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不要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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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将一应杂事都抛给二哥,然后心无旁骛投入到了械外骨骼的研发中去了。

    稍一深入便发现械外骨骼涉及到械、驱动、材料、传感、能源、生物力学、人体工程和控制等学科,单凭他还差得老远。

    为了更全面了解人体结构,他特意请来了韩东楼几位大夫当顾问,刚回来的宋英烈听后也兴致勃勃加入了进来。

    “械外骨骼啊!听钱老美国在搞这玩意,难度不。”

    宋英烈只难度不却不认为唐强研发不出来,他的师弟已经让他看到太多奇迹了,以至于他几乎有些盲目相信唐强。

    这一回唐强却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了,他设想的械外骨骼其实相当于一个类似双足步行的器人,因要穿戴在人的身上必须跟着人的反应及时做出合适的程序路线,对于控制系统要求极高。

    而他们目前他们得从人体工程开始研究,任重而道远。

    “其实可以分阶段研发,第一步先研发出义肢,用上你那种液压还是气压技术的义肢。”以韩东楼为首的一众眼睛发亮。

    .恶龙保尔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莉莎完全被顾兰芝的汉服迷住了,她深深陷在其中,谁都赶不走她。瞧,她穿上这身衣服有多美啊!

    即使不太合身,即使脚下的绣花鞋极不合脚,她仍旧美滋滋的,她——莉莎苏哈尔科天生就该穿汉服,只有汉服才能衬托的容貌。

    不得不,莉莎除了稍微有些自恋外,她的审美还是在线的,她的五官本就较其他人有些巧精致,微微下落的眼角勾勒出一种无辜诱人的弧度,一颦一笑格外有风韵。

    故而,她是学校有名的美人,但在乌克兰,她这种美却不太受主流的认同。她尝试各种方式,让自己穿着打扮更能凸显自身的特色,一直不怎么成功。眼下,她似乎摸到了门。

    莉莎还是个中学生,即使穿着一身成年人的衣服多少也有些童稚,招叫来给莉莎挽起了一个双螺髻,用锦缎简单的装饰了一下,果然莉莎一下子由风骚的女学生变成了楚楚可人的家碧玉。

    “你的发量极多,梳这个发型连发片都不用加。“顾兰芝摸着莉莎的头发夸赞道,她的头发实在太多了,棕褐色的头发浓密到即使分梳到两边也只能隐隐看到发线。

    莉莎得意极了,基辅中学就没有一个女生比她的头发好,在她的眼里,那些男生们推崇的金发女郎哪里比得上她的头发浓密亮泽?

    将顾兰芝视为自己伯乐的莉莎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学校一直在讨论是否继续办学,听校务会议上甚至有人提出提前发七年级学生的毕业证书,可惜被打回去了。真希望能够提前拿到毕业证书。那些代数和几何把我烦死了!我们要念这些东西干什么?那些男孩子,也许还能继续求学,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要到哪儿去念书。现在到处都在打仗。真可怕!“

    莉莎拍拍胸口,继续道:”将来我是要嫁人的,我未来的丈夫肯定不会要求他妻子懂得代数呵!“莉莎道这里,大声地笑起来,活力十足。

    ”女孩子还是多些读书好。“顾兰芝柔声劝。

    莉莎想了想:“冬妮娅爱读书,但是她只是爱看而已,那些代数、几何她也烦透了。我喜欢打扮自己,然后和男生们出去跳舞。您知道维克多列辛斯基吗?他穿着考究,十分俊美,我一眼就看上他了。我哥哥却把他介绍给了冬妮娅,气坏我了。等冬妮娅从基辅回来我一定要问清楚她喜不喜欢维克多。“

    莉莎捏紧了拳头。

    顾兰芝摇头,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姑娘,这时保尔冲了进来,大声地对莉莎:“你尽管去追维克多吧!他绝对不敢追求冬妮娅了,我上次把这个狗崽子狠狠地揍了一顿。”

    顾兰芝脸色顿时变了,保尔这才意识到错了话,想起维克多的母亲还是嫂子闺蜜,讷讷地不出话。

    眼见顾兰芝要发火了,怒气冲冲地瞪了眼莉莎:“都是你多话!”

