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双生的君主
豪族离开后,妮可独坐在圣案前,仔细地包扎上的伤口。
一个人走了进来。
妮可并不抬头,继续包扎:“哥哥,我表现的怎么样?没耽误你的事吧?”
来人正是兰斯洛特。他看了一眼四周,脸上露出不愉之色:“还不错。但你没必要杀那么多人。”
无数烛台将皇宫中照的通亮。照出了觐见圣案上的血,那是妮可流出的,也照出了地上的、椅子上的血。那是那些不肯在檄文上签字的豪族流出的。
所有不肯签字的豪族,妮可都没有费心去劝他们,而是干净利索的下令将其杀掉。当着所有豪族的面。豪族们一一被点名,签,或者不签。签,则送上笔,不签则人头落地。没有半句废话。做这些事时,妮可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改变,令人怀疑她是不是天生就缺乏道德负罪感。
妮可:“他们耽误了你的事。再,我登基为王的时候,向列位先祖许诺,再不受人欺辱。我流了多少血,就会让别人十倍、百倍奉还。”
她举起,展示鲜血浸染的绷带:“亲爱的哥哥,你总不会为了这些人,让你妹妹的的誓言落空吧?”
兰斯洛特的脸色更沉:“你不怕我再将你囚禁起来?”
妮可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以前怕,但现在不怕了。因为我已经想明白了,你离不开我。你身上流着黑暗之血,这让你永远都不可能坐在这个位子上。你只能利用我。你把我当成傀儡,或者替身,让我替你为王,贯彻你的意志,实现你的理想。你不必逼迫我,我愿意做你的傀儡,但哥哥,你要明白,我是你最好的傀儡,也是唯一的傀儡。离开我,你将与这个位子永远无缘。所以,我不怕你。我有多需要你,你就有多需要我。”
她注视着兰斯洛特:“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光与影,不容分割。”
兰斯洛特沉默无言,因为她的是实情。黑暗之血是他的桎梏,只要有这层桎梏在,他就永远被挂在十字架上。
他想挣脱,想从阴影里走出来,他就需要妮可。
他的沉默,让妮可很满意:“哥哥,你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就想成为你。我们共处于母亲腹中时,你就抢走了我的养分,让我日益孱弱。出生时,我已经没了呼吸,差点被当成死婴埋掉。等出生后,你受到了最好的教育,有完美的家庭,而我什么都没有,只能靠捡垃圾为生。除了和母亲相似的容貌,我什么都没有继承到。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莫名的感觉亲切。当jker出我们的关系时,我一点也不惊讶,反而觉得坦然。原来,我的猜测没有错,你真的是我那个未曾谋面、却朝夕相处了十个月的孪生哥哥。我们之间的联系,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我害所有人,却不想害你,因为我想替代你,得到你的人生。
“我想成为你!”
她的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殷红,双紧紧握住了扶。
“你是那么温柔,那么强大,让我迷醉。但我成不了你,你像明月高悬于天,光芒照人,而我则是蝼蚁,挣扎在泥土里,仰望都看不到你。
她抬头凝望着兰斯洛特,轻声:“每年生日,我都会许一个愿望。代表了那一年里我最渴望的事。十七岁那年,我在庄园里第一次见到你。”
兰斯洛特当然记得,那一年,她参加了超级公主的选秀,也迎来了命运的转折点。
“那一年我许下的心愿,不是夺冠,而是,要成为你。”
“现在,我做到了。哥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从此我们将共同坐在这个王座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都不能将我们分隔开,包括你。”
她的身上也散发着光,黑暗的光。
兰斯洛特注目着她,没有话。他想到了a和jker,两个人互为光与影的一生,一场两败俱伤、彻头彻尾的悲剧。
也许,这就是长生族的宿命。
他似乎有了一种错觉,自己并没有从十字架上放下来。
有些沉重与罪孽,必须得背负着前进。
檄文传播的速度比想象的要快,仅仅几天,就几乎传遍整个帝国。
它理所当然的引起了民众的震惊与恐慌,每个人都有大难临头的感觉。这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了绝望,这地狱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够终结。
担忧之外,他们讨论的最多的就是:皇帝陛下会怎么做?
难道帝国将迎接第二场败仗吗?
唯一松了口气的就是征讨军。
尼布甲尼撒伯爵与豪族们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计划。他们的队伍壮大了很多,军事会议必须得要一个大厅才能装得下了。
会议的氛围也没那么凝重,方向也更多的倾向于该如何谈判。毕竟第一大区给帝国造成的压力是实实在在的,没人觉得帝国会顶着这样的压力继续作战。
他们考虑的是该以什么样的姿态与条件派出前往帝国的使节。
但就在这时,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传来。
帝**加快了速度,直扑白风城!
