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什么意思

A+A-

    丞相府沈泽言的书房里

    沈泽言看完顾轻欢命人给他送来的几份口供与书信,沉默了一瞬,他抬眸望了那悄无声息便潜入他丞相府的风吟一眼,节骨分明的长指在书案上轻轻的叩了叩,像是思量些什么。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风吟,突然眯起眸子问了一句:“你是厉璟天派遣在她身边的吧!”

    虽是问话的形式,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风吟静静的站在书案前方,不卑不亢,迎上沈泽言了然似的目光,她目无波澜的否认:“不是。”

    事实上,她是在接了顾世子为雇主之后,被遣派到了主子的身边,自家的主子爷才暗中的与她接触的。

    也是那一次,风吟才知道那日夜闯顾王府的人,是自家的主子爷,难怪她与花颂两人怎么也追寻不到闯入者的踪迹。

    要知道,主子爷的武功,远在她们之上。

    不过,这些事,没必要告之旁人。

    “不是!?”

    沈泽言显然是不信的。

    他挑起了眉,神情似笑非笑的睨了风吟一眼,倏地抓起书案上裁好的雪白纸张化作数张刀刃直奔风吟脸面而来

    风吟蹙眉,一跃避过这莫名奇妙的攻击,正要诘问沈泽言这是何意,便见沈泽言支撑着书案一跃而过,凌厉的掌风亦直奔着自己的命门而来。

    风吟侧身避过沈泽言突如其来的一掌,来不及发问,沈泽言便出愈发的凌厉,不给她喘气的会,招招式式奔着命门攻击,像是要将她诛杀在此一般。

    风吟虽心生不悦,亦不敢轻敌,迎下沈泽言的攻击反攻了回去。

    两人过招近五十下左右,风吟一记掌风劈去,沈泽言翻个后空翻,稳稳当当的落座在书案后头的椅子上,神情轻松的抬止住了两人之间,他单方面认为是切磋的过招。

    两人之间的打斗声惊动了丞相府中的侍卫,他们匆匆提着刀赶了过来,隔着门板询问着沈泽言的安危:“大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您没事吧?”

    沈泽言勾唇应了一声:“无事!我闲着无事,松松筋骨罢了。”

    门外的侍卫长闻言松了一口气,他一个势,那些侍卫们皆将抽出的利刃插回刀鞘之中,又同来时一般,匆匆离去。

    待侍卫队走后,风吟这才抿着唇站回了书案前,一双水眸透着不悦的看着沈泽言,追问着他方才突然攻击她的行为:“沈大公子这是何意?”

    沈泽言已重新拿起顾轻欢命风吟送来的那老大夫的口供又细细的看着,听到风吟的诘问,头也不抬的回道:“并无意,不过是听闻风云榜上高如云,想切磋一番罢了。”

    这人方才提及自家的主子爷,而后又起了风云榜,不过是想告诉她,他知道风云榜背后的主子便是自家的主子爷罢了。

    风吟眯着眼眸看着沈泽言,语气微沉:“我家姐命我送来的东西,我已送到,沈大公子若无旁的事儿要交待,我便告辞了!”

    沈泽言头也不抬的将里看着的供词换了一页,摆了摆算是回应了风吟:“替我多谢你家姐,便,我们丞相府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风吟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风吟走后,沈泽言将里拿着的口供放了下来,看着风吟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抽出一张裁好的雪白宣纸,提笔蘸了蘸墨,在上头写下顾五姐四个字,又复而将厉璟天及温府众人的名讳一一陈列在上,细细的琢磨着。

    那顾王府的主子尚可借着托梦一事对自家姑姑、温柔表妹被害一事上心,那厉璟天呢?

    自家好友与温府,再与这顾王府的顾五姐又是何等干系?

    他将顾五姐及厉璟天的名字圈了起来,又将写了温柔二字圈起,在三者之间画了一个等边三角形,中间写上疑问二字。

    八宝楼之后,他也在查温府,查已逝姑姑及温柔表妹的死因。

    到的资料与顾家姐命人送过来的这几份口供相差不几,只是顾家姐的这份信息要更加的详细,她的里,甚至把多年前谋害了已逝姑姑早产的老大夫与更换了已逝姑姑药物的婢子都抓住了。

    若其中没有厉璟天的笔,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沈泽言思索了一番,又忆起他那日去太学院寻顾家姐被旋日拦在厉璟天院里的事,想到好友面上挂着那隐隐期待的神情,沈泽言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忙甩了甩头,要把那幅画面甩出脑海。

    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

    那顾家姐确是一个奇女子。

    沈泽言转头将身后书架上的一个大匣子抱了过来,放在书案上打开,跃入眼帘的便是女子俏皮的画像,上头那双泛着潋滟水光的眸儿似嗔似喜,好似下一秒便能对着他弯着眸儿抿着嘴儿笑了一般。

    画像之下,是他收集来这顾五姐的信息。

    令他珍之又珍的,除了画像,还有顾家姐在文诗堂上的那番话。

    那番话,叫父亲赞不绝口。

    也叫他对之颇为侧目。

    他从来都不知道,女子竟能出那番大气斐然的言论。

    与他印象中女子乖巧的依附不同。

    她有毅力,亦有魄力。

    她,有志者事竟成。

    她每做一件事,便会一心一意。

    烦了,腻了,便会跑个几圈,将心里的躁动剔除,将戾气磨平,复而继续。

    她心善。

    只因一个怪异的梦,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托梦,便对自家已逝姑姑与温柔表妹的事儿上心,替她们苦苦追寻谋害他已逝姑姑那恶人的罪证,要替他家姑姑平冤。

    也难怪素来古板的好友对她上了心。

    想到这里,沈泽言有些闷闷不乐,方才微微上扬的唇角也骤然的消失,这才发现,他的,竟抚在那画中人的脸上

    沈泽言心头一惊,像是被画卷烫到了一般,倏地将缩了回来。

    而后,他将那关于顾家姐的资料胡乱的塞回那大匣子之中,上了锁,又将那匣子放在书架上的最高一层。

    仿佛这般,他便瞧不见,看不见了。

    他甩了甩头,似要将脑子里的浆糊甩掉,将那顾家姐送过来的口供整理整齐,匆匆寻着自家老祖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