    这一句话却是戳了顾兰芝的肺管子了,怒火噌噌噌的高涨,严肃的:“保尔,你必须认识到你的错误,深刻的。”

    她本就身体虚弱,完扶着犯晕的头,冷静地双眼紧紧地看着保尔。

    保尔对于打维克多这件事一直不以为意,在他弱时,被人打而反抗不得,等到他强壮了,毫无顾忌的殴打任何惹毛他的人。

    瞧,这世界就这么公平。

    然而,顾兰芝的表情告诉他,他的这个认知似乎不太对,垂下脑袋,一只脚在地面勾画着,他有些茫然,到底哪里错了呢?在电厂,所有人都是这样告诉他,那些所谓的资本家心肝都是黑的,他们毫无顾忌压榨、剥削工人,工人必须团结起来,工人必须用自己的铁拳告诉他们——工人不是好欺负的!

    久久不见保尔的回应,显然,他并不太清楚自己的错误。顾兰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冷声对保尔道:“你回你的房间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保尔见大嫂真的生气了,耷拉着脑袋回自己房间了。

    莉莎见势头不对,立刻就安静下来,一双灵动的眼一会儿瞄瞄这个,一会儿瞄瞄那个,最后固定在身上的汉服上。再没有一件事能够比身上的衣服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了,干脆跑到镜子前不住地的看。

    保尔的禁闭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他扭扭捏捏的认了错:“我不该这么冲动的。”

    玛丽亚在旁边天啊、天啊的感叹着,抹着眼泪:“保尔,你怎么这样不让人省心啊!怎么能够打维克多少爷呢?”

    保尔见到母亲的眼泪,更愧疚了,经过一夜的思考,他对自己的行为越发感到愧疚。他早就不是原先保尔了,他受到了专业的教育,读了一整个书架的书籍。

    顾兰芝将保尔从下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几遍,看出保尔确实认识到了错误,只是天性倔强的他无法出更多的话语认错。

    微微点了点头:“毋庸置疑,冬妮娅是好姑娘,我支持你追求她,但是这样一个美丽又善良的姑娘没有优秀的伙子追求是不现实的,维克多和你一样只是其中一个追求者。如果反过来,你因为爱慕冬妮娅而被维克多揍了一顿,你心里会怎么想?”

    保尔听了,更愧疚了,头深深的埋下,嘴唇张了张,不出一句话。

    “好了,保尔,我亲爱的弟弟,记住这次的教训,追姑娘可不是这样追的。”阿尔焦姆将弟弟解救出来,在他看来男孩子打架只要没打输都不算什么大事,当然,老婆大人的也十分有道理。

    他心中较量了一番,打趣道:“保尔,你当自己是守护公主的恶龙吗?要打跑所有喜欢公主的王子?”

    一句话让顾兰芝忍俊不禁,白了一眼阿尔焦姆:“什么呢?”

    阿尔焦姆这才想起东西

    方对龙的认知偏差,连连认错,又得了一个大白眼。

    “我可不是心眼。”

    保尔羡慕的看着兄嫂互动,胸脯不自觉的挺了挺,暗下决心:他才不是恶龙,他会成为解救公主的王子。

    由于顾兰芝怀孕期间做了不利于保胎的少儿不宜运动,她决定将上的活大部分交给佛罗霞,自己制定好图纸和方案即可。福克斯看了看顾兰芝的肚子,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她的建议,摇钱树可比这个单子更重要。

    佛罗霞十分珍惜这次会,几乎是得到消息的同时就跑到了柯察金家报道。

    “礼裙上刺绣主要采用戳纱绣,花纹颜色要等我见过阿尼亚后再确定。”顾兰芝淡淡地,佛罗霞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和爱人分别的佛罗霞沉默了许多,不再和各家雀似的叽叽喳喳。喜爱清静的顾兰芝很快就适应了,教导佛罗霞更用心了。

    “这件礼裙的制作你要独挑大梁,好好努力。”

    阿尼亚如约过来,确实是个大美人,身材颀长高挑、皮肤白皙、前额饱满光洁、一双美目犹如夜空中最为闪亮的星星,她冲着顾兰芝微微一笑,露出珠贝般洁白地皓齿。目光含蓄,带着期冀的色彩。

