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不同寻常的黑子
“唉。”村长叹了一口气,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但好像爷爷不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于是我问他:“你找我爷爷做什么?”
村长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告诉我,反而让我去帮他办一件事,而且非我不可。
到村子南边找李瞎子!
我知道为什么,但凡十里八村死了人都会去找他,因为这个李瞎子他是个扎纸匠。
我年龄不大,可是因为爷爷的缘故也参与过几次丧葬。
在湘西这边有句话,扎彩匠,扎鬼纸,扎来鬼纸祭阴阳。
烧纸人是丧葬程序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从去世到出殡要经历5到6天,扎纸人纸屋,男的扎纸马,女的扎纸牛,这五六天烧掉的纸钱纸人,剩下的收集在一个陶盆儿里,出丧的那天由死者的大儿子摔烂那个盆儿,寓意不推托,不予婉拒,尽管拿去用吧。
“好。”
我一口答应,毕竟死的是我最好的兄弟,能为兄弟做点事,不管怎么样都是是应该的。
于是,我马不停蹄地朝李叔家奔去。
在村子南边的一个偏僻的山腰上立着一栋破旧的木房子,那就是李叔的家。
李叔是个瞎子,所以村里人大多叫他李瞎子,尤其是年青人带有贬意的叫,但是爷爷不允许我这样叫他,第一次见到李叔的时候我和其他人一样叫他瞎子,结果被爷爷教训了一顿,从此就再也不敢这么喊了,只得规规矩矩的称他一声李叔。
李叔虽瞎,纸人却扎得极好,栩栩如生,十里八乡的扎纸匠就他最有名。李叔不喜欢话,不爱和人打交道,一个矮板凳一块空地,他就能坐在那里一天,扎上一天的纸人。
爷爷是唯一一个能和李叔聊上几句的人,我想他们的关系当是极好的。
这也是为什么,村长一定要叫我来找他的原因。
我沿着路朝山腰上走去,老远就听见了狗叫声。李叔家养了一条大狼狗,叫做黑子,凶得很,平时有人路过它总要狠狠的叫唤几声,只是我揉了揉耳朵,今天交唤得格外凶。
不过我不怕,再凶它也知道我是自己人,不会下嘴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推开了李叔家的大门,却不曾料到院子里的黑色大狼狗龇牙咧嘴猛地向我窜过来!
仿佛不认识我一般,当即吓得我一个踉跄。
若不是它狗脖子上一根铁链拴住,限制了行动,我的腿已经要血流如注了!
这黑子今天是遭了什么邪?
平时最喜欢粘着我的裤腿跑,今个儿龇着牙,嘴巴里呜呜呜地叫,根本不是在和我闹着玩。
这模样我还是在黑子八个月大时见过,正是狗特别护食的年龄,它的食盆根本碰不得,哪怕是它的主人李叔一碰也就是今天这个样子,后来被李叔操着棒子打才勉强改了护食的毛病。
“李叔!李叔!”
我扒着门板往里大喊,可不敢拿自己来检验那拇指粗细的铁链和大狼狗的爆发力谁更厉害。
在这里一旦黑子挣脱铁链,好歹还有跑的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