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吃醉酒
他的可怜,众人更觉着好奇,朱厚照忙安抚他道,
“不用害怕!不用害怕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两个弟弟可是受了火烧?”
他不问还好,问出来那羊倌儿却是更吓得慌了,忙摆道,
“客人请别问了!别问了!”
竟是连忙往外头退去,看那架势是要跑出院子去,众人见这情形更觉奇怪,也是那冷四儿身非凡,离着老远却是不见如何作势,人就贴着地飘了过去,几乎是一眨眼间便一伸,将那羊倌儿的后脖领子给抓着了,也不见如何使劲儿,那子便被在原地滴溜溜打了一个转,再在屁股上头踢一脚又给送了回来。
那羊棺儿踉跄着回来,吓得脸色都变了,连连摆道,
“大爷饶命!的再不敢胡了!”
众人便笑道,
“这子的胆子也忒了,爷们儿要你的狗命做甚么,不过就是问几句话罢了!”
那羊倌儿听了稍稍定了下心,依在墙角低着头,双不停搅着衣角,等着他们发问,朱厚照便又问他道,
“你你那两个弟弟是不是被火烧的?”
那羊倌儿嗯了一声,朱厚照又问,
“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那羊倌儿便光是摇头不肯,众人便唬他道,
“子,你要是再不,那便当真命儿不保了!”
羊倌儿老实孩子如何经得住吓,当时就打了一个哆嗦,结结巴巴哭道,
“各位大爷,求你们饶了的吧!”
众人还是冷着脸吓他,那牛一刀将腰间的砍骨刀抽了出来,在里那么晃了晃,又在中转了转,刀光一闪羊倌儿立时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哭哭啼啼道,
“各位大爷,求别问了的的不敢呀!”
众人见他这样,越是觉着这当中有事儿,朱厚照更是没了耐心,沉了脸喝道,
“快!再磨磨唧唧,心爷爷现下就要了你的命!”
那羊倌儿一缩身子,抽抽噎噎半晌才道,
“的的”
却是慢慢吞吞又仔细无比的将自己一家人原是那里人,住在何处,又因何没了世代居住的房产,一家人四处流落,又如何不甘心去衙门里喊冤告状,又如何一家子被衙役们驱赶,大冬日都不得安生,只能在废弃的民居栖身,却因为一场雪压塌了破屋,不得不搬到地窝里居住,之后又遇上好心人收留,再又收留了同样际遇的左邻右舍,却没想到惹来了杀身之祸
“那场大火除了我拼命救出了两个弟弟,其余人还有我的爹娘都没有逃出来”
羊倌儿开始述时还会流泪,到了后头却是渐渐神情木然了,待完了便对众人道,
“各位大爷的都了,求各位大爷放了的一条生路,的若是死了,我那两个弟弟便当真是没有活路了”
众人听完都是一阵默然,朱厚照却是已气得身子乱抖,双拳紧握,牙关紧咬,腮帮子咕咕作响,
“砰”
他一拳头捶在了桌面之上,震得上头的茶盏哗啦啦作响,骇的外头忙碌的二忙过来查看究竟,见这一屋子人都是神色愤慨,那羊倌儿垂头立在门边,便呵斥道,
“你这子胡八道了甚么?惹恼了客人!”
罢伸去拉扯他,朱厚照红着眼喝道,
“你扯他作甚么,滚出去!”
那二吓了一跳,讪讪陪笑道,
“客官有所不知,这子我们店里原是不敢要的,是掌柜的看着他可怜,才许了他送羊过来这子不老实我们便留他不得了!”
朱厚照闻言浓眉一皱,
“为何你们不敢要他?”
“这个”
二犹豫了片刻,被朱厚照阴沉的脸色吓得一个哆嗦,嘴上便不把门儿道,
“五城兵马司的人早就不许他们这些人在城里呆着了,我们家掌柜的是心善,才许这子每三天进城一次卖羊”
“五城兵马司的不许若是被他们发觉了又当如何?”
朱厚照阴恻恻问道,二的一缩脖子,
“让那些老爷们知晓了,我们连生意都做不成了!”
