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心急倒不是急着去见皇甫雄辉最后一面。她只是有点担心皇甫景。

    虽他们父子感情不怎么样，但生离死别总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万一皇甫景伤心了呢。再加上他这个人，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司夜恒都挺好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关心一下。

    孟瑶匆匆上楼，刚到走廊就听到了女人的哭声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司夜恒紧随其后，听到女人的哭声不禁暗自松了口气。他迈步上前轻拍孟瑶的肩膀，：“进去吧，你好歹也是皇甫家未来的儿媳妇。”

    孟瑶闻言不由得拧眉，随即狠狠剐了司夜恒一眼，扭头直奔房间。

    房间里，医生已经宣告皇甫雄辉死亡。

    尘埃落定，空气里都是不可言的悲凉。

    来迟的孟瑶立在门口，望着跪在床边的男人，鼻子不由得一酸，眼眶发热，心口更是一紧，像是被什么狠狠抓了一把。

    果然，感情再差也是父子，怎么能不叫人难过呢。

    “景哥哥”孟瑶哽咽了一下。皇甫景回头，向来面无表情的男人，脸上第一次有了悲伤，连那双毫无波澜甚至冰冷凶恶的眼睛也满是无助哀伤。

    在皇甫芬芳的嚎啕声中，孟瑶一步一步走到皇甫景身边，随即跪了下来。

    “对不起，我来迟了。”孟瑶哽咽着道，她是诚心感到抱歉。

    皇甫景的眸光闪了闪，侧过身子将她抱了个满怀。

    司夜恒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眸光黯了一下，随即对立在一旁的佣人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准备起来，难不成要老先生摸着黑去报道吗？”

    皇甫芬芳这才回过神来，忙止了哭泣，一边用帕子抹眼泪，一边命令众人准备后事，“要用的东西大哥生前已经准备好，你们去储藏室拿出来。另外给二哥三姐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大哥去世的消息”

    皇甫老宅里的人忙碌起来。

    皇甫景生为长子，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孟瑶就跟在他身边，帮忙接待各路亲戚，做一些辅助工作。

    第二天清晨，皇甫集团对外发布讣告，宣布皇甫雄辉死亡的消息。各路合作伙伴，老友，纷纷前来悼念。

    孟建国在李忠、高婕的陪伴下到访，见孟瑶在帮皇甫景记账，就命高婕把人叫了过来。

    “爷爷。”孟瑶一晚上没睡，眼袋有点明显，声音也哑了。孟建国见她这样没有一点心疼是不可能，只是相比心疼更多的是一种欣慰。他拉着孟瑶拍了拍，：“好孩子，你真的长大了呢。”

    经历过生的人是一种成长，经历过死的人亦是另一种成长。

    “高婕给你带了衣服，你快去换上。”孟建国，“这种场合还是要穿素一点。”

    孟瑶忙起来就给忘记了，她还穿着昨天上班的职业套装，挺高调的那种。于是忙跟着高婕去车上换了衣服。

    高婕给她梳了个整洁的丸子头，提醒道：“孙姐作为皇甫家未过门的儿媳妇，帮忙做些事情是应该。但三天后，皇甫老先生出殡的时候还请不要随行。有些事情毕竟尚未尘埃落定，还是留个余地的好。”

    孟瑶虽不懂其中的讲究，但还是乖乖记下了。

    忙起来孟瑶才知道死个人有多复杂。尤其像皇甫这种有古老历史的家族，自有一套他们的习俗。皇甫景作为长子更像一个送葬工具人，光是在灵堂跪拜都把膝盖跪破了。

    孟瑶瞧着高大的男人终于显露出一丝丝疲倦，不免有些心疼。

    “景哥哥去休息一会儿吧。”孟瑶劝道。已经是后半夜，诵经的僧人已经换了一波，暂时没有皇甫景什么事情。孟瑶希望他能抓紧时间睡一觉，以免体力不支。

    可皇甫景却：“睡不着。”

    “你都这样了，怎么会睡不着？”孟瑶拉拉皇甫景的，“你别这样硬熬着，还有两天呢，到时候昏倒了怎么办啊？”

    皇甫景默不作声的瞧着孟瑶，好一会儿才：“你怎么样？今天也没休息吧。”

    “我中午睡过了。”孟瑶，“你就去睡一会儿吧，有事我替你解决。”

    皇甫景瞧孟瑶一副“英雄好汉”的气势，难得笑了一下，拉住她的：“能陪我一会儿吗？”

    “你乖乖睡觉的话我就陪你。”孟瑶道。皇甫景点点头。

    两人去了孟瑶的车里。皇甫景人高马大的根本躺不下，孟瑶扁扁嘴道：“你非要在车上窝着？”

    “屋里都是亲戚。”皇甫景坐在后排，一边松领带一边解释，“这里比屋里安静。”

    这倒是的。孟瑶发现皇甫家的亲戚不是一般的多，而是很多很多，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她还以为是里夸张呢，可今个儿一瞧，原来是真的。一群人聚在一起，哭的哭，嚎的嚎，那场面别提有多震撼了。即便是这会儿，一些守夜的亲戚聊起天来的声音也能掀掉半个屋顶。

    “早知道这样就开商务车过来了。”孟瑶，“要不我现在叫人把保姆车开车？”

    “家里有，在车库呢，麻烦。”皇甫景长臂一伸把孟瑶拽了过去。孟瑶一个不提防就跌进了皇甫景怀里。男人的胸膛坚硬如铁，她感觉鼻子都要撞扁了。

    “让我抱一会儿。”皇甫景沙哑着声音道，像极了大提琴在低泣。孟瑶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好的呀，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那语气着实像个绿林好汉，完全是拔刀相助的江湖豪气。

    可这会儿在皇甫景听来却是另一番味道。他忙了一天一夜，还没合过眼，脑子已经不是很清醒，他抱着软软的孟瑶，又听她这样，突然就很吻她。

    他很少会有这种冲动，而眼下并不是该有这种冲动的时候。换做平常他一定能控制住，可这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开始听命于欲、望。

    孟瑶还在得意她的仗义呢，忽的被人抱起换了个姿势。她被迫跪坐在皇甫景腿上，一脸纳闷的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吻住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