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瑞卿直接进来，走向柳如烟，恭敬的行了礼。

    柳如烟立刻让他起身，关爱的问：“卿哥怎么来了？你不是去校场了吗？”

    姜瑞卿恭敬的：“回母亲的话，孩儿有事回来一趟听了这边的事，怕母亲为难，便想着过来看看，这起子人欺上瞒下，母亲也切莫生气，既祖母要管这件事，不如便把人押到祖母那里吧。”

    柳如烟一向很在意这个儿子，见老夫人的人也来了，她不同意也得同意，便顺便赞成了儿子的法。

    “我原本也是要把人带去的，谁知她突然寻死，亏得你来了。”

    姜瑞卿就让人把管事之类的都押到寿安堂去，他则是去墨言那里简单的问了情况。

    等墨言三言两语完后，他的脸色也更加难看了。

    他走到妹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头发扎起来的包包。

    姜婴宁抬头对他笑了笑，想跟他自己没事。

    更过分的她都见过，三万多两的东西而已，她早晚会拿回来的。

    厮过去抬赵嬷嬷，发现她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看着像是晕过去了。

    柳绵绵在旁边声道：“姬公子下真重啊，这是把人打死了吗？”

    着，还心的退到柳如烟身边，好像姬钟离是什么洪水猛兽，马上就能吃了她一样。

    姜婴宁立刻瞪了她一眼：“你看见人死了？”

    柳绵绵好像被吓到一样又往后退，委屈的：“这么久都没动，不是死了吗？”

    “呵！”姜婴宁嗤笑：“离哥哥下要是不重，她就自己撞墙死了，到时候死无对证，还如何查验？”

    柳绵绵低头撇嘴：“她不是都招了，愿意以死恕罪了吗？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非要把人逼死才行吗？”

    呵！拿的不是你的东西，你倒是出来装好人了。

    姜婴宁伸一摊：“你把我损失的钱给我，我把人交给你，你救了她，她一辈子都会对你感激涕零的，三万多收获一个忠实的仆人，很划算呢。”

    柳绵绵扭头：“我哪儿有这么多银子？”

    姜婴宁：“你表叔不是才给了你好多礼物吗，拿去换钱便是？快啊，一条人命呢，你不救人了吗？”

    柳绵绵被挤兑的不出话来，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多话了。

    姜婴宁最讨厌她这样。

    每次张张嘴用几句话就做好人，得了好处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反倒是别人被挤兑的付出代价还成了恶人。

    呵呵，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多的便宜给你占？

    “行啦，婴宁，你姐姐就是劝你温婉仁慈一点，何必咄咄相逼？”柳如烟又出来和稀泥，只是一开口还是对姜婴宁的指责。

    姜婴宁低头掩饰住眼里的讥讽：“母亲的哪里话，我只是想成全她而已，她不愿意救人，那我不了便是。”

    当好人，谁不会啊？

    这个时候，姬钟离也走过去了。

    他把赵嬷嬷给拎起来，在她身上拍了一下，她立马就从地上坐起来，哎呦哎呦的喊着。

    百灵笑道：“人根本没事，就是装出个样子骗主子们，这婆子也太狡猾了。”

    姜婴宁也跟着笑道：“哎，别了，人家都要去死了，很可怜的。”

    “噗！”百灵想到柳绵绵刚才那些假仁假义的话，忍不住笑出来。

    柳绵绵黑着脸，转头不话了。

    姜婴宁就跟百灵悄悄的笑，看得柳如烟火大。

    不管赵嬷嬷怎么哭，还是被人堵住嘴，一块拉到寿安堂去了。

    姜婴宁落在后面，走到姬钟离身边：“离哥哥，刚才谢谢你，要是那个老奴死了，可就真的死无对证了。”

    姬钟离拍拍身上的尘土：“没什么，我只是怕你这边处理的太晚，今天的十张大字写不完。”

    “离哥哥啊，你真是喜欢煞风景。”姜婴宁又苦了脸，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她接着就喜笑颜开，声道：“离哥哥，估计我最近能拿到很大一笔钱，到时候，我帮你在城外留意一下，先帮你买个庄子好不好？等你有钱了，再把钱给我。”

    等首辅大人有了自己的产业，就不会总被人是靠着定安候府吃软饭的了。

    姬钟离直接点头答应了：“可以，等我有了钱，你再把庄子卖给我。”

    “一来一回的税钱也要不少，干嘛转来转去的这么麻烦？”姜婴宁总觉得他是想把两边掰扯的太清楚，才不给他这个和侯府疏远的会。

    姬钟离不置可否，也没再什么，算是默认了。

    姜婴宁笑起来，觉得自己跟首辅大人的关系更近了。

    人和人之间光有感情基础也不行，得牵扯到利益才能更扯不清。

    到时候首辅大人想跟定安候府划清界限？门儿都没有。

    姬钟离也没再多管，看着她们都去了寿安堂，就又回去了。

    他回到学堂，拿了书来看。

    旁边的姜瑞贤靠过来声问：“你刚才偷跑出去，到底做什么去了？”

