魔修回到楼里。”

    暗主：“你怎么回答的？”

    东白：“楼主没有询问，部分内务文书做了更改，加入‘上一年没能进行的危云大聚挪到十月十二日’，楼主已经看过。”

    隶属危楼的魔修必须在每年的某一日回到危楼，汇报以及延续身上的生之线。生之线由楼主亲手封入每个魔修体内，受着修为大增，生之线若被强行去除、或者一年之后没能得到延续，受者将会暴毙。这就是危楼大聚。

    这是唐典掌控麾下魔修的手段，但自从唐师成了楼主，嫌这事麻烦，如今危楼大部分魔修所中生之线都变成了低级版，由暗主和夜主谁爱负责谁负责。

    暗主：“下去吧。”

    东白离开了。

    过了段时间，暗卫的声音鬼魅般幽幽传来：“东白到了无忧殿。”

    “半个时辰之后，东白离开无忧殿，去了永夜庭。”

    “东白在永夜庭停留了约一刻钟，离开前去了一趟快活林。”

    快活林是永夜庭奴仆的住所，

    东白和以前认识的人们闲聊了一段时间，暗主一字不漏地出闲聊内容。东白聊到兴起，被其他奴仆察觉到他追寻自由的算，慌忙掩饰。

    暗主冷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接着听到某个字眼，暗主瞳孔刹那一缩，一手抬起，暗卫的声音立即消失。

    暗主：“花钿。”

    这是他捕捉到的字眼。

    他问：“东白跟永夜庭奴仆要这样一个东西？”

    暗卫的声音出现：“东白要他们帮忙留意这样一个东西。”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