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屋里养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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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城想骂人, 可师哥隔着被子骑在自己屁股上,五官逐渐和14岁那年重合了。

    “我没认错啊。”他蹬被子, 没蹬动, 师哥重心太稳了从就蹬不动他。

    蒋白把伏城趴睡的脸向右板正, 把右耳垂的背面翻出来。

    一股热气扑到耳根上,扑得伏城彻底醒了。“师哥你他妈要吃我耳朵?”

    蒋白先比对耳垂的厚度用牙试了试, 很,不好咬, 牙齿把纯银耳托来回碾磨。最后精准一吞,舌尖往前抵动,配合右手轻捻、旋转,半秒卸掉了。

    伏城耳后只觉得热, 再一摸,空了,就剩一个耳洞。还好还好, 耳朵还在。

    蒋白衔着耳钉托翻下床,捡起地上的T恤,手指稍微用力就把耳钉掰断了,肩头一大块啃出来的淤紫。

    套上T恤, 把银托吐掉。

    门铃还在响,蒋白随手扔掉破耳钉,猫眼外站着一个男人,司机王。

    蒋白对他印象还行,只比自己大6岁, 降落首都机场是他把自己接回家。

    于是蒋白开了门缝:“我爸叫您来的?”

    “是,老板让我给你送线来。”王举起一把线,“这么多够用了吧?”

    “够了。”蒋白,转手关上门,还给锁上了。

    王举着线一头雾水。老板这个儿子真是出问题了,脑袋磕得不轻。

    大王刚从卧房溜达出来,悠哉悠哉准备喝水。蒋白钳住它往上一捞,先关上卧室门。

    猫前爪立刻伸向他的臂,抓了个一塌糊涂。眼见着伤口出血了,蒋白把大王放到监视器主机后方,一脚踹翻了机盒。

    金属机盒倒地滑行几米,蒋白又扯下茶几桌旗,将大王盖在底下。

    门又开了,王面前还是刚才那个少年。“屋里什么声音?老板吩咐过,千万别让你再摔着了。”

    “没什么。”蒋白将头一偏,“您进来吧,刚才猫把机器砸了。”

    猫?王穿好鞋套才进:“大王?不可能吧,大王它……”

    一只体型明显大于常猫的花狸猫钻出桌旗,地上是摔碎了一个角的机盒。王缓了一下:“还真是大王啊?这么重的机盒它也能砸了?”

    大王叫唤一声朝卧室方向跑去,留下一地狼藉。“真是它。”蒋白斜倚着墙,轻轻着哈欠,“电线也是它。”

    “这猫真厉害……”王没了主意,先给老板电话。老板要和儿子通话,他再把手机给蒋白,听高中生敷衍蒋老板。

    啧啧,好好的孩子摔成这样……长得是真够高的,好像比年初接回来时又高了。

    “我爸再和您聊几句。”蒋白把电话还给王。

    王正在收拾残局,一阵挠门声干扰了他。大王平时见到生人绝不露面,今天倒是反常,趴在一扇门前疯狂地挠。

    “行,您放心吧,今天一定把事办成。”王结束通话,“蒋老板让我去买新的,下午5点之前给你送过来,帮你装好。”

    “行。”蒋白刚把伤口处理好,“谢了,麻烦您。”

    司机离开了,蒋白简单收拾好客厅。大王一直在挠卧室门要进去,蒋白拧开门锁,床是空的。

    我猫呢?蒋白两步进屋,床上没有,只见一个人裹着大浴巾往电脑桌底下藏。

    伏城听见有人来了,藏起来藏起来。“师哥我在这里坐一会儿,是不是……回来人了?”

    “你躲底下干什么?”蒋白好奇蹲下来,“出来。”

    “不出。”电脑桌下宽敞,伏城盘腿盖住关键部位,上身一览无余,“我从就不喜欢麻烦别人,要是你家回来人了我就走,但是……你得给我一条内裤,要红色的,穿红色走大运。”

    “人都走了,你赶紧出来。”蒋白想拉他,“出来!”

    “不出!”伏城很凶狠的,“就他妈知道凶我……”

    “我……我什么时候凶你了?”蒋白很纳闷儿,这人是自己祖宗吧?

    伏城就觉得他凶。“什么时候都凶了,有本事和老子切磋。老子长成1米83大狮头,揍你一拳一个。”

    “真切磋你早哭了。”蒋白开始回忆宠物海报,野猫回家可能会藏,主人要循序渐进,“昨晚睡好了么?”