    无论相貌还是神采一点都不像瓦西里,为这样一位漂亮有礼的姑娘设计礼裙,顾兰芝的反感减去了不少。

    “在设计期间我需要你每天都能过来,以便我能抓住最符合你气质的方案,时间大概需要一周。”顾兰芝看着阿尼亚的眼睛这样道。

    女孩显然对此没有准备,吃惊的张开的丰润的红唇。

    “我不是裁缝,如果你只是要求制作一件大众的礼裙去福克斯服饰用品商店就可以了。”顾兰芝对此毫不留情,给这位姑娘设计制作礼裙已经算是自降身价了,她没必要将自己等同于裁缝。

    阿尼亚闻言,目光明亮闪烁,像两团燃烧着的火焰,十分有礼貌的恭维道:“我十分愿意配合,整个谢佩托夫卡只有您能够设计最适合我的裙子。”

    顾兰芝微微一笑,显而易见,这是个十分有眼色的姑娘。

    第二天,阿尼亚就牵着她的白兔来到了柯察金家,她身后跟着福克斯的胖女儿安娜,同样牵着一只灰兔。

    “遛兔子时正好碰到了安娜,她很崇拜您。”阿尼亚随意地站在那里,无端让人想起仪态万方,亭亭玉立两个词。

    顾兰芝绕着阿尼亚转了两圈:“摆出一个你认为最淑女的姿势。”

    安娜瑟缩地抱着自己的灰兔,安静地站在一旁,阿尼亚微微一愣,立刻按着顾兰芝要求摆好姿势,顾兰芝又观察一番,继续道:“想象一下,你穿上礼裙是如何走路的。”

    这回阿尼亚很好的适应了,几乎同时就做出了反应,顾兰芝对此极为满意,她喜欢这种有灵性的姑娘。

    “舞会上你会跳什么舞?跳给我看。”

    阿尼亚有些傻眼,她一个人如何跳,为难的看了眼顾兰芝。

    “我会跳男步。”安娜低声道,将灰兔放到白兔旁边。

    2新式礼裙

    经过一周的时间,顾兰芝设计好了礼裙,阿尼亚看到设计图眼睛里射出的光芒几乎把图纸射穿。

    “真美!”拿着图纸的阿尼亚失神了。

    安娜歪着头看着图纸,她那咖啡豆一样的眼珠都直了,身为福克斯的女儿,无疑她对流行服饰的掌握远远超出了神父女儿。

    这件礼裙完全打破了厚重礼裙的窠臼,鱼尾造型能够完美的勾勒出阿尼亚纤细苗条的身材。别致的一字领让肩颈更为挺直,亮金色的精细规律蝉翼纹路充满了东方式的神秘。

    这是森林里最为神秘的精灵的衣服,她想着,眼中的光彩十分炙热,中国神秘的审美让她彻底着迷了。

    “哎呀呀!”时常到柯察金家的莉莎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恨自己还不到参加舞会的年龄。良久,咬着牙请求道:“等我成年礼时,您能给我设计一件礼裙吗?”

    完,深怕顾兰芝不同意,连忙补充道:“您只用设计就好了,剩下的我会拜托佛罗霞做的。”

    顾兰芝看着顶着双螺髻的莉莎,可怜兮兮的,软萌软萌的,心软的点了点头。

    莉莎立刻高兴的跳了起来,神奇的东方美已经让她彻彻底底的沉迷了,新发型深受好评,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给留在基辅的冬妮娅写了封信,分享她的新发型和汉服。

    “好了,接下来姑娘们我们要去福克斯服饰用品店选择布料了。”顾兰芝拍拍,几个姑娘安静下来。

    接待她们的仍然是忠厚的丽娃,她熟练的将安娜的灰兔安置好,取出各式布料。

    最终,顾兰芝如愿以偿的选择了心目中的鹅黄色。

    黄色才是最尊贵的颜色,她心中始终这样想的,万幸的阿尼亚肤色和黄色十分相配,倒是省去一番功夫。

    蝉翼图案完全用戳纱绣的针法绣制,根据情况分别采用了笆斗纹、鱼鳞纹、波浪纹,丝线特有的光晕让这件看似简朴的礼裙散发出低调的奢华。佛罗霞埋头细心的绣着,顾兰芝则进入了养胎状态。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开始出现了害喜的症状,玛利亚对她第一个孙子十分重视,甚至包了一顿乌克兰独有的土豆馅甜饺子。

    白生生的土豆饺子在奶酪汤里,红色的樱桃酱点缀,模样倒是好看。

    顾兰芝试着吃了一个,实在接受不了,保尔倒是十分给面子的将甜饺子吃了个精光,拍拍肚子感叹:“可惜没有草莓酱。”

