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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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电影出来, 陶哓哓心里还是乱糟糟的,祁亦言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言不发, 和往常无异。

    陶哓哓思绪很乱,走着走着, 她停下脚步, 扯了扯他的衣袖。祁亦言也跟着她停下步伐, 看到她大半个脑袋都快塞进围巾里,以为她冷了。

    “冷吗?”一边帮她拢围巾和衣服, 温柔的问。

    陶哓哓摇摇头,呆呆的看着眼前温柔的少年,隔了一会,她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祁亦言,我,如果有一天, 因为我或者和我有关的人, 可能会伤害到你, 你会怎么办?”

    祁亦言勾起薄唇,伸手隔着围巾捧着她的脸,挑起她的下巴。陶哓哓吓了闭上眼睛,一个冰冷的触感落在她眉心, 又印在她眼皮上, 他轻轻的:“只要你不离开,命都可以给你。”

    “哈?”陶哓哓心头一颤。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我要你的命干嘛。”她皱着眉头瞪祁亦言,可是眼里却满是欢喜和少女的羞涩。

    陶哓哓盯着他的俊脸, 看着看着又傻乎乎的笑,祁亦言把她手重新握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拇指抚摸着她脉搏跳动的地方,弄得陶哓哓痒痒的。可是,但凡她有了要挣脱的动作,他便会重新握紧。

    那一刻,陶哓哓隐隐的感觉到,他的或许是真的。她收起了笑容,如果陶堔真的喜欢她妈妈,岂不是……

    “祁亦言,我,问你个事。”她满脸担忧。

    “恩。”

    陶哓哓开门见山的问:“你的爸爸妈妈的感情好吗?”

    祁亦言微顿了下,他确实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本来想着她应该会拐弯询问陶堔的事,这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他反问:“你希望什么样的答案呢?”

    陶哓哓微蹙眉头,认真思考后:“祁亦言,对不起。在这之前,我见过你爸爸,今天你看到他,就是因为他载我过来的。”

    祁亦言面无波澜。

    “你不好奇?不生气吗?”陶哓哓更诧异了。

    “我不生气,更不好奇。”祁亦言轻描淡写回答。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一直走到一个公园处,天气冷,人也不多,不远处有三五个孩在玩雪。

    陶哓哓不话,看了四周一眼,发现人不多。向前一步走近他,双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膛前的衣服上,有点凉,却又觉得心里暖暖的。她靠着他,紧紧的搂着他:“祁亦言,他好像和我妈妈是旧识,而且,关系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朋友。我之前确实希望妈妈能有个人陪着,她一直一个人养育我,我知道很辛苦。尤其是遇见你后。体会过爱情,才知道有多美好。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和你的关系,直到刚才你叫他,祁亦言,我怕伤害你,他不是良人……”

    祁亦言垂眸,她乖乖的闷在他怀里着这些日子的见闻,毫无保留。

    真傻。

    轻薄的雪花从空中旋转而下,落在她肩头,一下子就化了不见踪影。雪渐渐密起来,落在地上,薄薄的一层,看似洁白无暇,却是这世间最能藏污纳垢的东西。

    祁亦言伸手挡在她头上,不由想,陶哓哓,如果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会变成什么?他突然很想知道,那干净的眸子沾染上污秽是什么模样,毁了你,和我一起沉沦好不好?

    正当他乱想之际,陶哓哓抱着他突然仰头,那湿漉漉清澈的眸子与他对视,里面倒映着他的脸,和她的担忧,她:“其实,我最担心是你。祁亦言,你呀,就像那种书上形容的住在城堡里的王子,表面风光。但是,你不快乐,你太孤独了,你也害怕失去对不对?我看得出来他们感情不好,对你也不好,那么久了也不出现。你嘴上不在乎他们,其实血缘的羁绊是断不掉的,如果他们有一天真的分开,不在你身边了,你应该会很受伤的。祁亦言,你可以不用伪装的,以后,不管未来怎么样,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祁亦言仿佛被人抽空的思绪,抿了抿唇,干涩的问出:“如果你食言了,怎么办?”

    “啊?”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与懵懂。

    祁亦言平静下来,浅浅勾起一笑,星眸微弯,似有万千风情,一个男子竟能如此缭人,陶哓哓突然有些好奇他母亲的模样。

    “如果你食言,陶哓哓,无论在哪,我都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再把你做成世间最漂亮的标本,永远,带在身边,这样你也不算食言了。”

    陶哓哓后背一冷,她缩了缩头,埋在围脖里,只露出个眼睛,怂得缩成一团问道:“你,你真的?”