“砰咣啷哗啦啦”
却是听不下去的皇帝陛下掀了桌子,上头的东西立时碎了一地,二与羊倌儿吓了一大跳,两步退出了屋子,这一屋子的汉子也是纷纷拍桌子瞪眼,
“这他娘的都是甚么官儿”
有人大骂那帮子没根的太监,
“千刀万剐的东西,活该十辈八辈都断子绝孙”
又有那大骂工部官员的,
“一帮子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畜生”
却有那夜来香一拍桌子骂起了皇帝,
“依我看,这事儿便怪那无能的昏君,心也瞎眼也瞎,成日价不做正事儿只知享乐,纵着下头人胡来”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卫武看了朱厚照一眼,为他分道,
“众位兄弟依我看这事儿也不能怪皇帝,他在那深宫里头又怎么知晓外头的事儿?”
众人却是摇头驳斥道,
“我们平日里行事,下头伙计、厮做错了事儿,固然是自己要打要骂,但在外头也是我们出去担事儿,下头人便是主家的脸面,他们做的不好就是我们管教的不好,太监胡作非为就是皇帝纵容的,这事儿不骂皇帝佬儿又要骂谁?”
众人一番话的朱厚照一张红脸,是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又一阵黑,那是五颜六色变幻个不停,只原先周身散发的怒气却是渐渐冰冷起来,坐在那里木着脸,听着众人破口大骂,久久一言不发,半晌才重重点头道,
“众位兄弟的太对了!”
卫武一直留心他神色,见他虽是神色恢复了平静,但眼底的阴翳却是越发浓重起来,心知他这是怒到极致的表现,心中盘算着火候是差不多了,忙对众人道,
“诸位兄弟,往日里我们兄弟不知晓此事倒也罢了,如今知晓了,总要伸帮一把,你们且怎么办?”
众人都应道,
“不过就是三个子,跟我们家去,随便寻些活计都能将他们养活了”
卫武闻言摇头道,
“纵是养活了,也不过为奴为仆,总要为他们寻个好前程才是!”
众人闻言便住了嘴,左右瞧了瞧,这收奴仆自然是事,可若是悉心培养,为他们寻个好前程,却是有些难了,众人便都皱眉想了起来,只那牛一刀站起身来,过去在羊倌儿的身上左右上下捏了捏,
“嗯!这子倒是有副好身板儿,不如便跟了我吧!”
卫武笑着问他,
“让他跟着你杀猪么?”
牛一刀摇头道,
“卫兄弟有所不知,兄弟我原也是有师门传承的,只早些年因为一些事情伤了心,这才隐在京城里做了个杀猪匠,左右我这一刀法也没个人传承,不如便让他们三兄弟跟着我吧!”
牛一刀这是要收徒,众人听了都笑道,
“这子好运气!”
牛一刀一拍那羊倌儿的肩头,
“怎得子,可愿跟着我,跟了我旁的不,这猪肉管够,你们兄弟必是不会缺了肉吃的!”
那羊倌儿有些犹豫,抬眼看了看卫武,卫武笑道,
“子,这是你运气,牛兄弟这一刀法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若不是因着不肯讨媳妇,没生个儿子继承,那里有你子的事儿!你跟了他学好功夫,以后闯江湖也好,混军队也罢,总归必是能有出息的!”
羊倌儿闻言忙跪下来磕头,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众人见状都哈哈大笑,只朱厚照却仍是阴着脸坐在那处,之后吃涮羊肉也不过略略动了几筷子,却是毫不节制的大口饮酒,兄弟们都道朱兄弟豪气,只卫武知晓他是为何,却也不劝,只在一旁看着他喝了个酩酊大醉。
这顿酒吃到天黑,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卫武便提议要将烂醉如泥的朱厚照送回去,众人便纷纷阻拦道,
“不许走!下头还有一场脂粉阵,你不在那些姐儿们都不肯陪我们玩儿!”
卫武一翻白眼儿道,
“屁!有银子连王母娘娘都能下凡,你们不过就是想老子与老鸨子相熟,能便宜些银子罢了!”
众人都是大笑,纷纷道,
“果然是个明白人!”
卫武被他们缠得没法子,将腰间的钱袋扔了出来,
“怕了你们了!今儿拿银子赎身,放兄弟一马!”
众人齐齐叫了一声好,将那钱袋子七八脚的抢了过来,一起连连摆道,
“滚滚滚!知晓你刚娶了媳妇,怕回去挨棒槌,快滚吧!”
卫武这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扛起朱厚照出了院子,外头早有锦衣卫守着,上了备好的马车,自有人奉进醒酒的汤水来,卫武给朱厚照灌了一碗下去,倒也管用,不多时朱厚照便清醒了几分。
睁开眼来看见是卫武,却是搂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他们骂我明明就是下头人瞒着我,做出这等下作事儿,怎得又全算到了我的头上呜呜呜呜呜呜我冤枉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