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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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府。

    幕羽辰沉默地坐在桌前,看着对面不请自来的皇侄,心中颇是无奈。

    “你没事上我这里来做什么?”

    “久不见皇叔,甚是记挂,特意过来与给皇叔请安。”坐在他对面的,便是当朝皇帝宠爱之极的妃子静贵妃之子,幕凌风。

    因幕凌风向来无心皇位,只愿做个闲散皇子享受生活,是以为了明志。竟擅自改了名,如今在外头便自称随安。

    取义随遇而安。

    二人虽然叔侄身份,可幕凌风从来将幕羽辰当做偶像一般崇拜。故此在幕羽辰面前,沉稳的性子便显得跳脱了些。

    “请安便请安,如何喝起我家的酒来了?”幕羽辰声音清冷,但并未听出半分不愉。

    “皇叔府上美酒多如不胜其数,便是我来喝些也不妨,皇叔可莫要如此气。”

    “既是来饮酒的。如今喝了两口也算喝了,不送。”幕羽辰作势要请他离开。

    “诶诶诶!皇叔如今怎么如此气了?”随安自是不肯这么走掉的,便从腰间取下玉佩在幕羽辰跟前晃了一晃,“今日侄得了个罕物,特意来请皇叔分辨,这一百二十两银子花得值不值得?”

    幕羽辰原是不想与他胡闹,却一眼瞥见了他里的那块翠绿莹亮的玉佩,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

    “你从哪里来的?”着,一把夺过那块玉佩细细看去,当真是他送给沈云卿那块。

    “从我的当铺里,听是个姑娘拿来当了的,还是死当,这才给了一百二十两,先前看着是上品,如今配在身上看来也不过如此。”随安面色有些揶揄。

    幕羽辰冷冷看了他一眼,周身的寒意铺天盖地而来,随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似乎玩大了些。

    摸了摸鼻尖,随安又道:“怎么样?皇叔觉得此物可值这个价?”

    “这是我的东西。你觉得呢?”幕羽辰握紧了玉佩。

    她将这玉当掉了?

    堂堂九王爷赠与的玉佩,便只值这一百二十两银子?

    “看来着一百两银子我花得是值了。”随安作势要去拿玉佩,却被幕羽辰眼中的警告吓退了。

    “既然已经物归原主,这酒便当做谢礼了。”幕羽辰收起玉佩,淡然道。

    竟是没有半分强他人财物的不好意思,仿佛是理所应当。

    随安顿时泄气,这酒虽好喝,可能值一百二十两雪花纹银?

    “你有意见?”似乎瞧出了随安的心事,幕羽辰一记冷光射过来。

    “没。没有,”随安忙摆,随即又将脸凑上去:“皇叔,那姑娘跟你什么关系?”

    “林叔,送客!”幕羽辰懒得同他多嘴,起身便出了府去。

    只是那张宛若天人的脸上,早已是阴沉得快滴出墨来了。

    翌日,沈云卿早早地起了床,简单梳洗一番便出了府去。

    今日只消再备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找匠人做一面布招牌,便能摆摊行医了。

    玲儿一宿没合眼,双眼通红地看着门口的笑意盈盈的沈云卿。

    “姐,你这么早便来了?”

    “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沈云卿一眼便注意到她红红的眼眶,颇有些心疼。

    “姐,先进来再吧。”玲儿没有回答。先将沈云卿让进了房中,这时,沈云卿才看清桌上的布与针线。

    “你做了一整晚女红?”

    “姐,你仔细瞧瞧,这是什么?”玲儿没有否认,邀功似的将白布展开,一个美观大气的“医”字赫然绣在上头。

    原来玲儿整晚熬着做出了一面布招牌!

    “你”沈云卿一时眼热,有些哽咽起来:“傻丫头,这招牌咱们去买一面便好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何须你这般亲自动?”

    “奴婢的艺,可用不着花钱!”玲儿自是体谅沈云卿囊中羞涩。不忍叫她白花些钱,便是熬上一个通宵做出个招牌来,能省则省些也是好的。

    “罢了。以后不许这么傻了,再怎么穷,也不能叫你将身子熬坏了。”沈云卿吸了一口气,前生今世,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人始终都是玲儿,这个与她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丫头。

    这般想着,眼神越发怜悯起来。

    “我给你带了些早食,恰好我也还没吃饭,便买了来一起吃。”沈云卿打开荷叶,肉包子的香气便弥漫开来。

    玲儿自昨晚回来客栈便没舍得买饭吃,又做了一夜的活计,此刻早已饥肠辘辘:“姐。你真好!”

    “快吃吧。”沈云卿道。其实心里头想的是,玲儿,你才是最好的。

    沈云卿将明日摆摊要用的东西准备齐全了,全部都放在玲儿所住的房间里,因着那客栈与摊子离得近,倒也方便。

    正兀自想着。身后一个男子悄然跟上了她。

    沈云卿将将行至巷角,如今若是遇上了拍花子的,她便是喊了也没人来救她。

    这般想着,指已然摸向了内袖的银针。

    “别摸了,是我。”幕羽辰低低出声,却叫沈云卿心头松了一口气。

    “你这般偷偷摸摸跟在我身后,是何意图?”既是幕羽辰,沈云卿的语气便带上了几分欢愉。

    幕羽辰却没有心思与她调笑,冷着脸问:“我的玉佩呢?”

    沈云卿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凝固,怎么无端端地问起玉佩来了?

    “嗯?”见她不答,幕羽辰眸色渐深,又向前逼近了两步,竟生生将她逼得靠在墙上。

    下一秒,又被幕羽辰轻轻拉了来了,到底没将身子完全靠上去。

    “墙上脏。”幕羽辰低声道,叫人听了酥到心坎里。

    “那块玉佩是我九王府的身份象征,见了这玉佩便如同见了我,只要是认识的,都会知道你是我的人,如今就这么让你给当了?”

    幕羽辰将削薄的唇凑近沈云卿耳边,在她耳后轻轻吹气。

    沈云卿后背打了个颤,这人何时学得这般撩人了?

    “这东西要落到旁人里了,我这个王爷只怕是要惹来杀身之祸,这个祸,你可闯大了。”

    话落,幕羽辰直起身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