    顾兰芝表示,她已经对保尔等人饮食不报希望了,玛利亚甚至买回一大堆的萨洛,她对此敬谢不敏。

    萨洛是乌克兰人最爱的一种美食,有两种,一种是盐腌过的肥猪肉片;一种是将肥猪肉做成了猪油状,伴着食盐、大蒜抹到黑面包上吃。

    柯察金家最喜欢的是第二种,以往顾兰芝买来都是给他们几人吃,自己是不沾的。

    这回玛利亚可不让顾兰芝游移在外,买了一大堆的萨洛逼着顾兰芝吃。在她这个婆婆眼里,儿媳妇的身材太瘦弱了,需要加强营养,有什么比萨洛更能补身体呢?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半夜醒来的顾兰芝只想吃白菜炖豆腐。

    该死的乌克兰,连卖豆腐的地方都没有,她哀怨着。

    堂堂顾绣传人,居然连个白菜炖豆腐都吃不上,她也够惨的。

    许是她对豆腐的执念过深,有一日晚上她做了个梦,梦中恍然是母亲告诉她一个鸡蛋牛乳豆腐的做法,醒来时历历在目。顾兰芝起来后发现仍然记得这个步骤后,立刻开始用鸡蛋牛乳做了块,竟然真的有点豆腐味,总算解了馋。

    近卫骑兵依然在忙着抓捕前线回来的逃兵,这显然不是个轻松的活儿,逃兵越来越多,连在家中养胎的顾兰芝也听了。

    阿尼亚专

    门跑过来:“最近实在太乱了,您可千万别出门了。那些前线来的逃兵成群结队的回来,谁要是想阻挡他们,他们就拼刺刀,车站上给子弹打破的窗子越来越多。”

    阿尼亚心绪不平的:“别的国家的士兵都在战场上努力,我们的士兵却都跑回来了,真是该死的布尔什维克。”

    罢,她在胸口画着十字:“万能的主,保佑我的国家吧!”

    “布尔什维克是什么?”顾兰芝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却不知道是什么?

    阿尼亚等情绪平稳下来,才继续开口道:“听他们的首领叫做列宁,学习马克思主义,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我父亲很不喜欢他们。他,布尔什维克会给国家带来灾难的,您看,现在没了沙皇反而更乱了。”

    顾兰芝听得迷迷糊糊,这时佛罗霞进来了:“礼裙大致做好了,您检查一下吧!”

    二人跟着佛罗霞去看礼裙了,不得不,佛罗霞在刺绣上确实很有天赋,礼裙在阳光下十分的璀璨耀眼,阿尼亚一眼就爱上了它。

    “我已经忍不住要穿上它了。”阿尼亚激动的,她立刻让安娜帮她取拿了一双金色的鞋子,就在柯察金家将礼裙换上。

    “阿尼亚,你简直就是希腊神话中的女神。”安娜不由自主的赞美,这件礼裙将阿尼亚不够丰满的缺陷完全遮盖住了,微微隆起的胸部恰倒好处的展现出圣洁的色彩。

    阿尼亚乐得找不到北:“整个舞会的绅士们都会爱上我的。”

    她自恋的。

    安娜和佛罗霞赞同地点头,顾兰芝扶额,乌克兰女人还真直爽。

    “还差一点。”顾兰芝补充道,阿尼亚瞪大了眼睛。

    “我已经很完美了!”

    顾兰芝懒得和姑娘较真,快速的编出一条金色镶珠发带:“如果是东珠会更好看的。”看着发带上的杂色珠子,顾兰芝撇了撇嘴,顾氏传人居然编了一条这样不上档次的发带,真够掉价。

    阿尼亚觉得这条发带真是美极了,安娜的注意则集中在东珠二字上,问了出来。

    “东珠就是金色的珍珠,十分珍贵,在中国只有贵族才有资格佩戴。”顾兰芝解释道,安娜立刻就放弃了继续了解的渴望,她只是个镇商人的女儿,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了。