所有人都认为不该发生的白风城之战,打响了。
帝国六年四月二十六日,帝**发动了白风城攻城战。
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征讨军仓惶迎战。尽管他们也做了充足的准备,毕竟没有人敢把自己的生死全押在敌人退兵上。但,这不足以让他们应对帝**的攻势。
包括尼布甲尼撒伯爵在内,五路征讨军全速回撤,救援白风城。芙瑞雅率领的翼战船编队、赞伯尼爵士的炮兵核心,全都给帝**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尼布甲尼撒伯爵策反的三十多位豪族,也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他们的军队数量加起来丝毫不逊于出动了所有新兵的征讨军,达到了二十四万,这一度使征讨军的总体规模看上去与帝**旗鼓相当。
但并没什么用。
帝**分出了二十万,就将他们全部挡住。剩余的六十多万,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攻打白风城。
当芙瑞雅发动第三次进攻,仍然无法将这二十万帝**击溃时,她知道白风城也已经守不住了。
征讨军的规模虽大,但成军时间实在太短,作为核心的炮兵虽已身经百战,不弱于帝**,但新兵们的作战经验严重不足,无论纪律性还是战斗力甚至对枪械的熟悉程度,都离合格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距离。豪族们的私军也是一样,他们几乎没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对付匪徒或者规模作战还行,十万以上的大军团作战中,他们与新兵一样,都难以形成真正的战斗力。
不得不,卓王孙看得很准,他精准的估计出了,征讨军虽有五十多万,但有二十万帝国正规军,足以抵挡了。
到了撤离的时候了。
芙瑞雅目光分外复杂的望了白风城一眼。那里矗立着影影绰绰的建筑群,她只用看一眼,就知道哪里是咖啡馆,哪里是面包坊,哪里是浮空岛的停驻之处。
那都是她亲建造起来的、心目中的理想世界。她知道这一退,它们就将被夷为平地,她再也见不到它们了,但她不得不退。
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将你建的更加美好,我要让你成为照亮这个末日的北极星。芙瑞雅暗暗发誓,转身,下令。
“撤退。”
征讨军与帝**在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会战后,败退撤出白风城。
第二天,白风城被帝**攻陷。
这场战役有足够的象征意义,因为它标志着征讨军及新合众国的最后一座城被攻陷,从此他们不再是个“国家”的概念了,跌落成“草寇”。也就是,自从皇帝陛下御驾亲征以来,帝**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但,帝国希望借这场战役达到的将征讨军打落尘埃的目的并未达到。征讨军是败了,失去了最后一座城,然而征讨军这一战出动的军队实在太多,达到了五十多万,战后这支队伍战力几乎未受损。无论谁有这么强的一支军队,都不可能单纯的被视为草寇。
他依旧有竞逐天下的资格。
这就是芙瑞雅对卓王孙的反制,卓王孙发动白风城之战的战略目标,并没有达到。
征讨军们虽然撤兵,却没有退远,隐然对白风城形成包围、压制之势。这是芙瑞雅的第二层反制:白风城之战并没有结束,她要等着卓王孙下一步动作。如果卓王孙继续追剿征讨军,那她会兵分数路,调开卓王孙的主力,然后再将白风城攻下来。而第一大区又可以帝国发动战争为名,对其继续施压。如果卓王孙不再追剿,那她会持续骚扰白风城,让帝**疲于奔命。有大炮与翼战船编队,她对攻城有十足的信心。帝**占据白风城,只会让自己成为一个不会移动的靶子,而这二者都是打靶的利器。
芙瑞雅认真谋划着接下来的步骤,隐然的,她有种预感,卓王孙不会这么就范的。当他下令攻打白风城时,他就应该能想到之后的局面。选择继续进攻,一定不是莽撞或者意气用事,一定有应对之策。
他的应对之策是什么?不想出这一点,征讨军就会陷入被动。卓王孙不会给她太多反应的时间,如果没有提前布局,等他发动时,必定措不及。
让她费解的是,无论怎么看,卓王孙在白风城都将遇到两难的局面。继续追剿,将无法再贯彻硬碰硬的战略,而且会丢失白风城;不继续追剿,则会成为翼战船编队与大炮的靶子。而攻下白风城打击征讨军声望的战略目标,也被她以征讨军保存下的实力化解。
这一战名义上是帝**胜了,可实际上她把白风城化成了一个泥潭,让帝**陷了进去。白风城之战还会给帝国带来一个极大的负面影响,就是帝**是在第一大区独立并发布停战檄文后发动进攻的,帝国势必会背上发动战争的恶名。第一大区不会放过这一点,必定会大肆宣传,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帝国与皇帝头上。
卓王孙将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一切加起来,将会使战争的天平,向不利于帝国的方向偏折。
在未来,白风城之战必将会有更多的象征意义,也许会象征着帝国的陨落。
但,芙瑞雅总有种不祥之感,她觉得卓王孙不应该看不到这些。
既然他看到了,他为什么又甘愿陷入这对自己最为不利的局面呢?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
帝**攻下白风城之后,并没有占据它,而后很快撤走。
撤走时,它带走了白风城中所有的居民与设备,其余城中的一切都保持的完好无损,没有遭到半点破坏。
帝**撤走后,征讨军立即重新占据这座城。他们发现城中除了不能搬走的建筑,什么都没留下。这座城,成为空城。
那些被搬走的与居民,被帝**护送着,向后撤退。但他们不敢追击,因为追击就变成了跟帝**正面对战。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帝**带走城中的一切,然后,他们望着这座空城,茫然了。
这座城还具有占据的意义吗?