    “怂包,骗你的,怎么舍得。”

    祁亦言拥住她,下颌搁在她头顶,雪花飘落,他:“哓哓,不要食言,你答应了的,因为,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会做出什么事,知道吗?”

    原来喜欢竟会让人心生怜悯和恐惧,陶哓哓,如果有一天你真离开,我害怕,真的伤害你,失去你,才是最可怕的事。

    陶哓哓用力点头,垫脚偷偷亲了他一下,又笑着跑开。

    祁亦言到家时,他远远就见客厅亮着,冬天天黑得早,但是因为下雪,不是那么黑,反而灰蒙蒙的,像极了那里的天空。

    他进门,握着把手,反手关上了门,陶堔却冲了过来,抓着他的衣领:“祁云烟到底叫你做什么?”

    能把陶堔气怒的人,以前有她,现在又加上他。

    祁亦言从见惯了这种场合,冷笑一声:“没什么,她,我以后可能会有个妹妹,好奇,就来看看。”

    陶堔眯起黑眸,眼角的褶皱彰显着岁月的无情,伸手掐住他脖子,却没有用力,只是咬牙切齿:“你想毁了她。”

    祁亦言不为所动,笑着问:“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陶堔对外是一家医院院长,有名的外科大夫,背地里,却进行中无比肮脏的交易。祁亦言一直都清楚,他们也不隐瞒。他见过陶堔动手的样子,自然清楚他不会杀他。不是因为他是他儿子,而是怕会坏了他计划。

    陶堔从知道陶染母女的消息后,就开始着手一件事,他想洗白。他真把其他人当成傻子,很久以前祁云烟就知道了,她一直默默观察,直到听到他回国的消息,才沉不住气,怂恿祁亦言来。

    接近陶哓哓,开始确实是有目的,可他从来不会受谁控制。

    祁亦言毫无畏惧的无他对峙,陶堔咬紧牙齿,过了一会,他突然放开了手,甚至还帮他整理弄皱的衣领。

    他一脸慈父的做派,语重心长道:“亦言,你是我儿子,哓哓是我女儿,过去的事,不像你知道的那样简单。你也看到了,哓哓那么美好,你真的忍心毁了她?你不在乎所谓的名声,伦理道德,可她不在乎吗?你们都还年轻……”

    祁亦言冷笑,不作答,他如此惺惺作态,很是恶心,他也是真傻,那层关系真以为他不知道?

    他们的孩子,祁云烟怎么可能容得下。

    祁亦言冷眼看他表演,陶堔抬头看到他的模样,竟和祁云烟的模样重叠在一起,一下子晃神。

    祁亦言趁他发愣,推开他的手,平静的:“您这话已经晚了,你很清楚我们发生到哪一步。陶哓哓,确实比我想象中要美味的多,现在叫人放手,您不觉得过于残忍?你我毁了她,今天下午,是谁想先毁了她呢?”

    陶堔收回神智,背后的手一点点收紧,祁亦言继续:“你和她母亲如何我不会干涉,至于她一开始交代的事,知不知道是一回事,愿不愿意以及,该如何执行又是一回事。我虽然什么都没告诉她,但是你觉得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清楚的,我是你和她的儿子,你和她做得出来的事,我一样能做出来,爸。”

    他的一声“爸”让陶堔彻底回神,很多他遗漏的事情,一点点在脑海里回笼。他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一般高的男孩,沉了沉眼眸。

    祁亦言冷笑一声,转身要走,陶堔没有拦,甚至退到一旁。他只是站在那,一直等到祁亦言他走到楼梯口,陶堔冷冷道:“亦言,你刚才,现在让你放手是残忍,对吗?”

    祁亦言停下步伐,刚要踏上楼梯的脚收了回来,他握着扶手。陶堔从他身后走来,就仿佛他始终驱散不开的黑暗,一点点朝他后背扑来。

    “现在的你,拥有什么?金钱?权势?亦言,出生在我们家,你甚至连一个清白的身份都没有。这样的你,配吗?我不需要出面,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把陶哓哓带走,你永远找不到,这时候你能如何?”

    祁亦言紧紧握住楼梯的扶手,听着身后的声音,他已经停住,离他还有一米的距离,可是,如同鬼魅的声音,从那一刻开始,就真成了他心中的魔障。

    “羽翼未丰,一无所有,就直言“想要”这二字,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

    作者有话要:  昨天去外地办事,回来已经很晚了,没来得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