    带着新式礼裙,瓦西里一家都去基辅参加波托茨基伯爵的舞会了,没过多久,福克斯一家也去了基辅。

    “你最好也跟着我们去基辅,这里不安全。”福克斯临走前跟顾兰芝道。

    顾兰芝有些心动,奈何她的妊娠反应十分强烈,尤先科医生禁止她在此期间远行只得作罢了。

    随着形势一天比一天紧张,城中受过良好教育男孩女孩基本都跟着家人去了基辅。当然,这些人的去留保尔根本就不在意,他每天都会特意路过冬妮娅的家,每天都失望的发现林务官家的花园仍然被厚厚的冬雪覆盖着。

    “冬妮娅的父亲病了,他们要留在基辅。”莉莎快言快语道,调车场场主显然被限制了,他被禁止离开谢佩托夫卡,“我也想去基辅找冬妮娅玩,但是该死的近卫骑兵不让我爸爸离开,他们如果我爸爸离开,火车站会乱套的。”

    完这些,莉莎跟着出诊来的叔叔尤先科离开了,保尔失望极了。

    到了年底,谢佩托夫卡的人没了过圣诞的心情,逃兵一列车又一列车地用来来了,近卫骑兵封锁了车站,想截住逃兵,但是他们反倒挨了枪的扫射。那些不怕死的人都从车厢里冲出来。

    这些从前线回来的穿灰军服的人把骑兵赶回城里之后,又回到了车站,于是载着逃兵的火车就一列跟着一列地开了出去。

    近卫骑兵们龟缩到了城里,每日里在街面上巡逻,倒是维持了谢佩托夫卡基本秩序,但人们都知道,孟什维克的政权要完蛋了。这群近卫骑兵老爷们显然也清楚,他们将镇子划了地盘,像黑帮似的。

    柯察金家这块归一个叫敖德萨的骑兵管理,相比其他人,他算是个和善人,由于柯察金家在这片伙食最好,敖德萨一到饭点就会过来。

    “这种红烧肉比萨洛还要好吃。”敖德萨对红烧肉赞不绝口,他的吃法十分特别,用勺子将红烧肉碾成肉糜夹到黑麦面包中,几口就能吃到一个。鉴于他在柯察金家吃的十分高兴,有时间他会好心的教保尔一些马术。

    “嘿!子,你要把马想成心爱的姑娘,骑在上面勇猛点。”敖德萨用他的方式指导保尔。

    保尔闻言更紧张了,脸通红,惹得敖德萨低声诅咒一句,无良的顾兰芝差点笑岔气。

    “害羞个什么劲,记住啦!碰到喜欢的姑娘就要像骑马一样,毫不犹豫的跳上马背,用你的气势告诉它,它必须听你的才行。如果马不听话就抽它!”敖德萨没有公德的教导着,“哦,你的腿不能夹得太紧,要放松,不然‘马姑娘’会疼的。”

    一个兵痞子,顾兰芝撇撇嘴,护着肚子返身进了屋子。

    见到顾兰芝进了房间,敖德萨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冲着保尔做了鬼脸,:“瞧见没,对女人就要厉害点,你嫂子在你家都要上天了,你哥哥是个不中用的,俄罗斯人就没这样宠老婆的。”

    保尔翻了个白眼,表示这段话他过过耳就行了,何必和个单身狗学习这些呢?没得找罪受。

    在磕磕绊绊中,磨烂了好几条裤子的,保尔总算学会了骑马,能够骑着高头大马在雪地中奔驰,这对他来是不错的体验,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到冬妮娅前显摆了。

    紧接着,敖德萨和柯察金一家告别了,近卫骑兵团被调走了,保尔竟然有些依依不舍之情,这个体验对他来很奇怪,他天生仇视富人的。

    或许是掌握了更多的知识,或许是他成熟了,保尔心里想着。

    近卫骑兵团的撤离,谢佩托夫卡彻底失去了政府管制,这座城,现在完全按照世俗习惯运行着,女人们自觉的减少了出门的次数,城治安危如累卵。

    3保尔抢枪

    一九一八年春季的一天,顾兰芝的肚子像个球似的凸出,但她已经不再有不适的反应,保尔终于可以放心和朋友玩耍了。

    依旧是他们铁三角——保尔、克利姆卡、谢廖沙,他们在谢廖沙家中玩六十六点,玩了一会儿就腻了,跑到柯察金家的园子里,躺在草地上休息。他们正在琢磨新的玩法时,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一个歪戴着脏兮兮军帽的骑在路上出现了。

    他骑术高超,很容易就骑马越过了道路和栅栏中间挖的壕沟,用马鞭指着躺在地上的几个少年。

    “喂,两位朋友,请过来!”