    姬钟离也声道：“没什么，出恭而已。”

    姜瑞贤撇嘴：“我才不信，刚才先生来查，还是我给你打的掩护，你快，做什么去了？”

    姬钟离还是坚持：“出恭！昨晚被窝里有几条蚯蚓，半夜起来抓，着凉了，肚子疼。”

    “咦！”姜瑞贤想了一下，瞬间离他很远，也不问他被窝里怎么会有蚯蚓这种东西了。

    姬钟离拿着书看着，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

    姜婴宁等一行人到了寿安堂，老夫人就让人都一一上前，把库房那边的事了个清楚。

    珍宝斋的李掌柜也跟着了自己鉴定的情况，还是坚持那些古董摆件字画之类的没有问题。

    老夫人也没多问，更没管赵嬷嬷的哭喊跟求饶，直接让人把她拉下去打。

    至于她的家人，直接发卖了。

    还有五管事和黄嬷嬷，一样被打了一顿板子罚了月钱，还降成了最下等佣人，收回了身上所有权限。

    她都没多问，就直接把事情解决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大家还以为最起码会让赵嬷嬷辩解一番，扯出来很多陈年往事呢。

    而且，老夫人根本没问被换走的东西去了哪里，这是不打算要了？

    柳如烟倒是觉得这样做最好了，赵嬷嬷被拉下去打板子，很明显活不下去，到时候，就再也没人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了。

    只是老夫人雷厉风行的把人都处置了之后，又把柳如烟叫进去了。

    柳如烟诧异的看她，又开始紧张起来。

    “婴宁，瑞卿，你们也进来，其他人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房间半步。”

    众人都疑惑，但也都立刻执行她的命令。

    丫鬟婆子们都自动远离，谁也没再靠过来。

    姜瑞卿牵起妹妹的，走到门口，等着柳如烟进去了他们再进去。

    屋里，老夫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而柳如烟的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她根本不想进去，她已经能想象得到待会儿会面临什么场景了。

    但是，不进也得进，她深吸一口气，做出镇定的模样走进了屋里。

    “跪下！”一进去，老夫人就厉声训斥。

    姜婴宁还以为怎么了，立马就要跪下，但是姜瑞卿拉住了她，低着头脸色更加难堪。

    柳如烟站在那里，心脏差点跳停了一下，但还是镇定自若的站着：“母亲，孩子们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您这样生气？您”

    “我让你跪下！”老夫人怒道：“怎么，现如今我使唤不动你了？我还没死呢。”

    这一次，姜瑞卿拉着妹妹一块跪下了，并劝解她不要生气。

    柳如烟再不甘心，也只能直接跪下：“母亲，您何必这样？儿媳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您大动肝火？”

    啪的一声，老夫人直接把桌上的茶盏扔到她身边。

    “你还敢胡？你身为母亲，竟把亲生女儿的东西调换挪用，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你还是做母亲的吗？”

    老夫人严厉的着，简直愤怒到了极点。

    柳如烟大喊冤枉：“母亲，儿媳怎么会这样做？那可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会动用她的东西？是那起子人欺上瞒下，骗了儿媳啊。”

    她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看起来冤枉极了：“卿哥，你快跟你祖母，母亲不是这样贪利的人。”

    姜瑞卿低着头，也不话，更没有帮她辩解。

    姜婴宁看看他再看看祖母，瞬间明白了。

    今天的这场戏做的太差劲，祖母跟大哥都知道这是柳如烟做的。

    不在外面审问，只是为了给她在下人面前留下面子。

    但是，老夫人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更不会让柳如烟以为事情这么容易就过去了。

    “我只给你这一次会，你最好快点从实招来，那些东西都被你卖到哪儿去了，不然，我就把你库房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补给婴宁。”老夫人怒极，又呵斥着。

    柳如烟吓坏了，还是喊着冤枉：“她是我的女儿，我用她的东西也是天经地义，只要跟她一声就好，何必偷偷的挪用？”

    老夫人怒道：“这些年家里的库房都是你掌着，下面的人做了什么你能不清楚？你做了什么自己明白，不肯便算了，我这就让人去清你的库房。”

    她着，就要起身叫人进来。

    柳如烟这会儿才是真害怕了，立刻起身抱住了她的腿，哭喊道：“母亲，不要，我，我都，我只是想多赚些钱，让卿哥过的更好一些，挪出去做生意结果赔了。”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根本不信这个。

    柳如烟咬咬牙，只好又：“还有我娘家那边，我在侯府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总不好让娘家人过着苦日子，就，就每年贴补了一点。”

    一点？

    姜婴宁真想笑，那叫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