占据了,帝**一个回马枪杀回来,不用攻城,只用围城,就可以将他们饿死。
不占据,他们仍将失去白风城。
芙瑞雅眉头皱了起来。这让帝**在白风城的两难局面迎刃而解,而且将球踢了回来,接下来该为难的,是征讨军了。
不得不,卓王孙的应对之策的确精妙,连芙瑞雅都没想到。
她的不祥之感更重,隐隐觉得,也许欧非王国的独立,未必能改变什么。
欧非王国偌大的皇宫里,有一张四柱雕花大床。
这张床足有三米长、三米宽,华丽到一般人无法想象,华丽到有点执拗,有点赌气。
日上三竿,妮可女王仍然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皇宫中一片寂静,妮可女王的起床气出了名的不好,没有人敢吵醒她。
一般要等她睡到自然醒,拉响了床边的铃,女侍们才敢进入,捧着各种服饰与珠宝,等着女王挑选,然后在长达十五米摆满了美味的餐桌旁用餐。当然女王陛下一般只是用两三口,但满桌的美食只要少了一盘,就一定会有人人头落地。
兰斯洛特一管她,她就变本加厉,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女王陛下的铃没有响,是绝对不会有人进去打扰的。
但今天注定是个例外。
一连串急骤的脚步声响起后,卧室的门被很响的推开了。
女侍的声音传来:“女王陛下,请赶紧更衣,有人要见您”
妮可翻身爬起来,一支颐,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们,我不见客?”
这笑容却看得女侍心中一寒。这段时间随着宫内一个个人或死去或重罚,再没人敢触怒她,妮可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发脾气了。
所谓的很长时间,也不过是两三天而已。按照妮可发脾气的频率,已是极为罕见。但这只是有意克制的结果。让她心中很不舒服,急需发泄。
妮可披着睡衣,走下床来,轻柔的踩着猫步,一步一步向女侍走去。
“看来,你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哦?”
女侍脸色苍白,跪倒在地上。眼看她就要走到自己面前时,女侍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皇帝陛下来了!”
然后她看到妮可女王就像是受惊的猫一般,嗖的一声跳回了床上,脸色也变得跟她一样苍白。
“他来了?”
妮可下意识的躲入了床帏,并将帷幔拉紧。仿佛只有藏身在阴影里,才能给她一点安全感。她的声音止不住颤抖:
“他来了?他带了多少军队?他肯定是想对我发动战争,他想灭掉我!他想杀死我!”
“他只带了两个人。”
女侍声的。
然后她看到女王陛下嗖的一声那个床上跳到她面前,大声:“就两个人?他就带了两个人来伦敦?”