    保尔看见他的军用皮带上挂着一支和两颗德国式的榴弹,心生羡慕,要是他也有一把就好了,能保护妈妈和怀孕的大嫂。

    他先于克利姆卡跳了起来跑到军官身边:“您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

    帮助吗?”

    他的眼睛在那支上转了一圈后,飞速打量了一番军官,见他嘴唇已经干得起皮了不等对方话立刻补充:“我想您需要喝水,我去给您拿水。”

    在保尔跑去弄水的时候,他没有浪费时间,而是扭头问谢廖沙:“告诉我,弟弟,这镇上现在是归谁管辖的?”

    谢廖沙有些得意地将自己知道的镇上有关消息都告诉他:“这里已经有两个星期没人管了。只有本地自卫团,老百姓每天晚上轮流守夜。”

    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得太多,警惕地看着骑马的人问:“你们是什么人?”

    谢廖沙兽一般的神情取悦了他:“呵,要是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你就要变成老头了。”

    保尔冲回家取水被顾兰芝看个正着:“保尔,你又要和凉水,跟你了多少遍,必须和烧开的水,不然会得痢疾的。”

    保尔挠了挠头,倒掉凉水,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兴冲冲的跑走了。

    “真是个急性子。”顾兰芝知道他们三个朋友在外面玩耍,倒是没多想,又回到卧室准备午睡了。

    保尔捧着一大杯子水从家里跑出来。

    那人一口气喝完,砸吧砸吧嘴巴,将杯子还给保尔:“居然是热水。”

    保尔看了那人一眼,淡定地:“必须喝烧开的水,不然会得痢疾的。”

    保尔拿回自己的杯子,正想问对方是何人,那人已经抖了抖马缰绳跑到松林那边了。于是他只好问一直在场的克利姆卡二人。

    “他们是谁?”

    克利姆卡耸耸肩膀,摊开了:“他没有。”

    反而谢廖沙放佛十分确定对方身份似的,大声:“有钱人都逃走了,肯定是游击队来了,又要换新政府了。”

    仿佛为了印证谢廖沙的话似的,公路上响起了马蹄声和车子声,刚才骑马的人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旁边是个头发花白的人,那人胸前别着一个红花结。

    “看,我对了,是游击队!”谢廖沙想跳起来,但是对面一下子来了十五六个端枪的骑兵,他不敢大幅度活动便捅了保尔一下显摆自己的学识。

    “好吧,你的都对。”保尔道。

    等顾兰芝一觉醒来,谢佩托夫卡已经变了颜色,游击队指挥部驻扎在她的隔壁——列辛斯基家。

    比起近卫骑兵团,游击队无疑让镇上的居民觉得亲切多了,他们都从房子跑出来,好奇的看着这一支新开到镇上来的队伍。

    保尔三个朋友一直在外面看着这群红军,一直到队伍里唯一的一门大炮和那些架着枪的马车轱辘轱辘轧过石子路停在镇中心,红军们开始分散到各家去住的时候,他们才各自回家,保尔比较悲催,他得直接去电厂上夜班。

    作为孕妇,顾兰芝在纷乱的局势下是不会出门的,她的消息来源除了家人就是攒下的好人缘。

    谢廖沙的母亲安东尼那瓦西里耶夫娜专程从镇子的另一头赶过来和顾兰芝述她的担忧:“现在的形势可不太好。谢廖沙看见游击队来都快高兴疯了,他一早就跑了个没影,是什么地方在发枪,真是让人担心。要是他们真的领了枪回家可怎么办呀!”

    这时上完夜班的保尔跑回了家,慌忙洗了个脸,听母亲阿尔焦姆还没回来,立刻去问安东尼那:“谢廖沙去哪里了?我听外头在发枪?”

    安东尼那不高兴地看了保尔一眼:“鬼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你要是找到他就告诉那个流氓,如果他敢拿回来一粒子弹我就用鞭子使劲抽他。还没尿壶高的孩玩什么枪?当鼻涕将军吗?”

    保尔一颗心全在枪上,哪里听得进去安东尼那的话,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顾兰芝脸色发白,向安东尼那求证:“您是游击队发了一晚上的枪?”

