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喜欢什么种什么
焰宫主面色微凝,显然是因为双腿而丧气。
“顶多养半个月,”画妘兮出言安慰他,“你身体比寻常人要好上许多,这半个月又不是不让你动,养养就好啦。”
她蹲在男人面前,双成拳垫在下巴处,笑得像个兔子。
焰宫主紧张的唇线终于一松,扬起了弧度。
焰灵宫分派出去的几支队伍都向闻天与鹤鸣以烟火与记号传递消息,焰宫主这一分散队伍的障眼法果然有效,那股叶逸风派来的人至今都未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而几支队伍也如遛狗一般,时不时放出有关画妘兮的烟雾弹,让他们左右奔波。
出了盛暑,过了立秋,天气转凉,文来地势偏北,本就比青鸾和启辰都要凉爽,眼下更是要添衣的时节了。
画妘兮和焰宫主吃过晚饭,便把碗筷收拾起来,准备出去喊客栈里的厮上来拿,却看见男人踌躇的模样。
待把厮上来把碗筷都收拾了出去,画妘兮便装模作样地起身要走:“今天我有点累,先回去睡了,有事你叫秋旻。”
男人犹豫着要开口,可最终还是咽下了话,转而道:“早些休息,晚安。”
画妘兮忍着笑意,跨出门内,伸拉着门慢慢地关。
焰宫主就在屋内望着他,一双黑亮的眸子,比星空还要深邃。
就剩最后一条缝时,画妘兮又把门给打开了,迎着男人好奇地目光走回他身前:“你还真能憋的住啊!”
“你看出来了。”焰宫主反应过来。
画妘兮摇摇头道:“不就是待不住想出去逛逛嘛,我又不是要禁你的足,想就呀。”
“我想他快些好,”焰宫主垂眸看着两双缠满纱布的腿,“它实在太不争气了。”
即便男人不,画妘兮也懂得。
焰宫主身为焰灵宫宫主,一直以来都肩负着保护宫众,率领焰灵宫在江湖上屹立的责任。
而他本身又十分好强,身负绝世武功,这样的人一旦遇到角色颠倒,需要依赖别人,被别人照顾的情况,就会觉得自责。
大概就是对比太过于强烈,而更严苛地要求自己,但那样的要求又往往是正常人无法实现的,从而就会有自卑的心理。
即便她当初开解了焰宫主,焰宫主也能想通那些被叶逸风杀死的宫众责任并非在他,可他仍然不能全然释怀。
在给那些人报仇之前,这些事始终会是焰宫主心头的一根刺。
可这并非是因为焰宫主柔弱引起的,反而是因为他太过于强大的责任心导致的。
像叶逸风那样的人,如果下死了,他只会认为是下无用而导致的,从来不会怀疑是否是自己的谋划出错。
两个人谁是君子,谁是人,谁可以作为主上被追随,高下立判。
画妘兮双像抚摸猫一样抚上男人双腿,语气温柔:“哎呀,你们要争点气呀,你的主人还等着用你们呢,是不是呀?”
最后一个问句,她是仰头望着男人的。
焰宫主被她逗笑,拉着她:“起来吧,我们出去走走。”
画妘兮却不听他的,继续和男人的双腿对话:“呀,你们怎么哭了呀,我来听听。”
着,便侧头轻轻靠近男人双腿,似乎真的在倾听一般。
“哦,你们已经很尽力了呀,”画妘兮像模像样地道,“让我劝劝你们主人啊?其实我也知道你们已经很尽力地在愈合了,比别人要快好多,可是你们主人急着用你们,他也不是故意向你们发脾气的。”
焰宫主哑然失笑。
画妘兮这才站起身,扶着他向外走:“你别着急了,还有最后十天,忍忍就过去了,昂?”
“好,”焰宫主点头答应她,握紧她的,“是我心态不对,幸好有你,可以时时提醒。”
画妘兮但笑不语。
其实若论了解焰宫主,从跟着焰宫主的闻天和鹤鸣未必比她差。
只是鹤鸣是个粗线条,根本留心不到这种情绪层面的事。
而闻天因为是下属,又是焰宫主当妹妹一样看着长大的,她的话,在焰宫主听来始终像个辈对长辈的关心,不如画妘兮来得有用。
偏生画妘兮又是个素日里不会露出娇俏和温柔来的人,她略微施展那么几次,就额外地进焰宫主的心。
“要出去吗?”画妘兮扶着男人走到一楼大厅,征求他的意见。
焰宫主想起可以恣意舞剑的日子,摇头道:“不出去,就去后院乘凉吧。”
之前还在启辰画府的时候,焰宫主时常和她在院里舞剑。
画妘兮也想起了这一往事,对上男人的眼睛,瞬间心意相通:“我去拿剑来,不过你可不能自己舞。”
焰宫主厚着脸皮,丝毫没有素日面对属下时的高冷威仪:“那你带着我。”
“哪有师父要徒弟带的,我看闻天他们在,你也这样。”画妘兮娇嗔地瞪了男人一眼,嘴上不饶人,行动倒是很诚实。
她取了自己的剑下来,背在身,扶着男人进了后院。
这个客栈不靠商街,也不靠各个渡口,入住的客人并不多,外加就要到七夕节,七夕节后又是团圆节,因而客栈里几乎只有画妘兮他们几个住着,后院自然也无人。
院子里两棵老银杏倒是很好,枝繁叶茂,张开的枝叶几乎遮蔽了整个后院的上空,只是叶子还没有变成橙黄。
“寻常院落,种植银杏的很少见。”焰宫主道。
画妘兮也在仰头和他一起瞧这两棵银杏,眼神有些迷离:“我以前在一个街旁都是银杏的地方生活过很久,到了深秋,满地的银杏特别漂亮。”
“那回了启辰,便将我们的宅邸内都种上银杏。”焰宫主。
画妘兮笑着看男人:“不行,宅邸外面也要种,最好能种满整个京城。”
秋枚和秋旻两个脑袋叠脑袋,悄悄地在门板后不敢出来。
“姐和宫主真好,”秋枚感动道,“为你满城银杏,简直像戏文里的故事。”
秋旻疑惑地仰头看秋枚:“这很好吗?银杏叶子落一地,扫都要累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