    伏城摇了摇头。“做梦了……梦里有个傻逼揉我肚子。刚睡醒你还吓唬我。”

    “我他妈什么时候吓唬你了?”蒋白更诧异。

    “摘我耳钉就是吓唬了,我才刚睡醒,你还捏我。”伏城一脸不高兴,咄咄逼人的凶狠稍纵即逝,“人……人真走了啊?谁啊?”蒋白揉着太阳穴站起来。“我爸的司机来送东西,真走了,你先洗漱,我叫份外卖。”

    走了就好,伏城慢慢爬出来,手腕扁平却有力量,从戴20斤沙袋练基本功,如今一把就将自己撞歪的大电脑桌挪正,肌肉起伏丝毫不逊,着往外走:“那你别忘了给我找衣服,师哥,早饭我能喝豆浆……”

    蒋白正铺着床,身后没声音了。

    妈个鸡,伏城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裹着浴巾原路后退,从卧室门口退到电脑桌,又钻进去了。

    蒋白慎重考虑要不要拿根逗猫棒引他出来。“你抽什么风呢?”

    “没抽。”伏城往墙角靠,“师哥,你家是不是有摄像头啊?昨天来得晚,光顾得和大王话没注意。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蒋白帮他找衣服穿。“坏了,昨天晚上刚好坏了。”

    “真的?”伏城探出头来。

    “嗯。”蒋白扔给他内裤和衣服,“穿上吧,准备吃饭了。”

    伏城把衣服穿好,用师哥的牙刷刷牙,右耳空着还真不习惯。洗漱完早饭刚到,豆浆、油条、茶叶蛋。

    吃饭时他们都在看手机,一个和警察联系,一个和师叔联系。大王走过来,蒋白放下筷子,等它跳上自己的腿。

    大王起身一跃,骄傲地跳到伏城的大腿上。

    姿势还是一样,唯一不同是它不扒拉伏城的盘子。

    伏城揪着大王的耳朵,嘴里叼着半个鸡蛋黄,吃一口喂猫半口。“师哥,刚才他们在群里问我怎么样,我住你这里挺好的。邱离和青让想给我送换洗衣服,我没让他们来,先穿你的行吗?”

    “不行,脱了吧。”蒋白把最后一口吃完,“刚才我联系警方……”

    “等等,我先。”伏城抢话,“师哥,你们昨天把那人那么惨,你还卸了他胳膊,会不会惹麻烦?”

    “警方刚才通知我,那个男人,是通缉犯。”蒋白开始叠纸巾,“惯犯,在DV里发现多部类似视频,对手机勒索记录供认不讳。知道他抓你想干什么吧?”

    “知道。”伏城老实地,再不老实师哥要怒,“干我。”

    “他跟踪你大半年,摸清了你的起居习惯和活动范围。”蒋白把纸巾叠好,压在一次性碗下。

    不会吧?真要对自己下手?伏城半明白半糊涂,自己外型不算很容易得手的吧,抓自己不是挑战高难度吗?

    “通缉犯……也好。”伏城看着师哥脸色,“最起码你们抓他算立功,没准派出所还去学校发锦旗呢,还好没死。”

    “万一我真失手死了呢?”蒋白问。

    “你失手,我顶罪。”

    “万一顶不了呢?”

    “你坐牢,我探监,揣着肉包子给你送饭去,等你出来那天我在监狱门口舞狮子。”

    蒋白动了下指尖,感觉像15岁的那个人活在自己身体里放风筝,把自己每根神经当风筝线。

    没见过这么倔的。蒋白把最后一口油条推到对面去。

    伏城专门等这一口,吃饱了开始琢磨别的。“师哥,大王是不是想出去遛弯了?”

    “不是你师哥。”蒋白掐了下眉中,“下午,我爸司机会来修监控。”

    正蹲着喂鱼干碎碎,伏城站了起来,动作缓慢怕惊醒了谁。

    “他们不允许我带人回家,现在摆你面前两条路。”蒋白看着暂时没亮起来的摄像头,“第一条,只在我屋里活动。”

    伏城快速地摇了摇头。“第二条呢?”

    蒋白快速地皱了皱眉。“没有,只有第一条。”

    伏城惊了,这叫什么?这难道就是艾斯爱慕吗?