    “是的,听沙皇打仗的时候留下来的两万支藏在一个农民的棚子里,那个农民将这些枪给了游击队。”

    顾兰芝的脸色更白了:“他们没有要这批枪,反而发给了镇上人们?”

    安东尼那点头,咕哝埋怨着:“这下子如了谢廖沙的愿,我这个可怜的母亲以后怎么管教他啊!”

    “不好,我们快点找到他们,一定不能让他们领到枪。”顾兰芝紧紧抓住安东尼那的胳膊,“一支军队连白送的武器都不要了,明他们要撤离,拿不走这些武器,德国人要打过来了!”

    安东尼那尖叫一声,哭道:“我该怎么办啊!德国人一定会枪毙那些有枪的人。”这个白胖高大的女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分寸。

    顾兰芝强行握住她抖动的双,望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们必须立刻找到他们。”

    安东尼那仓皇地点了点头:“可是他们都在哪里发枪啊!”

    顾兰芝垂头想了一会儿,道:“可能是学校,成年人顾虑多,不会轻易领取枪支弹药,但学生们冲动,在学校更容易把枪支发出去。”

    两个女人匆匆忙忙的赶到学校,过来一路过来,不时见到背着枪的人。快走到学校,看到一个孩在路上一路哭,一路骂,他身后不远处就是美滋滋抱着枪的保尔。

    “保尔!”顾兰芝叫道。

    保尔扛着枪,跑到顾兰芝跟前,得意洋洋:“大嫂,我也有枪了,是个大人了,以后我就能保护您了。”

    顾兰芝气得脸都歪了,这个混蛋,枪能是一个屁孩能拿的么?正要教训他,那哭着伤心的孩跑了过来,怯生生的指着保尔:“他抢了我的枪。”

    顾兰芝更生气了,冷冷地瞪着保尔:“还给他!”

    保尔犹豫不决十分不舍,最后见顾兰芝脸色实在难看才心痛的将中的枪还给孩,恶狠狠的瞪了孩一眼。

    孩见状,一下子就不怕他了,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哼着儿歌拖着枪走了。

    “真是个坏子。”保尔冲着孩的背影嘟囔一句,惹来顾兰芝凌厉地目光立刻收了声,狗腿的扶着她,“您到镇中心是要买东西吗?我是最好的劳力,可以提很多东西。”

    顾兰芝冷哼了一声,安东尼那心焦地问:“看见谢廖沙了么?”

    大嫂在旁,保尔一五一十的交代:“我来时已经发完了枪,没看到谢廖沙。”

    安东尼那闻言,立刻和顾兰芝告别:“我得回家去看看,省得谢廖沙把枪藏在家里。”

    当天晚上,顾兰芝听到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阿尔焦姆一脸疲惫的回到了家:“这几天别出门了,他们把车站后面的桥炸了,德国人过几天肯定要占领谢佩托夫卡镇。”

    顾兰芝忧心忡忡,保尔年少,倒是没这些顾虑,第二天见形势平静,拿着风琴出去玩了。

    半下午时,阿尔焦姆带着罗曼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到了家中。

    “

    这是我的朋友费奥多尔朱赫来。”阿尔焦姆向顾兰芝介绍道。

    朱赫来穿着一件灰短褂,纽扣严谨地从上扣到下,褂子有些窄,紧紧地绷住他那宽大而结实的身子。灰色的眼珠也在打量顾兰芝,眼神安详倒不会让人反感。

    给几人端上了茶水顾兰芝就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三个男人。朱赫来给他留下了很深的映像,这个如老橡树一样结实的男人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有礼而富有战斗力。

    过了一会儿,顾兰芝听到阿尔焦姆在喊保尔,在保尔进去和他们了一阵话后这个男人匆匆离开了。

    “游击队撤退了,最多三天,德国人就要来了。不要和任何人你现在就见过朱赫来。”阿尔焦姆疲惫的跟顾兰芝道。

    “他是?”顾兰芝头皮一紧。

    阿尔焦姆深深的看了一眼顾兰芝,在她耳边轻轻的:“他是负责组织敌后工作的布尔什维克联络员,会到发电厂工作,这段时间如果在碰到他先装作不认识。”

    顾兰芝头皮一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工人丈夫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赶紧点了点头。

    果然,三天后,德军开到镇上来了。荒凉了三天的车站上,火车头的汽笛响起来了,这是他们到来的信号。

    “德国人来了!”消息立刻传遍了全镇。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