她的声音大到让女侍吓了一跳,慌忙纠正:“确切的,是两具蒸汽体。”
“那不重要!”妮可女王暴躁的打断她。“这不可能!他肯定带了很多很多军队,就在城外,他一声令下,就会打进来。导弹、炮弹肯定都准备好了,他打哪就打哪。”
“军部传来消息,城外未发现任何军队,兰斯洛特将军已出发亲自去查看了。”
“这么,他真的是只带了两个人来见我?”妮可女王的面容逐渐平静下来。
“是的。”女侍慌忙回答,“他已经快到皇宫了。”
妮可女王刚想传令更衣,但总有一种念头在脑海中执拗的提醒她,不能让卓王孙久等,这个念头她无论怎么都压不下去,她只好随便抓起床头上的一件袍子,匆匆套在身上,快步往外走去。
欧非王国的皇宫之外,有一座广场。这或许不是帝国与合众国最大的广场,却是历史最悠久的。这座广场一如其它的一样,并不禁止民众进入,只在皇宫最前方的区域,设置了禁卫军警戒。
每天,广场上都有很多人,或者经过,或者前来散步,或者为了瞻仰皇宫的盛景。当然不乏前来觐见女王的豪族们,他们从凌晨起就等在皇宫外,因为妮可女王起床的时间极度没有规律,召见豪族们的时间也就很随,错过的后果很严重,豪族们宁愿多等会也不愿在大庭广众下承受女王的怒火。
他们使这座广场变得满起来,现在正是早高峰的时候,广场上应该是车水马龙。
但现在,这座广场停滞了。
所有人,所有车辆,都静止在广场上。从皇宫大门向外,广场的正中心,被自发的分出一条宽阔的道路,这条道路上没有一个人,一辆车。而广场其它区域的人与车也都停了下来,没有人敢走动,或者发出声音,更没人敢聚集起来围观。
唯有钢铁撞击地面的“喀啦喀啦”声不断响起,规律而单调,让整座广场呈现出某种山雨欲来的沉闷感。
卓王孙身穿金蓝二色的戎装,行走在道路的正中央。他身后分左右各有一尊蒸汽体跟随,巨大的“喀啦”声就是由它们发出的。蒸汽体双抱剑,目光前视,高达十数米的身躯散发着无法言喻的压迫感。民众们早已对蒸汽体司空见惯了,但这一刻,这两尊体,却让他们打心底里感到恐慌。
卓王孙的脚步亦没有半分偏移,笔直走向皇宫。
无论民众,还是近在咫尺的禁卫军,都没引起他半分的注意。在他眼中,这些仿佛都是布景一般。而当他走过时,方圆十米内的人,全都不自禁的低下头,向他行觐见皇帝之礼。等他走过去后,他们才想起欧非王国已经独立了。
皇宫内,妮可坐在王座上,不时调调坐姿,拉拉身上的衣服。这只王座本完全不被她放在眼里,她经常在上面或躺或卧,想怎么坐就怎么坐。但现在,坐在上面她总觉得局促不安,身上的王服帝冕也总觉得没穿戴好,需要再正一正。
而随着卓王孙逐步走近,“喀啦”声越来越响,这种局促就更为明显。她突然觉得这个宫殿太空了,很想将所有臣子都召进来,围绕着她,但她又莫名的觉得该维持女王的威严,于是努力克制。
努力让自己一动不动。
当卓王孙走进皇宫后,她终于坐不住了,起身站在了王座的旁边。她张口想什么,却发现卓王孙根本没有看她,于是,这些话就憋在了口中。
卓王孙笔直向王座走去。那两尊蒸汽体由于身躯太过高大,停在了宫门外。这使得禁卫军不得不让开,由它们矗立在宫门最近处。
随着距离与卓王孙越来越近,妮可心中的不适感越来越强,她悄悄的挪动着脚步,离王座越来越远。
卓王孙依旧没有看她,从容地走到王座前,坐下。
妮可离王座的距离,已超过了五米。
然后,卓王孙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脸上。
妮可的脸色骤然苍白,身体陷入了僵硬,一动都不能动。
她突然有种错觉,自己是只可怜的鹿,曝露在一头雄狮的目光下。她本能的想偏转头,避开这让她灵魂颤抖的目光,但,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能让。只这一让,就会一败涂地。
妮可勉强站直身子,迎着卓王孙的目光。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已费尽了全力,她的目光不停的涣散,需要集中所有力量才能维持住。
这时,卓王孙嘴角慢慢露出一抹笑意。
“你不是想跟我谈判吗?我来了。想怎么谈?”
妮可张开口,努力的想话,却什么都不出来。
卓王孙微笑望着她,等待着,耐心非常好。
并没有任何意外,这一切早就在他料中,丝毫不差。
难以遏制的羞恼从妮可心底涌起,她很想尽量理智、得体的回答他,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她紧紧咬住双唇,直到尝到了鲜血的腥咸。
这时,卓王孙的声音传来:“既然你不肯谈,那就把豪族们都叫进来吧,看看他们有什么意见。”
妮可如蒙大赦,快步向宫外走去。趁此会,她调整心态,平稳情绪。她刚才表现的太慌乱了,这不是她。卓王孙只是一个人,而这里是她的大本营,在这里,他是客人,她才是女王,她不必怕他!
豪族们陆陆续续走进来,妮可刻意站在后面,让他们挡住自己。
“我来跟你们谈判了,你们想怎么谈?”
卓王孙重复了自己的话。
宫殿中依旧一片寂静。
没有人开口。
豪族们的脸,比妮可还要苍白。他们全都选择了低下头,不发表任何建议。
卓王孙安静地等着。
宫殿内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