    吃完饭蒋白开始准备,没在屋里养过猫,不知道该做什么准备。时间不多,他先从储存间搬了几箱水来,卧室好像空得有些大。

    “我出去一趟。”蒋白换衣服,“有什么要买的么?”

    “有。”伏城已经开始紧张了,“要薄荷硬糖和弹珠汽水。还有……师哥你能给我买个鸡毛毽子回来吗?”

    蒋白一脸不解。

    “要红色的鸡毛,吹一下颤呼呼的才好玩儿。”伏城比划大,“毽子这么大。弹珠汽水里的玻璃珠子我收藏,攒那个好久了。”

    “你也攒弹珠?”蒋白走近他,犹豫着还是伸手摸了一把脑袋,手感不错。

    “嗯。”伏城眨巴眨巴眼,“给老子买吗?”

    “不给。”蒋白抿了抿嘴,出门。猫不能惯着。

    这样一走伏城更紧张,老老实实坐在地上撸大王。师哥出去很久才回来,好像还有别人。

    听见有陌生人来伏城又钻进桌下,被师哥攥着脚腕拽出来的。“师哥你干什么啊,我喜欢这位置,别拽我!”

    “出来。”蒋白一点点把人往外揪,以前家里来了客人爸妈找猫,现在自己也差不多。

    “老子不出!”伏城吓得直蹬脚,“有人来了?”

    蒋白直接攥腿。“装电视的,你出来,我有薄荷糖。”

    伏城抱着桌腿。“死我也不出!”

    “毽子。”蒋白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鸡毛毽,“要不要?”

    毽子?伏城回头一瞧,火红火红的大毽子,和时候踢得一模一样。“要,要。”

    “那你松开桌腿,我把毽子给你。”蒋白,手上一通猛摇。

    30厘米高的火红鸡毛抖得厉害,伏城松开了桌腿。蒋白摊开右手,朝他勾勾手指。伏城一开始没明白,想到之后笑着把下巴放上去。

    “师哥你不是不给我买吗?”伏城笑得磨下巴。

    “街上捡的。”蒋白手没动,任他皮肤和虎口的薄茧摩擦,下巴挺尖还有点翘,一笑就更尖了,“出来。”他晃着鸡毛往外引,“装电视的人来了。”

    “装、装电视?”伏城刚卸下防备,被师哥猛一拽,直溜溜拖出来的时候眼睛还在毽子上,“那你早啊,吓死我了。”

    这能吓着他?蒋白把毽子给他,他若获至宝立刻玩儿鸡毛。等安装工人在卧室侧墙选好位置,开始拉水平线、固定,蒋白扭头一看,伏城攥着毽子、抱着大王在床上发微信,还冲手机笑。

    发微信也笑。蒋白转过身,继续帮安装工人调整高低。

    75寸液晶屏亮了,蒋白目视正前,听到了笑声。

    伏城正在看同行微信群里的视频,伏家班不行了,但南方多得是狮行。突然手机被抽走,毽子也没了,有东西贴在自己脸上。

    “师哥你……”伏城摸左嘴角下方,“你给我贴创口贴干什么?”

    “你嘴破了。”蒋白瞄了一眼手机,“中午想吃什么?”

    没破吧?除了嘴角撑裂了一点。伏城摸摸肚子:“想吃麦当劳,吃鱼汉堡。”

    “麦当劳已经破产了。”蒋白把手机还给他,“吃肯德基。”

    “也行。”伏城没反驳,寄人篱下给什么吃什么。师哥不让摘创口贴,他贴着这么个东西等午饭,又等来了全家桶。

    鸡肉撕条,自己一块大王一块。伏城边吃边嘬手,手油了,往师哥的T恤上抹抹。

    下午是自定的训练时间。王在5点前送来新机盒,摄像头一个接一个亮起工作状态灯,伏城彻底不敢出屋了。

    好在师哥爸妈不回来,他趴在墙根边,脸朝下压横叉,基本功一天不耽误。耗腿又耗得无聊,伏城想起师哥把自己手机和电视链接了蓝牙,于是大胆点开。

    蒋白和爸妈电话报平安,仔细检查客厅,没留下自己偷偷养猫的痕迹。忙出一身汗,他先去冲澡,擦着头发回屋时,75寸液晶大屏幕亮着。

    屏幕里两个男人。

    声音很痛苦又很快乐,很像他听过的捶墙声。

    再一看,伏城正在耗横叉,左嘴角挂着一块半掉的创口贴。

    作者有话要:大王:我不是人,但蒋白你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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